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耳膜嗡鸣,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威士忌刚入口,她就呛得想吐出来,但林愿最大的优点就是很会忍耐。
她明明酒量不济,却可以佯装无事的喝完一整瓶,然后潇洒离开。
甚至现在还能保持最后的清醒,强行逼自己把胃里灌进去的酒全催吐出来。
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也许过了很长时间。
方舒在门外使劲拍门:“林愿?林愿你怎么样了?把门开开!我叫救护车了,先去医院!快点开门!”
林愿靠在门框上,颤抖着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解酒药。
没有水,干涩微苦的药顺着喉咙艰难咽下。
又过了几分钟后,她才踉跄着起身打开洗手间的门,嗓音嘶哑:“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方舒哑然失色,怔怔地看着她,鼻尖酸涩:“抱歉,我不该叫你来。”
林愿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她没让方舒扶她,自己撑着墙面一步一步缓缓往前挪。
方舒想要上前搀扶,手机响了。
是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说正门担架不让进,后门他们找不到在哪。
方舒一把拉住林愿:“你在这里别动,我去找120弄个担架过来,必须去医院,下周就进组了,不能出事,别犟!”
听到进组两个字,林愿总算恢复一点精神,咬着下唇没再坚持。
胃里跟火烧一样,一阵一阵的刺痛。
她完全是靠意念强撑。
方舒走了,林愿靠在墙面上,忍着想吐的冲动闭上眼睛。
她现在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多走一步都费劲。
走廊尽头,几人从台阶下来。
一行人衣着不凡,却恭恭敬敬地走在两侧,主动给中间那位让路。
“蒋总,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蒋沉舟并未搭话,站在台阶上,淡漠疏离的眼望向长廊末端,眉梢微微一挑。
这是又被谁欺负了?
那酒后劲实在太大,林愿意识逐渐开始涣散,胃里的酒已经被她在卫生间里吐了个干净,这会却还是恶心的想吐。
她手臂撑在墙上,想要去窗台透透风清醒一下,双腿迈出去像是踩在云端上,落不到实处。
林愿身体一歪,顺着墙壁往下滑。
身后有只手从她后腰处绕了过来将她扶稳,林愿垂眸。
红裙褶皱下,是筋骨微凸的手腕,一串佛珠盘绕在手上,往下是白皙修长的手背,筋骨感和力量并存。
大脑深处传来的眩晕感让她看什么都重影,方才被她压下去的恶心这会又涌了上来。
男人手腕处用力,将人往自己身上带了过来。
肌肤相贴的热度。
林愿昏昏沉沉不剩多少力气,挣扎了下想站稳,奈何依旧跟没骨头似的瘫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她眉心紧蹙,这已经超过安全范围。
林愿用力咬了下唇,嘴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清醒几分。
“松……松开!”
耳边似是传来一声无奈的低笑,低沉醇厚,比酒还迷人心智。
“喝醉了还这么闹腾。”
林愿瞳孔微微放大。
这声音……
是蒋沉舟?
不知为何,在确定身后人是谁后,林愿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就卸了力气。
大概是知道蒋沉舟君子作风,秉性上等,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身体一旦放松,意识就开始沦陷。
林愿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整个人的重量被蒋沉舟一只手臂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