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手艺绝了这才是国潮”的惊叹。
很快,有剧组来订做道具,民宿老板求购整套家具,甚至有海外华人发来老家具的照片,恳请我复刻同款。
订单暴增的同时,质疑声也随之而来。
有人在评论区阴阳怪气:“手工就是噱头,效率低还贵得离谱。”
还有人拿着量产家具的参数对比:“你这榫卯结构承重不如螺丝。”
我没有争辩,只是让小林录制了个测试视频——用液压机反复挤压榫卯结构的凳面,直到机器发出过载警报,木头依然纹丝不动。
但真正的挑战并非来自外界。
当工作室扩充到二十人,传统师徒制的管理模式开始捉襟见肘。
新招来的木工带着工业化生产的惯性,总想用捷径替代繁复的手工工序。
有次抽查时,我发现学徒偷偷用胶水粘合本该榫卯连接的部件,工具箱里藏着的电动起子还在发烫。
<那个雨夜,我把所有人召集到工作台前。
我点亮一盏老式油灯,火苗在昏暗中摇曳,映着墙上悬挂的鲁班尺。
“知道为什么要用墨斗弹线,而不是激光测距仪吗?”
我拿起墨斗,丝线绷直时发出细微的嗡鸣,“因为每根线里,都藏着匠人的敬畏心。”
如今工作室的二楼辟出了体验区,周末常有家长带着孩子来学做木勺。
孩子们举着歪歪扭扭的作品欢呼时,我总会想起自己在砖窑厂搬砖的日子。
时代的浪潮推着所有人向前,但总有人愿意停驻片刻,在刨花纷飞中,聆听木头与匠心的对话。
前几天收到张叔孙子的消息,他说婚床的暗格里,已经躺着他们孩子的出生证明——这大概就是对一件家具最好的褒奖。
体验区的木工课越办越红火,有个叫小满的小姑娘成了常客。
她总爱踮着脚趴在工作台边,看我雕刻时木屑纷飞的模样。
那天她攥着磨得坑坑洼洼的木勺突然问:“杨师傅,木头会疼吗?”
这话让在场的家长都笑出了声,我却停下手中的刻刀,认真回答:“所以每一刀都要轻些,再轻些。”
这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一位收藏爱好者送来件清代黄花梨圈椅,椅腿断裂处的木纹像撕裂的伤口。
我戴上放大镜研究三天,终于在老家具修复论坛上找到线索——要用同树龄的木料做嵌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