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彻夏云浅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哪有联姻老婆香霍彻夏云浅全文》,由网络作家“疯修半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豪门团宠小少爷vs背景惊天私生女(只是非婚生,法律意义的私生,她母亲不是三)霍彻:重生,重生前有点癫,重生后心思敏感,轻微有点内耗不自信,以后会好夏云浅:重生,歇斯底里为爱痴狂孟时初:飒爽,女王,开局没爱过架空,架空,架空,勿与现实对标,另外,男主没有对任何人强制爱过,没有强制爱,没有强制爱*“浅浅,帮帮我......”霍彻靠在沙发上浑身燥热,皮肤上起了无数红色疹子。他眼眸湿润目光灼热,领带早被扯开,衬衣的口子也崩掉好几颗,又欲又狼狈。“浅浅......”夏云浅甩开霍彻的手,躲瘟疫般撤开几步,“恶心。”霍彻面露痛苦,“我好难受,没骗你。”夏云浅看了眼那边放置的水杯,眼中嫌弃更甚。“霍彻,我没想到你为了占有我,竟然用这种卑劣手段,你真...
《白月光哪有联姻老婆香霍彻夏云浅全文》精彩片段
豪门团宠小少爷vs背景惊天私生女(只是非婚生,法律意义的私生,她母亲不是三)
霍彻:重生,重生前有点癫,重生后心思敏感,轻微有点内耗不自信,以后会好
夏云浅:重生,歇斯底里为爱痴狂
孟时初:飒爽,女王,开局没爱过
架空,架空,架空,勿与现实对标,另外,男主没有对任何人强制爱过,没有强制爱,没有强制爱
*
“浅浅,帮帮我......”
霍彻靠在沙发上浑身燥热,皮肤上起了无数红色疹子。
他眼眸湿润目光灼热,领带早被扯开,衬衣的口子也崩掉好几颗,又欲又狼狈。
“浅浅......”
夏云浅甩开霍彻的手,躲瘟疫般撤开几步,“恶心。”
霍彻面露痛苦,“我好难受,没骗你。”
夏云浅看了眼那边放置的水杯,眼中嫌弃更甚。
“霍彻,我没想到你为了占有我,竟然用这种卑劣手段,你真是又坏又恶毒!”
夏云浅咬牙切齿,“钱你要给就给,不给拉倒,我不负责陪睡。”
说完就要走。
“等等。”
夏云浅转头,就看到霍彻手里拿着支票,她面色好转些许。
上前来拿支票,霍彻却不松手。
他深情的望着夏云浅,“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整整九年,他一心扑在夏云浅身上,爱得执着狂热。
“变态的爱不值钱。”夏云浅抽走支票,“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还害死我最爱的男人,这都是你欠我的。”
收起支票,头也不回的离开。
霍彻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浑身灼热难受,像是要爆炸。
当年他跟朋友飙车完,回家途中出了意外,车子翻了人也昏迷,是路过的夏云浅将他从车里拖出来。
车子漏油起火,炸得粉碎。
若不是夏云浅救他,他就一起陪车子粉身碎骨了。
她那么美,心地善良说话温柔,成绩也好,在救命之恩的加持下,他爱上了这个明媚的姑娘。
可夏云浅不爱他。
即便助她平步青云,帮她荡平障碍,在她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在,不爱就是不爱。
霍彻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结果订婚宴上夏云浅逃跑,苏泽州的死亡夏云浅迁怒他,夏家公司经营不善也认定是他施压......
夏云浅不信他爱她。
霍彻也想过,结束这场一厢情愿。
可深情是毒,他不甘心念念不忘没有回响,哪想就持续了九年独角戏。
他坚信夏云浅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所以他对自己下药,赌夏云浅的一丝喜欢。
一败涂地。
该认清现实了。
放过自己,也放过夏云浅。
因药物激烈,霍彻在医院被折腾了半宿。
这一次,他是要真的放手了。
此后霍彻没有主动联系过夏云浅,也没有主动去关注她的朋友圈,将工作塞满自己的生活。
甚至家里安排他商业联姻,他也答应了,跟联姻对象见了面,吃了饭。
联姻对象问他,“二少爷确定结婚后不会再跟夏小姐藕断丝连吗?”
霍彻爱夏云浅,全城皆知。
虽然是商业联姻,可以不管以前怎么爱过玩儿过,结婚后是不行的。
霍彻没有犹豫就答,“自然不会,我也是要脸的。”
相谈甚欢,两家也快速确定了婚期。
圈内都在议论,说霍家那小少爷的恋爱脑终于被治好了。
霍彻听了也只是笑笑。
这晚,霍彻跟联姻对象吃饭,气氛绝佳。
联姻对象忽然起身来到霍彻身旁,手指勾着霍彻的下巴,“要不今晚我们住外面?”
“不太好吧。”霍彻本能抗拒。
联姻对象勾唇道,“婚礼已经在筹备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小少爷不会还要为那谁守身如玉吧?”
霍彻往后撤了撤身子,“我比较保守传统,还是结了婚再......你干什么?”
对方要吻他,霍彻连忙将人推开。
联姻对象面色不悦,“霍彻,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好跟我结婚?”
霍彻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言语激烈,“如果你继续这么轻浮,那我的确要考虑跟你结婚这件事。”
“呵,你真是拿我当傻......”
联姻对象的话没说完,霍彻的手机就响起。
她有看到备注,只有一个字,“她”。
霍彻也没想到夏云浅会主动联系他,很意外,也莫名的激动又期待。
又像是跟自己作斗争,他挂断了。
几秒后又打过来。
这一次霍彻选择接听。
手机刚放在耳边,就听到夏云浅凄惨的哭喊求救,“霍彻救我,他们好多人,我快死掉了......”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猛地起身快步往外,就连联姻对象想要拉住他,也被一把掀开。
险些摔倒的联姻对象大怒,“霍彻你要是敢去找那个女人,我就退婚!”
“随便你。”
......
黑夜,深巷。
“别怕,别怕......”
霍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颤抖的夏云浅身上,在他背后,有七八人躺着,有人抽搐,有人一动不动。
夏云浅挣扎着,试图将霍彻推开,慌乱中一巴掌挥在霍彻脸上。
霍彻没恼,耐心的安抚,“浅浅是我,我是霍彻,我不会伤害你。”
听到“霍彻”这个名字,夏云浅愣了下,随即扑在他怀中,“霍彻救救我,他们侵犯了我,让他们死,让他们全都死......”
“好,告他们,告死他们!”霍彻连连回应,将夏云浅抱起,“我们先去医院,我不会放过他们。”
春禾私立医院,看着医生们进进出出,霍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晨四点过,霍彻才见到夏云浅。
人昏迷着。
霍彻向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医生摇头,“需要手术方案,但她这伤得太重了,我们医院估计没人能接她的手术,而且她还被人喂了毒......”
没等医生把话说完,霍彻就说,“我来组建专家团队。”
这事对他来说不难,他一定会治好夏云浅。
霍彻的动作很迅速,人脉到位钱也砸到位,很快将夏云浅手术所需的专家组建成功。
顶级医疗团队联合会诊,定能治好夏云浅。
下午,医疗团队就位,夏云浅醒来,脸色惨白得像是纸张。
霍彻正在安抚她,忽然霍城冲进来。
霍城是霍彻的亲大哥,从一开始就看不上夏云浅。
霍城觉得,以夏云浅的家世背景和见识教养,都不足以跟霍彻匹配。
如今这个年代,救命之恩不需要以身相许非她不娶。
就是不知道霍家哪座坟葬错了地儿,养出霍彻这么个恋爱脑癫公。
气死他了!
霍城闯进来吓得夏云浅一颤,霍彻正要开口,忽被霍城揪住衣领拎起来。
*
避雷:
霍彻是恋爱脑,不是狂拽炫酷的霸总,也不是什么掌权人,没一句话让人噶的本事
孟时初背景硬,清醒,逐利
双C(初吻和身子都是彼此的),闪婚,日久生情
成年人婚姻模式
前期男主视角行文情节很炸裂很癫,后面会慢慢转变为上位女主的视角走向正常
“嘭”的一声,霍彻的背撞在墙上。
霍城呵斥,“霍彻你他妈想干什么?和李小姐联姻是你自己答应的,筹备婚礼你也点了头,你又跑来跟这个女人藕断丝连,现在李家要退婚,你清高,拿霍家的颜面来扫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件事情已经闹开了。
前些日子圈内还在说霍家小少爷终于治好恋爱脑,霍家和李家也在大肆筹备婚礼。
这才过去多久?
