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有些秘密从来不是纸包不住火那么简单。
而是像深海里的暗流，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却早已翻涌着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就像此刻，她看见学武的影子在窗帘上晃过，动作随意又懒散。
而水笙的影子，正慢慢矮下去，矮到只能看见她弯腰收拾做家务的轮廓，孤独又疲惫。
“姐，你听我解释……”
水笙的手指不安地绞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指腹还沾着没洗净的洗洁精泡沫，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情。
学武眼见情况不妙，借故买烟，匆匆溜出了门。
院子里还回荡着他仓促慌乱的脚步声，那声音，像个被当场识破的贼，急于逃离现场。
月荻紧紧盯着妹妹眼下那片青黑，像瘀伤一样醒目。
突然想起小时候，水笙被同学欺负，也是这样绞着衣角，低着头不说话。
只是这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让人心碎的倔强。
那是在痛苦与无奈中挣扎的倔强，看得月荻心疼不已。
“同居？”
月荻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直直刺进两人之间。
“你知道妈当年怎么说的吗？没结婚就住一起，跟一头回窝的小母兽有什么区别？”
“怎么可以答应跟他同居呢？发生关系跟同居可是两码事，一旦同居了吃亏的可是女人！除非你们结婚！”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水笙手腕的红绳手链，那是学武送的情侣款。
此刻在月荻眼中，却像一条紧紧勒住水笙脖子的绞索，让她喘不过气，一步步走向深渊。
水笙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围裙上，晕开点点水痕，像一朵朵悲伤的花。
“我也知道，可要是不答应他，他就要跟我分手。我不能失去他！”
水笙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与无助，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鹿。
月荻感到十分不解，眉头紧紧皱起：“再怎么说也不该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呢？”
水笙泪流满面，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其实我也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姐姐，我也好后悔，但是一切都晚了。”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如果离开他，我以后怎么办？谁又会真的不在意自己老婆的过去？我没办法！”
她的话语里满是绝望与自弃，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命运。
月荻心疼极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不一定啊！”
“如果都跟你一样这样想，那这个社会不都乱套了吗？总会有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她试图安慰妹妹，可心里也清楚，水笙此刻已经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水笙委屈地哭了好一会儿，泪水浸湿了月荻的肩膀。
月荻又为她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我看他一点也不靠谱，你想清楚了？就这么把自己的一生赌在他身上？”
水笙想起上个月在台球厅看见学武和穿露脐装的女孩亲昵说笑的场景。
想起他以前把高利贷欠条藏在鞋垫下，试图瞒天过海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替他辩解。
“其实学武对我也还不错！他只是玩心太重。我相信他会长大的，放心吧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固执的期许，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月荻轻叹一声，看着妹妹颈间若隐若现的吻痕，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经常送水笙回家的男孩温嘉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