里,老陈的倒影扭曲变形。
阿强想起几个月前,也是在这家店,老陈拍着胸脯说“中了奖就买别墅”,现在他的西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皮鞋缝里还沾着昨夜逃跑时的泥巴。
“老陈,食饱再谂点翻身。”
阿强把装着肠粉的泡沫盒塞进对方怀里,塑料勺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刺耳。
老陈突然号啕大哭,鼻涕泡混着眼泪掉进滚烫的肠粉里:“早知学你踏踏实实,可现在……”雨越下越大,门外积水倒映着便利店的霓虹灯。
阿强望着老陈跌跌撞撞消失在雨幕中,想起某平台上有个高赞回答:“突然降临的财富,有时是蜜糖,有时是砒霜。”
他摸了摸围裙口袋里女儿画的“营业许可证”,那上面的番茄酱爱心被汗水晕开,却依然鲜艳。
晚上打烊时,阿珍数着零钱叹气:“听说老陈老婆要离婚。”
阿强擦着油腻的玻璃,看见自己在反光里的影子——虽然肩膀还是酸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面粉,但心里却格外踏实。
小敏突然从里屋冲出来,举着满分的数学卷子:“爸爸!
老师说我进步超大!”
灯光下,女儿的笑容比任何彩票号码都耀眼。
阿强把她抱上收银台,突然觉得,那些在凌晨三点揉面团的日子,那些被顾客夸赞“够镬气”的瞬间,远比20万、500万更真实。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积水里的霓虹灯碎成点点星光,像撒了一地的十蚊鸡,温暖又踏实。
8 涨租单的挑战盛夏的蝉鸣黏在“强记早餐”的卷帘门上,阿强擦着额头的汗,把最后一屉肠粉端给客人。
玻璃门上贴着的“学生特惠”海报被晒得卷了边,却挡不住店里飘出的米浆香。
直到那张印着红章的通知拍在收银台上,油墨味混着蒸笼热气,烫得他后退半步。
“下个月起,租金涨30%。”
房东大叔晃着鸟笼,金丝雀在竹条间扑棱翅膀,“周边铺子都这价,要不……”话音未落,阿珍攥着抹布从后厨冲出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刚进了新设备,能不能……做生意嘛,愿打愿挨。”
房东抖了抖报纸,广告页上“旺铺招租”的红底白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小敏从里屋探出头,书包带子滑落肩头,她悄悄把新发的作文本塞回抽屉——那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