从订婚到退婚刚满一个月。
霍彻就像是疯了似的,还在跟李小姐约会,转头丢下人家去找初恋白月光。
他疯了吗?
面对霍城的质问,霍彻抿了抿唇,道,“浅浅遇到了危险,如果我不去她会死的。”
他说得理所应当,他就是放不下夏云浅。
霍城愈发怒不可遏,也不顾夏云浅在病房便毫不客气道,“她死就死好了!你是她什么人要这么帮她?你帮她名正言顺吗?”
要他说,夏云浅最好是死远点!
最初霍家不是没有考虑过接受夏云浅,那么豪华的订婚场面,夏云浅自己不争气逃跑了。
霍家给了她机会,她连攀高枝都攀不明白。
真不明白这女人有什么好,就能迷得霍彻找不着北?
霍彻听不得有人说夏云浅不好,霍城也不行。
一把推开霍城,霍彻冷着脸色不悦道,“这是我的事情,大哥这样说浅浅未免太过分了!”
“怎么,是还要我给她道歉不成?”霍城指着病床上的夏云浅。
见霍彻不语,霍城咬牙切齿道,“她是什么玩意儿,值得你动用那么多的关系和金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建一支顶级医疗团队?”
“不要你管!”霍彻没有了耐心,“我的事情,以后都不需要大哥操心。”
听他这么说,霍城眯起眼睛,“你是要跟我一刀两断?你要不要回去问问爸妈的意见?”
真是长本事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跟他这样闹。
霍彻目光直直盯着大哥,目光深沉,像是下了某种重要的决心,“大哥回去就将我逐出霍家吧。”
“霍彻你疯了吗?”霍城脸色骤变。
这是什么话?
他霍彻什么意思?
霍彻侧头看了一眼夏云浅,转头对霍城说,“我要跟浅浅结婚。”
这话宛如惊雷炸翻了霍城的意识,“霍彻你再说一遍,你要跟谁结婚?”
昨晚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夏云浅被几个醉汉拦截拖到暗巷,人被打了,还被侵犯了。
霍彻真要是跟夏云浅结婚,霍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为表决心,霍彻走过去轻轻拉住夏云浅的手,“我的满脑子都是她,我爱她,我要跟她结婚,谁也阻止不了。”
“她都......”
“霍城!”霍彻厉声制止,对霍城的称呼也变成了连名带姓。
在霍城愕然中,霍彻只是坚定的说,“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我的妻子是她,就够了。”
霍城被气得脑子有些充血,他指着霍彻半天,说了句,“你迟早死在这个女人身上。”
“死就死了。”霍彻不以为然。
甚至又说,“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浅浅救回来的。”
“冥顽不灵,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就跟她厮混去吧!”
霍城盛怒离开前,目光冷冽如刀的瞪了眼夏云浅,这女人挺有本事,将霍彻吃得死死的。
当晚,霍彻取出准备已久的对戒,在病床边向夏云浅求婚。
看着单膝跪地的男人手捧戒指,夏云浅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片沉凝,摇头。
“我不嫁给你。”夏云浅声音凉薄,如那凛冬里的霜雪,能够冻结一切。
霍彻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凝固些许。
又扯开嘴角,深情的说,“浅浅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不会嫌弃你,而且现在我被霍家逐出家门,在圈子里的名声也臭了,不会再有人说我们不匹配。”
“你错了。”夏云浅摇头。
霍彻没明白,又听她说,“我就算是脏了,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那一瞬,霍彻仿佛知道了蛇被抽散筋骨是什么感受。
力气丧失,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戒指都快要托举不住。
这时,夏云浅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一看,惨白的脸上忽然扬起笑容,透着几分诡异和寒冷。
她举着手机给霍彻看,“霍彻,我要你死。”
手机页面的新闻写的是昨晚有人斗殴,致五人轻伤三重伤,其中两人在抢救中难治身亡,肇事者逃逸,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侦查缉捕。
而地点,正是昨晚夏云浅被人围截的地方。
霍彻没有看完全部新闻,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夏云浅的脸上。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点点放大。
夏云浅收回手机,勾着唇压着声音说,“意外吗?你给我的灵感。”
霍彻说不出一个字,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
“那天你给自己下药想叫我陪你睡,你都能给自己下药,我为什么不能以自己为饵引你上钩?”
“那地方不太平我当然知道,我就赌你会来,我赢了。”夏云浅撑着身子凑近霍彻,声音更小,“我也知道以霍家的本事,足够给你争取宽大,所以我会成为证人,硬刚你们霍家资本!”
轻微的声音落下,霍彻手中的盒子掉在地上,戒指滚落到了床底角落。
霍彻难以置信得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忽然打了一闷棍,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反应倒是让夏云浅很兴奋,更得意了,“惊喜吗?我以身入局,赌你这条命。”
说完,拨打报警电话,“我举报......”
霍彻没逃,直到警方来人,冰凉的手铐将他锁住,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当着警察的面,夏云浅指认霍彻,特别说明在对方没有反抗力后,霍彻还没停手。
超越正当防卫,属防卫过当。
她还哭着对警方说,霍彻这人变态,一直想要得到占有她,对她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对她下毒威胁。
霍彻沉默着被警方带走,也通知了霍家。
霍城带着律师前来,他没有见到霍彻,案件性质恶劣,不允许家属探视。
听律师说霍彻情绪很低迷,问什么也不说话,像是个哑巴。
霍城绷着脸色,离开警局前往医院,见到了夏云浅。
面对霍城,夏云浅也并不心虚,反而义正言辞说,“霍彻打死了人是事实,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城问她,“如果不是你发出求救,他会来救你把人往死里打吗?”
面对霍城的质问,夏云浅嗤之以鼻,“我是求救了,但没有让他把人打死,他也不是一定要亲自来救我,他可以报警,也可以联系我家人,是他自己蠢要亲自跑来还把人打死的。”
“霍大少,霍家那么有钱,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得来的吗?你凭什么认为是我的问题?又不是我打死的人!”
夏云浅盯着霍城,一字一顿道,“这些都是霍彻的错,他害死的,可不止这次的两人。”
霍城指着夏云浅,“夏云浅你只需要记住,霍彻真要是出了事,你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是吗?”夏云浅拿起手机报警,开口就是,“你们快来救我,霍家大少爷在这里威胁我......”
“夏云浅你是好样的!”霍城被气笑,聊不下去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夏云浅自豪的声音,“霍大少,这一次我要硬刚资本,我不信我会输!”
霍彻伤人致死一事被闹得沸沸扬扬,引起了各界关注。
网络上更是民愤激起,被各方舆论引导出“公道硬刚资本”类似的话题被激烈讨论,全网声讨,要求严惩霍彻。
更有情绪激烈者带节奏,称必须判霍彻死刑,以重创资本的嚣张气焰。
三个月后,案件开庭。
辩护律师正在为霍彻做辩护,霍彻忽的开口——
“我认罪。”
他如今身败名裂害家族蒙羞,对自己也失望透顶,就算出去,京都也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固执又可笑的一生,死就死吧。
脑中那个声音疯狂在叫嚣:死了好,满身污点活着多没意思,死了不讨任何人嫌,一了百了。
律师整个人的懵住,“霍先生,你怎么......”
“他认罪了,他就是故意杀人,他自己都承认了,快判他死刑......”
证人席上夏云浅手指着霍彻,连接在手背的输液软管剧烈晃动,身旁的医生不停在劝,奈何夏云浅比原告还要兴奋,根本听不见医生的声音,只是一个劲的喊法官判霍彻死刑。
法官敲响法槌,要求肃静。
随后法官向被告霍彻发起询问。
脑海中那个存在已久的声音极致疯狂的呐喊着,霍彻的目光,终是从夏云浅脸上移开,声音如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述说——
“我是故意将人打死,不是失手,我还带了刀,我身上还带了刀,我是蓄意的,我看上的女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欺负?”
“我的确购买过非法药物,是我下给夏云浅的,我要她的心更要她的人,但是她太固执并不答应,若不是被抓我会对她用强。”
那个声音在脑海心尖大笑,夸他说得好,还为他出建议,霍彻对着法官笑,如数转述,“上述属实,我目的明确手段恶劣,我没有精神病,我全都认罪。”
“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请法官判我死刑......”
