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林霍拽着刘洋钻进实验台下方的维修通道，霉味混着腐肉味刺进鼻腔。
通道低矮得只能匍匐前进，他的膝盖磕在凸起的钢筋上，疼得倒抽冷气，却听见头顶传来王丽的尖叫。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炸开：王丽存活概率12%。
他咬得后槽牙发疼，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老乞丐临终前说“别怕鬼，怕人心”，可现在他怕的是队友一个接一个消失，像阿强那样变成怪物。
地下三层的金属门挂着“辐射警告”的牌子，林霍用短棍挑开锁扣时，门轴发出的尖啸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门内是间更小的实验室，正中央的控制台闪着红光，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里，“阿强”两个字格外刺眼。
系统提示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一行血字：控制中心，摧毁可逆转危机。
“找到了。”刘洋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他扶着墙慢慢站直，“但……阿强呢？”
回答他的是金属撞击声。
林霍转身时，阿强已经站在门口，左眼的幽绿光芒比之前更盛，后颈的缝合线正渗出黑血。
“你以为能毁掉我的杰作？”阿强的声音像两个重叠的音调，一个是他熟悉的沙哑，另一个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二十年前他们把我缝在这里，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短棍挥出的瞬间，林霍看清了阿强的动作——他的攻击路线和三天前在货轮上遇到的幽灵水手一模一样，每招都直奔要害。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阿强弱点：后颈缝合线，与控制中心绑定。
他虚晃一棍，趁阿强格挡时矮身冲过去，短棍顶端的金属钉精准戳进那道青黑的缝合线。
阿强的惨叫刺穿了整个地下层。
林霍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不是血，是某种黏滑的胶质。
控制台上的红光开始疯狂闪烁，屏幕里的“阿强”代码正在崩溃。
他抓起旁边的灭火器砸向控制台，金属撞击声中，所有屏幕同时黑屏。
上方突然安静下来。
林霍擦了擦脸上的胶质，听见刘洋在身后喘气：“结束了？”
“可能吧。”他蹲下身，从控制台下方的抽屉里抽出个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的“07实验日志”四个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翻到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还带着血渍：“真正的出口不在这里，他们在更深处……用死亡之钥开门的人，会变成第107号实验体。”
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
林霍捏着笔记本的手指发颤，远处传来赵刚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幽蓝的死亡之钥还在发光，可那些缝合怪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系统提示重新开始闪烁，这次不是红色，而是一行淡金色的字：任务完成度82%，生存点+1500。
但他盯着笔记本上的血字，后颈的凉意比刚才更浓了。
真正的出口在哪里？
死亡之钥又藏着什么秘密？
老乞丐说过的“人心比鬼更可怕”，难道指的就是这些实验？
“林霍！”赵刚的声音更近了，“王丽被划伤了，得赶紧处理伤口！”
林霍把笔记本塞进怀里，站起身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着胸口——是老乞丐留给他的铜钱，已经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摸了摸铜钱上的锈迹，转身走向通道口的光。
可那行血字像根刺，扎在他的意识里，随着每一步跳动。
真正的出口不在这里……那他们这一路的拼命，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