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周砚辞,而他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胸口剧烈起伏。
“辞哥……”陈琛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周砚辞突然笑了,笑声低沉,却让人毛骨悚然:“不可能。”
“这不可能!”
………………
谢婉枝推开沈氏集团大楼的玻璃门,冷风卷着雪花灌进来,她下意识拢了拢大衣。
入职一周,她仍有些不适应。
不是不适应工作,而是不适应沈墨现在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身边。
茶水间里,她踮脚去够高层的咖啡杯,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轻松替她拿下来。
她回头,正对上沈墨微垂的视线,他嘴角噙着笑:“够不到可以叫人帮忙。”
她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触电般缩回。
沈墨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停留了一秒,转身离开。
——他好像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却又无处不在。
市场部的项目进入关键阶段,谢婉枝连着熬了三个通宵。
第四天深夜,整层楼只剩她一个人。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忽然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
“再拼命也得吃饭。”沈墨不知何时站在她桌前,手里提着热腾腾的粥和小笼包。
她愣了下:“沈总还没走?”
“刚开完会。”他拉开椅子坐下,顺手翻开她手边的文件,“方案我看过了,做得很好。”
暖黄的台灯映着他的侧脸,轮廓深邃而温和。
谢婉枝小口喝着粥,胃里终于有了暖意。
沈墨忽然问:“你以前在周氏,也经常这样加班?”
勺子顿在碗沿。
她垂下眼睫:“嗯,周砚辞要求很高。”
空气静了一瞬。
沈墨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下,声音低沉:“他对你不好。”
不是疑问句。
谢婉枝攥紧了勺子。
那些被践踏的真心、被利用的感情,像旧伤疤被突然揭开。
她勉强笑了笑:“都过去了。”
沈墨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
他的动作很轻,像触碰易碎的瓷器:“谢婉枝,在我这里,你不用勉强。”
他的掌心温热,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她呼吸一滞,慌忙别开脸:“……粥要凉了。”
沈墨收回手,低笑了一声:“好,先吃饭。”
…………
沈氏庆功宴上,谢婉枝被灌了几杯酒,脸颊发烫。
她借口透气,独自走到露台。
冬夜的星空很亮,她仰头呵出一口白气,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
“躲在这里偷懒?”沈墨递来一杯温水,自己却拿着威士忌。
她接过水杯,指尖相触时,他故意多停了一秒。
谢婉枝心跳漏了拍,故意岔开话题:“沈总不陪客户?”
“陪够了。”他倚在栏杆上,领带微松,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上,“倒是你,刚才陈董敬酒,为什么不拒绝?”
她抿了抿唇:“不想扫兴。”
沈墨忽然嗤笑一声:“以前在周氏,你也这么迁就周砚辞?”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像一把小刀刮过心脏。
谢婉枝猛地抬头,却见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滚动,眼神晦暗不明。
“……你调查我?”她声音发颤。
“需要调查吗?”沈墨转身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三年前金融峰会,你穿着浅蓝色裙子跟在周砚辞身后,替他挡酒;
两年前周氏晚宴,他当众让你难堪,你还笑着替他圆场——”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手腕内侧的淡疤,“谢婉枝,我看着你呢。”
酒气混着他身上的檀木香扑面而来。
她睁大眼睛,忽然明白过来:“你早就认识我?”
沈墨沉默片刻,自嘲般笑了:“是啊,可惜你眼里只有周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