在霍彻自己强烈“争取”下,成功获判死刑。
被执行前,霍彻再次见到夏云浅。
如开庭那日一样,夏云浅在输液。
三个月来夏云浅一直在接受治疗,因为身体里毒药的缘故,手术一直没有进行。
伤痛折磨下,曾经漂亮如白兰的女子如今瘦得皮包骨头面色蜡黄,时时刻刻都在输液调理身体以便手术,身体已经孱弱得不成样子。
“夏小姐,你好。”霍彻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人,也终是改变了对夏云浅的称呼。
当初身份尊贵的霍小少爷如今眼窝深陷眸中无光,脸颊消瘦胡子冒出,原本不羁的发也被剃掉,再无往日半点风采。
面对霍彻的主动招呼,夏云浅得意的笑,“我当然好,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恭喜,你战胜了资本。”霍彻依旧古井无波,脑海沉寂已久的声音让他不要理夏云浅。
却见夏云浅眼神变得尖锐,“霍彻,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善心泛滥,将你从车里拖出来,你就该死在爆炸里。”
“嗯。”霍彻点头,不反驳,听那个声音的话,对夏云浅言语稀少。
夏云浅咬了咬牙,“你害死我最爱的男人,还想对我强制爱,你不仅癫,还是个法盲,你死一千次都不足够!”
霍彻点头,“是,我的错。”
再也不像往日那般争辩,那个声音夸他成长了。
霍彻觉得也是成长了,他的人生是在自己的坚持下演变成荒谬的笑话。
“你......”
面对霍彻的平静,夏云忽的失去嘲笑的力量。
她盯着霍彻,最后说了一句,“如果能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再多管闲事。”
说完,放下电话转身离开。
霍彻尚还举着电话,看着夏云浅的背影,对着无人再听的电话说道,“如果时光倒流,我也定不再苦苦纠缠......”
......
子弹搅碎心脏时,霍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撕扯裂成片,万籁俱寂,连那个陪他许久的声音都缄默失踪。
漫长的恐惧和一瞬的疼痛,宣告他可笑的一生结束。
他是挺没脸的,无颜面对霍家,被世人唾弃。
天胡开局最终输得溃不成军。
深山旷野中,霍彻感觉自己变得好轻盈。
哦,变成阿飘了。
下方躺着他的身体。
没想到的是,霍家领回了他的骨灰,还低调办了场丧礼。
他的灵魂被牵引着,一直环绕在霍家众人身边。
大概是心中对家人有愧吧,古人都说亡者若心有牵挂,就会魂魄不散。
在他头七祭这天,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变得漆黑,灵魂被隔空拽走。
再出现,竟然在春禾医院里院长的办公室。
夏云浅正在和院长争论。
霍彻听了一阵也算明白缘由。
夏云浅身体的毒已经快要清除尽了,今天应该做手术,但手术被取消了。
原因是他之前斥巨资组建的专家团队被解散了。
夏云浅找院长理论,“你们凭什么解散了专家团?我的手术怎么办?”
院长道,“专家团是霍彻先生成立的,霍彻先生去世后无人续费,专家团自然就解散了。”
“霍彻霍彻,又是霍彻!死了还给我添堵!”夏云浅怒不可遏,对院长命令,“我不允许!你把那些人给我找回来!”
浮在空中的霍彻看着歇斯底里的夏云浅,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灵魂的缘故,再也没有多余情绪。
没有悲伤难过,也没有心疼深情。
就连这几日环绕霍家众人身边,愧疚情绪也消失殆尽。
大概灵魂本就没有感情吧,就那样麻木的飘荡着。
院长看了一眼夏云浅,“如果你要重组专家团,得先准备超过五千万的资金。”
那些医生均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每一位都技术顶尖身份了得,若不是霍彻砸钱,怎么可能给夏云浅这种小人物联合会诊治疗?
一听“五千多万”这个数字,夏云浅就变了脸色,“这都是霍彻欠我的......”
院长不耐烦打断夏云浅那套理论,不客气的说,“霍彻已经去了地狱,他欠你的你去地狱找他还,你目前已经欠了医院一百三十多万,若果不及时缴清,将停止一切药物和治疗。”
“你敢!”夏云浅气急败坏,“这里是医院,你敢赶走我我就曝光你!”
“夏小姐你搞清楚这里是私立医院,治病救人是本职工作,但同时需要盈利,我们不是慈善机构。”院长没有了耐心,让助理将夏云浅请出门。
当天,夏云浅就被停了药,手术也被搁置。
夏云浅不想死,于是去霍家闹。
霍彻跟着夏云浅来到霍家大宅,看她盛气凌人的叫嚣——
“霍彻承诺一定会治好我,你们霍家不讲信用。”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霍彻会死不瞑目的。”
“你们必须把那些专家喊回来给我做手术,我要是死了,霍彻泉下有知会恨你们的!”
“啊,你们干什么......”
霍家的佣人用浑浊恶臭的水泼了夏云浅一身,将她赶出门。
“我们小少爷爱了个白眼狼!”
“自己送去给人糟蹋,结果还为坏人作证,你这样算计,我们小少爷哪里对不起你?”
“滚远点,晦气!”
“......”
被驱逐出门,夏云浅并未离开,等到下午霍家大少爷回家。
霍城出现,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霍彻还是第一时间飘过去。
夏云浅将霍城拦住质问,“专家团队是霍彻为我成立的,你凭什么解散?我救过霍彻的命,是你们霍家欠我的,你们就应该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治好我的病!”
霍彻飘在霍城身后,看着对面的女人,他抽了自己一巴掌。
呵,不痛。
霍大少冷眼如刀,声音阴凉的回答夏云浅,“你救过霍彻,不也拿走他的命了吗?”
这话并没有让夏云浅歇菜,反而恶劣的说,“他死了你们霍家又没死绝,你们也应该......”
“啪!”
霍城不客气一巴掌落在夏云浅脸上。
在夏云浅懵逼之际,霍城冷酷的声音响起,“且不说之前霍彻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已经足够还你的救命之恩,单说你故意算计被人围攻,霍彻为了救你将人误伤致死,他那么爱你,为你组建医疗团队,还想跟你结婚,他破釜沉舟不顾一切,你又做了什么?”
她竟然去做认证指证霍彻故意杀人。
霍彻那个蠢货,竟然真就认罪了。
夏云浅捂着脸,一脸愕然的盯着霍城,“他把人打死了是事实,他难道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他已经承担责任了。”霍城神色阴冷,“你救了霍彻的命,他也为你丢了命,还想挟恩图报,去地狱里找霍彻吧,我霍城不欠你!”
霍家更不欠她。
霍城欲走,夏云浅再次扑过去抓住他的裤腿,“你不能走,你把医生喊回来,我不可以死......”
“滚开!”
霍城没有客气,一脚将人踹开,“夏云浅,你真以为你战胜了资本吗?”
她只是战胜了爱她入骨的霍彻。
认罪,不过是霍彻对她放手的选择,更是对自己失望透顶的自我惩罚。
霍城进门前下一句,“你让霍彻死,我就看离了他,你又能活成什么样。”
霍彻想跟霍城进门去,那是他亲大哥,他好像应该跟着他。
可刚进门,又被一道无形里的力量拽出。
他只得漂浮在夏云浅身旁。
走不掉霍彻也不恼不燥,就是特无聊的在空中翻滚转起了圈,他多次试图唤起那个陪聊的声音,一直无果,可能去陪别人了吧。
至于夏云浅,因为霍城的不理会她匍匐在地上,泪不停的往外流。
接下来一个多月时间,霍彻就只能围绕在夏云浅身边,他没什么不好的心情,也没有什么困乏饿感。
夏云浅日子就过得很艰难了。
她没钱,也跟夏家断绝了联系,四处求医都没有结果,身体越来越虚弱。
细雨绵了好几日,不大,一直没有停。
夏云浅拖着病躯,冒着雨跌跌撞撞来到墓园,在一碑前驻足。
霍彻看了眼,原来是苏泽州的墓碑。
夏云浅最爱的男人。
霍彻围绕苏泽州的坟墓转了一圈,甚至喊了两声,没回应。
好奇怪,怎么没有苏泽州的灵魂呢?
是时间太久苏泽州已经去转世去了吗?
还是灵魂之间互不可见?
他什时候也能消失呢?
