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备好的小小包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顾家大门。
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我十年前悄无声息地嫁进来一般。
只是来时满心憧憬,去时只余一片寒凉。
金陵的晨雾湿冷,马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咯吱声。
春桃一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红着眼圈,将一个汤婆子塞进我怀里:“小姐,暖暖手。”
我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十年了,这座囚笼,我终于出来了。
行至城郊十里亭,车夫忽然勒住马缰:“夫人,前面有人拦车。”
我心中一紧,莫不是顾承煜派人追来了?
掀开车帘,却见一人一马,青衫磊落,立于薄雾之中。
竟是周怀瑾。
他眉宇间带着几分风尘与无奈,见到我,只叹了口气:“挽霜,你这又是何苦。”
“周大人,”我平静地回礼,“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就这么走了,承煜他……”周怀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他今早发现你不在,已经快疯了。
他到处找你,他说他不是不……不是不在意我?”
我轻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周大人,这话你信吗?
十年冷遇,一朝幡然悔悟,是因为我终于肯放手,还是因为他顾承煜的独占欲在作祟?”
周怀瑾面露一丝苦涩:“挽霜,承煜他……他幼年丧母,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很多事情,他习惯了藏在心里,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
他对你的那些刻薄,或许……或许只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如何是好,便能将我视作敝履,任由一个通房丫头爬到我头顶作威作福?
任由‘克夫’的流言将我淹没?”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春桃握着我的手,感到了我的颤抖,“周大人,你不必替他分说。
十年了,我看够了,也受够了。”
他还要再说,我却已放下车帘:“春桃,我们走。”
马车再次启动,周怀瑾没有再拦。
他或许明白,此刻的我,心意已决。
我靠在车壁上,闭上眼。
周怀瑾的话,像石子投入古井,虽未起波澜,却也荡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顾承煜疯了?
他在意?
可那又如何,被刀子捅过的心,即便伤口愈合,疤痕也永远在那里。
我苏挽霜,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后来我才从周怀瑾口中得知,那日我决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