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童,你要两颗肾干嘛,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如把一颗给需要的人。还能为你做的恶事赎罪。
——哈哈哈,她只剩下一颗肾了哦,以后就是个病秧子,是残缺的废物了,再也做不了恶毒的事情了。
——对啊,哈哈,别人是独行侠,她是独肾侠。
——简童,采访你一下哈,请问,不打麻药被摘肾是什么感觉。只剩下一颗肾之后,你上厕所的频率是多了还是少了?咦,别走嘛,说说你的摘后感嘛。别这么小气,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没感受过只剩下一个肾是什么感觉嘛。
“简童简童简童”,一声声“简童”,那些将她围绕得密不透风哈哈大笑嘲弄奚落的嘴脸,简童快疯了,仅存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地崩碎。
几乎咬着牙,女人尖锐地对着面前唤作四少的男人,粗噶的声音,因为声线早就被破坏了,粗噶的尖锐,此刻听起来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四少,你就这么喜欢看着别人痛苦挣扎吗!你明明都清楚的,你明明刚才将我像个小丑一样,像个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的卑怯模样,从里到外看得个彻彻底底了!”
“四少,你就这么热衷于看乐子吗!将别人的痛苦挣扎当作乐子看,你就这么享受吗!”
“四少,你被当作乐子看过吗?四少这样的人,生来什么都有了,想来是没有过吧。你没有过,所以你才能够这样做!可是,四少,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呢!”
简童的呼吸十分凌乱急促,她甚至没考虑过后果,被触碰到灵魂深处的痛,让她整个人变得尖锐无比。
今晚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多。
女人颤抖着紧紧握住了拳……她不是超人啊!
会痛,也会崩溃。
望着面前的女人,男人眸子里一阵心惊!
她会崩溃,他早就已经预料到。
是他一点一点进攻,逼着她崩碎的,她会崩溃,本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又怎么会预料不到呢?
但此刻,眼前这女人的眼中,却不是崩溃后的疯狂。被人刺痛变得尖锐的人,应该疯狂,但那双眼里却违和地藏着,绝望,和隐忍的惨痛。
如此的矛盾。
男人漆黑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落在女人的后腰上,幽深的眸子,眼底一片探究,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复杂,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后悔了,居然少有的良心发现,似乎、好像、貌似、也许……他是不是做的有些卑鄙,太欺负人了。
复杂地看了对面女人一眼,四少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安乔,把我那小姨子带下来吧,我在停车场。”
听到“小姨子”三个字,简童瞳孔骤然一缩!
她记得,在包厢里,这个四少开玩笑的说阿鹿是他小姨子。
猛地一抬头,简童瞳孔骤缩,脸色惨白,喉咙发紧得难受,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声音干涩地开口:
“你别动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好看的眉头轻挑。
简童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颤抖着手,缓缓地摸上自己的后腰,时间仿佛一个世纪,她的眼中,有挣扎,有愤怒,也有绝望,最后汇聚成难以名状的痛楚。
手掌下,空荡荡的触感,每一次的触碰,都在心口砸下一枚钉子,刺骨骨肉,拔也拔不出来。
疲惫地垂下眼皮,
许久许久——
“四少说对了,这里,丢了颗肾。”再开口时,那粗噶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生锈的转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