这样天天在空中翻滚转圈,有种死人还有点微活的感觉,太无聊了。
夏云浅靠着冰冷的墓碑,任由渐大的雨水浸湿了全身。
她伸手抚摸着湿漉漉的墓碑她泪眼朦胧,“泽州,我帮你报仇了,霍彻已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可是泽州,我也活不了了,我当初救过霍彻的命,霍家忘恩负义想让我死,他们都好坏,资本家都是恶心的坏人。”
夏云浅控诉着,擦掉手机屏幕上的雨渍,点开软件。
如今网上还有人在夸她,说她是战胜资本的清醒大女主。
是啊,她战胜了资本,摆脱了霍彻,为苏泽州报了仇。
若不是她,霍家肯定已经捞出霍彻出国去了,几年后回来照样风生水起。
她做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做不成的事情。
那可是霍家的小少爷,还是因为她的硬刚,被枪毙了。
可凭什么,她都战胜了资本,还要死?
那些将她捧成硬刚资本女神的人,为什么不救救她?
这一切都是霍彻造成的,如果不是遇到霍彻,如果不是霍彻一直纠缠,她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爱的苏泽州也不会死。
全都是霍彻的错!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从最开始,就杜绝和霍彻认识。
夏云浅慢慢垂下头,声音呢喃,“泽州,我不想死......”
......
咚咚咚——
连续不断地敲门声惊醒了霍彻。
睁开眼,视线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手臂被久压的麻木感却很莫名其妙。
很奇怪的感觉。
摸自己的脸,温热的触感像是在述说他还活着。
难道刚刚只是在经历一场噩梦?
那梦很真实得可怕,就连子弹搅碎心脏那一瞬的剧痛和窒息都那么清晰。
回想着,霍彻感觉心脏处都在不断的发出钝痛。
好似那根本不是梦,而是他切身的经历。
一场飞蛾扑火式的追逐和狼狈的谢幕。
最后他变成飘,看到夏云浅靠着苏泽州的墓碑不甘的咽气。
她一直对着墓碑说,她不想死。
可惜苏泽州不能活过来救她。
而到死夏云浅都说是全是他的错。
梦里变成阿飘没有情绪动容,可现在回想,仿佛心脏又被子弹击穿了无数次。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然后门被撞开,助理冲进来。
见到霍彻没有事,叶漠松了一口气,“抱歉二少,您一直没有回应,我以为您出事了。”
霍彻收回意识,喉间发出干涩的声音,“什么事?”
叶漠道,“夏小姐被请回来了。”
叶漠的脸色有些纠结,停顿了下又说,“回来的路上夏小姐一直说她从未来回来,还说您会害死她之类的话,夏小姐好像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刻,霍彻确定了一件事。
他重生了,回到跟夏云浅订婚的第二天。
当然,昨天那盛大的场订婚上夏云浅逃跑了,他成为全城笑柄。
前世他派人将夏云浅找了回来,两人大吵一架又冷战半个多月,后来是夏云浅前来主动求和。
但夏云浅所谓的求和,并不是要跟他谈恋爱,更不是要跟他订婚结婚,只是送了他一束花,说了句对不起,他就以为自己还能撼动她的心。
前世夏云浅一直说他对她强制爱,可他上辈子事事尊重她呵护她,追逐八年,他连夏云浅的唇都没碰到过。
因为她不愿意!
而他却是固执的想要她心甘情愿的跟他在一起。
如今想来,他也是癫得离谱。
不过以叶漠的说法,莫非夏云浅也重生了?
......
“霍彻你这个癫公出来......”
大厅里一片狼藉,夏云浅砸碎了巨大的古董花瓶。
霍彻来到大厅,还穿着昨天订婚的西装,一夜未换已经有了褶皱。
见到霍彻,夏云浅抓起地上花瓶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霍彻如果你再逼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霍彻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夏云浅脸上,许久没开口。
夏云浅说起前世霍彻害她的种种。
她说前世她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来自他。
她说后悔当初的善心泛滥救了他。
她说和他认识的那八年,简直就是她巨大的灾难......
眼前的女子,与他变成灵魂后看到的那个歇斯底里身影重叠在一起,霍彻叹息,“抱歉。”
他这一开口,让夏云浅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很抱歉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霍彻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你又要干什么?”夏云浅以为是霍彻砸钱求她留在身边。
这是霍彻的基操。
他总觉得钱能买到一切,包括女人的心。
“给你的补偿,从此恩怨两清,就不再来往了。”
听到这话,夏云浅愣住。
很快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碎片又接过支票,“你最好说话算话!”
霍彻抬手,叶漠立即上前,将文件递给夏云浅,“签了你就可以走。”
“这又是什么?”
“两清书。”霍彻道。
夏云浅嗤之以鼻,“这有什么好签的?”
霍彻一字一顿,“以免未来你以救命之恩讹上我。”
“霍彻你真让人恶心!”夏云浅无比嫌弃,拿起笔翻开文件。
正要签字却又听霍彻提醒,“仔细看,如果没有问题,在末尾手写‘经本人仔细阅读,以上所述均为事实无误’,再签字,按拇指印。”
夏云浅愕然的看向霍彻,却发现霍彻眼神淡漠,脸上也没有表情。
她动了动唇,问,“你确定只要我签了,你就再也不会纠缠我?”
“昨天订婚你逃跑,我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烂了,你现在又以死相逼,我哪还敢纠缠你半毫?”霍彻声音平淡,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那你派出那么多人抓我?”夏云浅不悦极了,趾高气扬的质问。
霍彻,“请你回来签下这份合约,一刀两断。”
“好,好得很!正合我意!”夏云浅也不马虎,仔仔细细看完了文件,的确都是事实。
签好字,夏云浅问,“我可以走了吗?”
“文件你带走一份。”
夏云浅已经准备走,忽又回头看向霍彻。
她眯着眼睛,问,“你也重生了吧?”
前世的霍彻可没这么好说话,他到死都不愿意放过她。
霍彻没回答,转身上楼,“叶漠,送客。”
......
新闻都在播报霍家订婚宴女主角落跑一事,霍彻成了京都最大的笑料。
手机打开,电话已经快要被打爆了。
多数是家里打的,还有一些朋友和合作伙伴的来电。
也不知道是要慰问还是嘲笑。
点进微信里,信息无数。
惨不忍睹。
霍城:死哪儿去了?
霍城:限你一小时内滚回来!
霍城:听说你又让人把那女的抓回来了?你要死她身上才甘心吗?
霍城:少装死,天黑之前不着家,我让人去请你!
霍明坚:滚回来,看老子不会打死你
柳慧:儿子你不要再跟那个女人来往了,她真的不适合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
......
除了霍家众人,还有好兄弟的信息。
段西曜:哥们儿这就没意思了,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你,就她夏云浅不知好歹,你再不死心,我都要跟你绝交了,掉价啊
路璟:兄弟,跟你门当户对的女人满街跑,那坨石头啃不下来就消停些吧,这事儿闹得真没劲。
程予修:地球离了谁都不会炸,你离了夏云浅也不会死,能不能醒悟?不能醒悟我可能真要揍你了!!!
看到程予修的信息,霍彻忽又百感交集。
前世里,程予修的确揍了他。
但没能揍醒他,两人还绝交了。
变成阿飘后,程予修虽没出席他的葬礼,可他的灵魂看到,在下葬后,程予修给他墓前放了花,然后对着墓碑骂了半个多小时。
那时他是灵魂状态,没多少情绪触动。
如今想起,愧疚感密密麻麻的滋生。
为了夏云浅,他断断续续和这些兄弟都淡了来往。
可他死后,那场低调的葬礼上,都是出现了的。
当然,骂他的只有程予修。
霍彻打开四人群,里面静悄悄的。
打字,发送:晚上老地方陪我喝酒。
程予修:喝醉了会抱着我们哭吗?
段西曜:会哭得喷鼻涕泡泡吗?
路璟:哭过咱就跟那女人断绝来往行吗?
霍彻:行!
路璟:不是,被盗号了吧?
段西曜:绝对不是咱小少爷,他不会这么干脆。
程予修:@霍彻 认真的?
霍彻:真的,两清协议都签了。
晚上七点,峡洲左岸。
酒吧部晚上人声鼎沸最是热闹,程予修定了包厢,可霍彻偏要在大厅,说热闹。
“你想好,待会儿哭起来可不好看。”路璟提醒。
霍彻肘击他胳膊,“我是谁,我能哭?”
路璟笑,“是是是,霍小少爷不会当众哭。”
段西曜,“会偷偷哭。”
霍彻“切”了一声,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将有关夏云浅的东西全都删除得干干净净。
然后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再回头是狗!
挺幼稚的。
但另外三人马上拿出手机点赞回复。
统一的已截图,望珍重。
四人在喧闹的大厅里围了一桌,不时有熟人上来搭讪敬酒,偶尔也有夜场女郎前来搭讪。
要说霍彻心情好,那是假的。
就他灌了最多的酒,微醺,没醉。
他伸手勾着程予修的肩,“修啊,你信不信,我死了你得哭。”
段西曜和路璟大笑,说霍彻在为接下来自己哭做铺垫。
程予修嫌弃的拨开霍彻的手,赏了两个字,“癫公。”
他哭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
霍彻笑了笑,起身,“今天高兴,我们去扭舞。”
三人拉也拉不住,以免小少爷再闹出糗事,三人都陪着他。
音乐振聋发聩,随着鼓点有节奏的在人群中摇摆。
自由,活力。
活着的味道。
对于死过的人来说,活着真的很好。
霍彻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的放纵享受着。
扭了好一阵,四人才离开舞池。
经过边沿时,震耳的鼓声在耳边,如要鼓破人的耳膜。
霍彻侧头看了一眼打鼓的人,是个女的。
衬衣西裤发成马尾,本是干练的装扮,可她卷系住了衣摆露出一小截纤细腰肢,鼓棒在她手中玩出了花,大开大合敲击鼓面的动作导致卷摆的衬衣上移,露出更多的腰身紧致雪白,在这种场合里,是极其香艳的一幅画面。
霍彻被程予修拉走,回到位置上。
刚坐下,他又看过去。
鼓棒翻飞转动,鼓点密集带着激情,她力气很大似的,每一次鼓棒撞击鼓面或者鼓镲,那束马尾都会跟随摇摆扬起。
这架子鼓打得激情澎湃,人也英姿飒爽。
“嘿,魂归来兮。”
路璟的手在霍彻眼前晃了晃。
段西曜也说,“说你眼睛怎么那么毒,怎么就能找个别的盯着看?”
“她挺厉害。”霍彻道,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知道她谁吗?”段西曜问,马上又回答,“裴家三个月前接回来的私生女。”
路璟补充,“婚礼在下周。”
出生不光彩,又一直生活在外面,认回来也注定是边缘人物。
真要受宠,裴家也不会任由她来这种场合娱乐大众。
这可是娱乐城,谁家千金那样装扮打架子鼓伴奏啊,会被其她千金嘲笑议论的。
而且她回裴家连姓都没改。
最主要是她要结婚了。
这种姑娘浑身上下都写着“麻烦”二字。
霍彻点头,“我知道。”
“开玩笑吧,你脑子里的女人除了夏某某,还知道别的?”路璟不可置信。
霍彻道,“孟时初嘛,贺家那位高调求娶的。”
段西曜震惊,“你还真知道?”
“多稀奇。”程予修开口,“裴家和贺家身在四大豪门之列,如今达成联姻,这四大豪门的天怕是要变了,小少爷知道也无可厚非。”
说完他似笑非笑看向段西曜,“你段家就没有危机感?”
段西曜翻了翻眼睛,“那怎么办?我去跟霍家联个姻巩固在四大豪门里的地位?”
霍裴段贺,是当今京都的四大豪门。
裴贺联姻了,霍家和段家的确有危机感。
正讨论着,霍彻衔着酒杯含糊的说了句,“这婚结不了。”
如今所有人都看不起裴家私生女孟时初,上流圈子排挤她嘲笑她议论她,谁想几年后她就将成为京都的一个传奇。
挺厉害一女人,有本事有手段,背景惊天。
前世他跟孟时初合作过项目,过程愉快。
不过孟时初的婚姻却很不顺利。
和贺家的联姻在结婚当天宣告破裂,半年后又跟人闪婚,婚姻刚一年又因对方出轨离了,出轨男住了半年院。
“你刚说什么?”路璟听得含糊,另外两人也没听清,都朝霍彻看来。
“没什么,到时候去凑热闹。”霍彻摇头。
算了,那些都与他无关。
这一世,他还是搞钱搞事业吧。
他搞不懂女人。
到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安安心心商业联姻了事。
没一会儿,霍彻就嫌闹腾,嚷嚷着要去包厢。
路璟笑他这是要准备哭了。
四人笑着离开位置,前往包厢,经过回廊时,又碰到了裴家那位。
孟时初被一名搂着夜场女的男人拦住,调戏。
男人色眯眯的打量,轻佻说道,“鼓打得挺带劲儿,来陪我玩儿会儿,我给你五倍打鼓的钱。”
“让开。”孟时初声音冷静,没有慌张,也不见怯弱,更没有退后半步。
男人挑眉笑问,“在床上也叫这么冷艳吗?”
“你嘴太脏了。”孟时初冷了声音,扭头往后看了一眼。
再回头时,发现身旁多了四个男人。
为首的微醺少爷推了调戏她的男人一掌,还说,“没看出人家不愿意,瞎啊?”
男人认出霍彻和他的朋友们,脸色惨白,“误会误会,我逗她玩儿的,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裴家千金也是你能逗着玩儿的?”程予修声音泛冷,问得对方冷汗直冒。
路璟笑,“那么脏的话都说了,还不叫伤害,得扎两刀才叫吗?”
段西曜更直接,拿出手机,“我和裴家大少爷认识,问问他可不可以这么逗他妹妹。”
男人吓得冷汗直冒,直接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求饶,忽然一只手伸开揪住他的领子拖走。
他想张嘴喊,下一秒嘴也被捂住。
求饶不了一点。
霍彻看向孟时初,另外三人也傻眼。
孟时初只是神色淡然朝他们点了头,道了句“多谢”,便离开了。
“哇,她好高冷。”段西曜忍不住感叹。
路璟也点头应和,“这气质,跟个女王似的。”
打鼓时活力四射,静下来冷艳无双,的确很不一般。
四人在包厢闹腾到半夜才散场,遗憾的是小少爷竟然没哭。
被灌醉了都没提夏某某一句,反而规划未来怎么开辟新的商业市场,怎么享受人生。
计划里不再有那个女人。
程予修故意提起夏云浅,才刚说完名字,霍彻就皱眉打断,“别提她。”
“提了你要哭吗?”程予修问。
小少爷没哭,但抽了自己一巴掌,并自己骂自己,“我就是个傻逼!”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看来小少爷这次是真的想通了,那可太好了。
作为小少爷的朋友们,终于不用再别人提起这个恋爱脑晚期时他们无语捂脸了。
到最后,霍彻醉得呼呼大睡,被三人扛回了霍家大宅。
霍城板着个脸接人,即便面对路璟和程予修,也没办法改善脸色,“多谢你们了。”
段西曜怼了怼路璟,路璟又戳了戳程予修,“你帮小少爷说句话呗。”
段家也在四大豪门之列,但路璟和程予修不同,百年世家子弟出入神秘鲜少露面,非一般层次。
他们说话更好使些。
程予修清咳了一声,开口,“霍彻已经跟夏小姐一刀两断,霍总就少罚他一些吧。”
霍城叹气,留三人喝茶,他们以时间太晚婉拒,一道离开。
......
霍彻没有挨罚,因为醉酒醒来沐浴后就自己去祠堂里跪着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还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发誓,以后绝不再跟夏云浅藕断丝连。
还表示会听从家里安排,以后家里让他跟谁结婚,他就跟谁结婚,往后都以霍家荣誉和未来为首重。
他表达得极其诚恳,霍父扬起的鞭子又放了下去。
霍城将他拽起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记住了。”
随即,霍彻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大学时他自己就创办了科技公司,目前发展良好,又是霍氏荣宸集团副总,想要让自己忙碌起来轻而易举。
观察了几日,见他当真没有再跟夏云浅联系,霍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日,霍彻来荣宸集团开会,结束时被霍城喊住,“下周一裴家和贺家的婚礼你去参加。”
“好。”霍彻应下。
叛逆好几年的人忽然变得如此听话,霍城忽然有些不习惯。
他拍了拍霍彻的肩膀,“你那边公司有什么需要帮忙就跟我讲。”
“知道了大哥。”霍彻笑着挥手,“我回那边了。”
上辈子霍城也是因为出差原因,让他去参加孟时初跟贺星奕的婚礼, 原本他答应了,结果临了前一天碰见夏云浅跟苏泽州约会,他去踹了苏泽州一脚,然后跟夏云浅大吵一架。
不欢而散他去买醉,醉过头没有参加那场婚礼。
虽然那场婚礼本来也没有办成,但霍家无人参加裴家和贺家婚礼,引起了不小的议论,霍彻也在家里挨了一顿鞭子。
这次他定要去现场瞧一瞧,那场让贺家淡出四大豪门的盛世婚礼。
......
周末下午,霍彻接到段西曜的电话,“出来玩儿。”
霍彻直接拒绝,“不去。”
段西曜不解,“为嘛?”
霍彻,“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那边沉默几秒,“还说你不关注呢,连人家周末在哪都那么清楚?”
“没事挂了。”
“等等。”段西曜制止,“换个地儿,你说去哪?”
霍彻这次没有拒绝,窝家的确无聊。
四十分钟后,霍彻和段西曜来到城南的山顶农家乐。
刚下车,就看到了那边走出来的夏云浅和苏泽州。
两人手挽着手,俊男美女还挺登对。
霍彻扶额,忘记夏云浅也重生了。
夏云浅最不想见到他,也会避开前世约会遇见他的地点。
结果还是遇上了。
段西曜“啧啧”几声,“你这是专程为了遇见某人吧?”
“请你闭嘴。”霍彻无语至极,在犹豫要不要下山换个地儿。
那边夏云浅也发现了霍彻,顿时面露不悦。
她怒气冲冲疾步而来,开口就是质问,“已经划清界限了,霍彻你追来这里还想干什么?”
“霍彻你还在派人跟踪我?你又想打泽州?”
根本不给霍彻开口的机会,夏云浅又声音激烈的说,“霍彻我告诉你,你要再动泽州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你。”
仿佛是怕霍彻不信,她又刻意提醒,“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本来霍彻还想礼貌解释一句,结果夏云浅威胁他。
他当然知道夏云浅做得出来更恶劣的事情,前世她就做得很好。
霍彻心想,一定是自己够神经病,才将那个初见时温柔端方的女子逼成了一个歇斯底里女人。
他的确有错也有罪。
可惜没让他重生到更早的时间里,他一定不会逼着夏云浅跟自己订婚。
“我过去看看,你们聊。”段西曜太清楚霍彻的尿性,也不相信他能真的放下夏云浅,所以打算走开给二人腾出空间。
肩膀忽然勾来一只手,霍彻跟他勾肩搭背,“我也去看看。”
不理会就是最好的解释。
与夏云浅擦肩而过,段西曜都惊了,用无声的嘴型问,“欲擒故纵?”
霍彻笑了笑,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斩断前尘,也不再让别人误会?”
他问得声音不小,夏云浅也有听到。
她还听到段西曜的回答,“多简单,找个门当户对的结个婚,有新家庭了,自然就跟前尘断彻底了。”
“有道理。”霍彻想到前世霍家安排他和李小姐筹备婚礼。
只可惜他脑子长泡,还是被夏云浅勾走了。
段西曜又“啧”,“要我说,你得找个凶悍强势点的另一半,没别的意思,太温柔娇气知书达理的姑娘管不住你。”
霍彻点头,“相当有道理!”
霍彻马上拿出手机给霍城打电话,开口就是,“哥,我要结婚,你给我安排商业联姻,对方姑娘要凶一点的,会打人的最好,我欠管。”
电话那边霍城沉默几秒,“你有病!”
挂了电话。
段西曜大笑不止。
后方,夏云浅还站在原地,那两人的对话落入耳朵。
她只是觉得可笑。
她从来不相信狗能改掉吃屎的习惯,所以她不相信霍彻真的会放过她。
上辈子,可是她害死了霍彻。
夏云浅觉得,霍彻如果不是病态的想要得到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她。
如今表现出这副态度,大概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吧。
要么是剑走偏锋换了攻略她的计谋,要么是在什么地方挖了坑,等着她跳。
就像前世他以身入局害他那样。
夏云浅脑中想过无数可能,心逐渐悬起。
转身往回走,却赫然发现霍彻和段西曜朝着苏泽州走去。
夏云浅心中大惊,前世的今天,霍彻看到她和苏泽州约会,愤怒之下打了人,苏泽州肋骨断了一根裂了一根。
“霍彻!你不许动泽州......”夏云浅快步奔跑上前,朝着站在那等他的苏泽州喊,“泽州快跑!”
此刻的夏云浅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能够飞到苏泽州的面前。
她边跑边喊,“霍彻你站住!你不许靠近泽州......”
呵斥,威胁,怒骂。
终于她先霍彻一步来到苏泽州的面前,张开双臂将人护在身后。
因为激烈奔跑,夏云浅脸颊绯红,目光却露出凶光。
她朝着迎面而来的霍彻说,“我不许你伤害泽州!”
下一秒霍彻靠近,和段西曜勾着搭着说着笑着从旁边走过。
两人都走远了,夏云浅还张着双臂站在那里,脑子里有些懵。
一只手落在肩上,夏云浅惊吓转头,看到是苏泽州,才松了一口气。
“浅浅你怎么了?”苏泽州担忧的询问,“霍小少爷只是从这里路过。”
出停车场只有这一条路。
这几天夏云浅变得很奇怪,今天本来不是来这玩,夏云浅非要换地方,说会遇到霍彻,他还会被霍彻打断肋骨。
换了这个地儿,结果还是遇到了霍彻。
前些天更离谱,夏云浅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是重生回来的。
她甚至还说,他会被霍彻害死。
他是不太相信的,觉得夏云浅不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被霍彻纠缠到崩溃没了理智。
可他没有办法。
霍家小少爷,身份何等尊贵,若不是霍彻心系夏云浅,想必他这辈子都不能近距离见到霍彻。
也正是因为夏云浅对霍彻有救命之恩,加上霍彻对夏云浅情根深种,夏云浅才能拿到更多的资源,夏家和他的苏家这两年才有机会崭露头角。
可现在看来,霍彻好像不喜欢夏云浅了。
这也意味着以后夏云浅能仰仗霍彻拿到资源的可能性大大降低,甚至为零。
苏泽州的脸色不太好,他见夏云浅的表情也在愣怔,于是出声,“浅浅,你是不是误会了?霍小少爷没有要打我的意思,甚至......”
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要是换成以前,霍彻肯定会先愤怒,然后解释讨好夏云浅。
无视,是比说任何放弃的话,都更意思明了。
或者,霍彻不仅不给资源,还要收回曾经的资源,夏家和苏家的公司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预想让苏泽州的表情愈加严肃,他问夏云浅,“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误会霍小少爷要打我,会不会让他不舒服?”
“无所谓。”夏云浅不以为然,“放心吧泽州,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中最喜欢的人是你,现在我已经彻底摆脱了霍彻的纠缠,你什么时候去夏家提亲啊?”夏云浅转移话题,没有将霍彻放在心上。
上辈子霍彻害她那么多,她全都让霍彻付出了代价。
要是霍彻聪明点,这辈子就应该离她远点。
要是重生了还不吃教训,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付出代价。
大不了再硬刚一次资本!
苏泽州叹了口气,说,“你还没毕业,再等等吧。”
“如今我已经被剧组预定,你再不提亲等我彻底进入娱乐圈,到时候想要恋爱结婚粉丝可不会答应的!”夏云浅急切的说。
上辈子她在娱乐圈一剧爆火,后来因为苏泽州被霍彻害死而退圈,成为娱乐圈的遗憾。
也正是因为她有庞大的粉丝基础,后面硬刚霍家才那么顺利。
重活一次,她自然也是要强大的活着。
她还是要进入娱乐圈的。
另一边,霍彻和段西曜已经走远。
段西曜好奇的问霍彻,“你是故意说给她听制造危机感,还是认真的?”
“都给我哥打电话了,你说呢。”
段西曜摸了摸鼻子,“我承认,之前对你刻板印象深了点。”
霍彻,“几个意思?”
段西曜,“我以为你在用若即若离欲情故纵的把戏。”
“你看我很闲吗?”
段西曜笑呵呵说道,“我甚至觉得,你说结婚也是故意刺激夏某某的。”
“我真是服了。”霍彻无语至极,“我要是再跟她藕断丝连,你们几个就要逐渐跟我断交了。”
这是事实。
前世的他脑子坏掉了三观也有问题,朋友们看不惯,除了绝交的程予修,段西曜和路璟也逐渐跟他减少了来往。
毕竟有他这种朋友挺丢脸的。
更何况程予修和路璟还是底蕴深厚的百年世家子弟,最不屑他那种要死要活恋爱脑还强制爱的把戏。
段西曜嘿嘿笑了笑,没回答。
之前霍彻和夏云浅订婚,结果夏云浅跑了,这事儿也是真挺丢脸。
要是这样了霍彻都不醒悟,还要妄想跟夏云浅在一起,这是放低身段的向下兼容,实在是有失体面和风度,的确不再适合深交。
所谓朋友,一定是三观吻合志趣相投深度内涵一致的人,才能成为朋友。
忽的,段西曜手指前方,“萧云烁竟然也在,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萧云烁是京都红门之后,此人向来低调内敛,虽然入了商界,却从来不出入声色场所,也从来不闹任何绯闻,多少豪门子弟的学习榜样就是萧云烁。
“萧总,好巧......”
正在做烤肉的萧云烁回头,就看到靠近的霍彻和段西曜。
他笑着回应,“两位小少爷下午好。”
这时,坐在旁边椅子里支着画册画素描的女子转头看来。
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继续忙活自己的素描画。
而远处的平地里,另一名女子在放风筝,风筝已经飞得很高了,不时有笑声传来。
霍彻笑问,“很难得见到萧总出来玩儿。”
“不稀奇,陪未婚妻和朋友。”萧云烁朝旁边作画的女子看去,为霍彻二人介绍,“朋友加合作伙伴孟时初,二位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还见过。”段西曜道,“孟小姐下午好。”
孟时初回头颔首,礼貌道,“二位也下午好。”
简单的问候,礼貌又疏离,然后继续画。
她画的就是远处放风筝的女子。
或粗或细的线条来回勾勒,或浓或淡,有种水墨画的感觉。
“她性子就这样,二位别见怪。”萧云烁说完,指着那边放风筝的女子,“我未婚妻,顾笙。”
霍彻道,“萧总好福气。”
萧云烁笑意染上眉梢,心情不错,“二位要是没有别的朋友,要不要一起烤东西吃?”
“会不会打扰你们?”霍彻觉得这样不太好。
萧云烁道,“我人手不够,总不能让女孩子来操作,二位小少爷要是能够纡尊降贵不嫌弃的话,我也是热烈欢迎的。”
这话说得相当高明,霍彻和段西曜本来也是玩儿的,当然不介意。
有了两个主要劳动力,做食物更快了。
霍彻的厨艺不算拿手,但比着葫芦画瓢,而且有嘴也会问,三个男人愉快的劳动着。
一个小时后,长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食物,还开了饮料。
萧云烁打电话让顾笙回来,又问孟时初,“那瓶酒开吗?”
孟时初,“可以。”
段西曜好奇道,“不是都开了车吗?喝了酒待会儿怎么下山?”
“好可怜,你们家没养助理。”萧云烁笑着调侃。
段西曜尬笑两声,怼了怼霍彻的背,“我车上也有两瓶红酒,开了喝点?”
霍彻,“还不赶紧去拿。”
终于不是单纯蹭吃蹭喝了,怪不好意思的。
顾笙收了风筝走回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红得像是苹果,汗滴从两鬓滑落,微喘着气,丸子头散下几缕发丝在微风中飘动,整个人灵动得像是精灵一样。
和作画的孟时初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萧云烁递上自己的手绢,顾笙接过一边擦汗一边朝孟时初靠近,“初宝,画得怎么样了?”
孟时初放下手中彩铅,将画册交给顾笙让她自己看。
“哇,好看好看,大师级作品。”顾笙连连惊叹,“你把我画得好乖啊。”
孟时初勾起一些唇角,“你本来就乖。”
“唔,我要亲你一口。”顾笙不由分说在孟时初脸上亲了一口,孟时初躲也没躲过。
她很无奈,“你未婚夫会刀我。”
“他不会。”顾笙转头拿着画册给萧云烁看,“你看初宝把你画得也好帅。”
“是画得很好。”萧云烁看后点头,几乎是画得一模一样。
素描画都给人一种神韵肃穆之感,她的笔锋尤为老道,看得出来功底深厚。
孟时初收起自己的那些作画工具,起身走过来,对顾笙说,“画册送你。”
“这是今天才用的新画册。”
孟时初,“上面画了你的未婚夫。”
萧云烁,“谢谢啊时初,这个画册看起来就很贵。”
孟时初,“就是贵才好意思送得出手。”
这时拿酒的段西曜也回来,他同顾笙招呼后,直接把两瓶红酒都开了。
几人落座吃着食物喝着酒,渐渐也就聊开了话题。
萧云烁优雅健谈,顾笙也活泼,霍彻和段西曜是游走商场的人,自然不缺话题,唯独孟时初话要少些。
安静的吃着东西,不挑食,时不时会搭上一句话,仿佛是有心事,酒喝了不少。
段西曜忽的看向孟时初,“孟小姐明日就大婚,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孟时初勾了勾唇,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高兴也不迟。”
顾笙凑近孟时初,“初宝,别人临近结婚都忙得要死,你怎么没什么感觉似的?”
按道理说,孟时初今天就应该很忙才对,可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即将结婚的喜悦,不激动也不兴奋。
孟时初耸耸肩,“到时候换身衣服化个妆就好了,也没有别的要忙。”
“好羡慕你的淡定,我要学你这样。”
“别学。”孟时初摇头道,“我这种人无趣得很。”
“我就觉得你有趣,聪明睿智稳重大方,天塌了都面色不改,我要是男的,一定要跟你结婚。”顾笙刚说完,旁边萧云烁就假咳。
孟时初笑,“下辈子吧,你做男人来娶我。”
“好!”
场面一度轻松愉悦。
段西曜凑近霍彻,小声说,“这孟小姐酒量可以啊。”
霍彻,“少议论别人。”
段西曜,“这不叫议论,就是惊讶。”
孟时初耳朵尖,听到了些,抬眼看去,“二位不妨大声点,不碍事。”
“没有没有,没有说你坏话。”段西曜连忙解释。
孟时初举起酒杯,“上次多谢二位帮忙解围。”
言语态度也非常官方。
段西曜举杯,“孟小姐客气了,当时我们不帮忙你也能解决。”
霍彻也句,“孟小姐的鼓打得真好,英姿飒爽特别帅。”
“我还以为霍小少爷会说沾染风尘不正经呢。”孟时初笑,饮尽杯中红酒。
夕阳将天边染得绯红,就像是燃烧了一片火海。
几人收拾了现场,将工具还给农家乐老板,结算费用后前往停车场。
相互道别,纷纷都祝孟时初明天新婚快乐。
唯独霍彻没祝福。
孟时初主动问,“霍小少爷怎么不祝我新婚快乐?”
另外三人震惊,皆看向孟时初。
虽然才接触一会儿,段西曜不觉得孟时初是个能轻易开玩笑的人,还是她自己主动开玩笑。
霍彻也没想到孟时初会这么问,但难不住他。
“都祝孟小姐新婚快乐了,我就祝孟小姐事业腾飞活得潇洒吧。”
听了这样的祝福,孟时初脸上的笑意蔓延开,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她回,“承霍总吉言。”
各自上了自己的车,霍彻和段西曜同坐一车,两人都在后座最先离开。
刚入下山路口,段西曜对霍彻说,“夏某某和苏某某拦了孟时初的车,他们想干什么?”
“大概是要谈生意吧。”霍彻半阖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
前世,孟时初的确跟苏泽州有过短暂的生意往来。
段西曜扒在车窗上看,很快就看不到了,“霍城说那个夏某......”
霍彻出声打断,“大哥,别总是提她了行吗?”
重生回来是上天恩赐,他会好好过这辈子。
至于夏云浅,说不往来就不往来了。
他没想过要报什么仇,也不会去报复夏云浅。
她毕竟对他是救命之恩。
况且前世落得那种下场,他自己占主要原因。
如今局面挺好的,不纠缠夏云浅,恩情了结,苏泽州也活着,夏云浅没有因为苏泽州的死而退圈变得歇斯底里。
他站在局面恶变之前的起点,所有的伤害都还没有发生,他也没有道理去报复责怪谁。
及时止损,皆大欢喜。
......
晚上,霍彻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躺上床已经临近十一点。
拿起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
还有对方发来的短信。
霍彻你居然把我电话拉黑了!
是不是你跟孟小姐说了什么,为什么她都会不愿意听泽州把话说完就走了?
下午我看到你和他们坐在一起了。
你要报复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针对泽州?他又没有惹你!
你接我电话!
你回我信息!
霍彻,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当初你就该被炸死在车里。
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接我电话!
最后这条消息是刚发来的,下一秒电话又响起。
霍彻直接挂断电话,回复消息:TD
拉黑号码。
手机提示有拦截的通话,几秒后又提示又拦截的短信。
霍彻没理会,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刚关灯闭上眼,手机跟癫了似的又唱起来。
一个新的陌生号码。
霍彻接听,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女人声音,“霍彻你......”
挂断,拉黑,设置不接收所有未备注来电和来信。
世界安静,霍彻这才睡下。
这一夜,霍彻深陷梦中。
他梦见自己回到前世跟李小姐交往的时候,约会中再次接到夏云浅的求救电话。
很奇怪,在梦中他明知经历过这一幕,也知道结局会是什么,甚至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找夏云浅。
可身体好像不受脑子控制,还是不由自主就去找了夏云浅。
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
再死一次。
孟时初和贺星奕的婚礼在金钻至尊酒店举行。
霍彻来时,现场已经很热闹,一进门就有人上前搭讪。
好一阵霍彻才找到段西曜。
“好热闹,你说我以后结婚会有这么多人吗?”段西曜好奇的问霍彻。
“结次婚不就知道了。”
估计还真不一定。
除非段西曜的老婆是四大豪门之列的千金,或者对方背景实力在四大豪门之上。
这可是四大豪门其中之二的联姻现场!
甚至来了不少更上圈子的人。
这不,两人在人群中看见到了萧云烁。
没多久,就遇上了。
“顾小姐呢?”霍彻笑好奇问。
萧云烁解释,“她是伴娘。”
吉时到,婚礼正式开始,司仪妙语连珠开场白,婚礼流程进行中,鲜花红包满天飞,满屏都是新郎和新娘婚纱照,盛大又奢华。
霍彻在观礼时手中的酒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杯。
挺感慨的。
上辈子他就求一人真心,想办一场盛世婚礼,最终害人害己也没能如愿。
如今目的这样婚礼现场,心中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份热切。
只是觉得,人这辈子,要是能遇到个相互愿意的另一半走过这场仪式,那一定是很圆满的吧。
可惜,这个世上唯美的景色总是鲜少的。
侍者经过,霍彻将空杯递还,换了一杯香槟。
不愧是喜酒,就是好喝。
身旁段西曜见状,推了下霍彻胳膊,“你少喝点,别在人家婚礼上喝醉了。”
“要是我喝醉了,你记得把我扛回去。”霍彻笑着调侃。
段西曜,“我倒是不介意扛你回家,我是怕你到时候嚎啕大哭,我也会跟着丢脸。”
霍彻,“......”
很快,到了新娘走向新郎。
长廊内花架下,新娘身着宛若白云柔雪的好婚纱,一手握着捧花,一手被父亲裴光年牵着,一步一步在红毯上前行。
舞台上,新郎贺星奕白色西装宛若古堡里的王子,面含微笑的瞩目等待着他的新娘。
司仪的声音没有停下,舌灿莲花。
红毯的尽头,裴光年将孟时初的手交到贺星奕手中,由新郎牵着新娘来到舞台中央。
两人面对,宾客尽都被这美丽又幸福的一幕感染。
司仪询问新郎是否愿意娶新娘,新郎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愿意。”
司仪又问新娘。
新娘笑着,也是干脆回答,“我不愿意。”
全场寂静,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
司仪变了脸色,马上挽救,却没等他将话说完,手中话筒就被夺走。
动手的是新娘。
趁着现场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趁着裴家和贺家派人阻止之前,孟时初甩开贺星奕的手,夺过话筒来到舞台边沿,铿锵的声音从话筒中漫出——
“我不愿意,诸位没有听错!”
“原因是我的未婚夫,他有心上人,是个男的。”
全场宾客刚反应过来新娘的逆天举动,就又听到了新娘的惊天言论。
全场哗然。
裴家众人定住脚步,贺家众人也如被点了穴道。
作为当事人的新郎贺星奕想要冲上去阻止孟时初,却不料有两保镖从后台窜出将他控制住。
不仅如此,还有一群保镖围住舞台,拦住任何企图冲上舞台的人。
这时,孟时初再次开口,“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讲。”
“上周一我加班结束,贺少急切打电话要我去他住处,说关于婚礼有急事要商量。”
“晚上十点,我去的时候目睹贺少跟他男朋友正约会。”
“首先声明我不歧视这种感情,恰好深爱的人跟自己相同性别,这是上天让人类对爱情情表达的另一种方式,神圣而平等。”
“可我们的贺少,故意掐时间让我看,用如此直接的方式告知,甚至威胁于我,我个人是比较不喜欢的。”
“孟时初你闭嘴!”
台下贺母厉声呵斥,贺家旁人也嚷嚷。
孟时初目光扫过,声音穿透厅堂,“安静!”
掷地有声,震慑十足。
贺母哪里听得进去,挣扎着要冲上来,“再闹,我爆更多烂料。”
平静的一句威胁,并提了一句,“华庭姓许,莲城赵小姐......”
听了这话,贺母和贺父脸色瞬间寸寸龟裂。
孟时初道,“安静点,我只讲贺星奕。”
随即,孟时初继续之前的故事,“贺少告诉我,婚礼要继续,我享受他名义上的老婆,但他的心他的爱,只可能留给他男朋友。”
“他还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要是敢取消婚礼,只会让我和裴家丢脸。”
“他也说,我不过一个私生女,在外生活多年,不论是见识还是教养,都根本配不上他。”
“正是因为我不受宠,回个家连姓都没改,出生得没名没分,我的背后没有人撑腰,也足够自卑,最适合成为他和他男朋友的掩护。”
“贺少说,婚礼必须举行,否则让我好看。”
“哦对了,贺少还说他是贺家独子,我得给他生个孩子,婚礼过后就让我去做试管,生下孩子后他会给我找男人解决我的生理需求,他还挺贴心呢。”
随着孟时初不疾不徐语调淡淡的娓娓道来,满场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此刻裴家众人面色盛怒,贺家亦是。
舞台上,孟时初看向身后被保镖捂着嘴的贺星奕,笑问,“婚礼如你所愿举行了,开心吗?”
贺星奕眉头扭曲,不停挣扎,奈何不是那些精壮保镖的对手。
孟时初拖着婚纱来到他面前,“贺少,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我身后无人,所以我可以无所顾忌?”
贺星奕挣扎扭动,“呜呜呜呜呜......”
孟时初笑着追问,“你又是从哪条小道听说我生性自卑容易被人拿捏的?”
贺星奕挣扎得更厉害了。
孟时初却笑得愈发冷艳,“放心,既然锤你,我自然是要锤到你爬不起来。”
说完,孟时初打了个响指,显示婚纱照的屏幕上画面变换。
是贺星奕跟另一个男人约会的画面,另一个人的面部被打了码,贺星奕没有。
一段十几秒的视频,然后是十几张图片,贺星奕均是无码出镜。
最后是一段长达三分钟的录音。
录音里孟时初要退婚,贺星奕不允许,还威胁PUA双重压制。
录音虽然没有画面,但贺星奕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分明是没有把孟时初放在眼里。
这也撕裂开贺星奕之前高调求娶、称“一见钟情非孟时初不娶”的谎言。
全都是恶心的算计。
孟时初虽然是私生女,却也是裴家的私生女。
裴家跟贺家身份地位足够匹配,但私生女的烙印让孟时初矮人一等,又是半路归家,自然让人觉得她好拿捏。
却不曾想,这性格如此炸裂。
你要举行婚礼,举行了,但也着实给贺星奕引爆了这么大的雷。
当然,贺星奕不无辜。
录音播放结束,显示器黑屏。
孟时初挥手,保镖将挣扎的贺星奕拖了下去。
舞台上,只剩傻眼的主持人,和依旧冷艳无双的孟时初。
孟时初从容致歉,并宣布婚礼取消,跟贺家联姻自此破产。
恍惚一瞬,宾客都觉得她姿态昂扬,像是女王。
台下霍彻手中又一杯红酒灌入喉,酒香浓烈绵长。
够劲!
耳边是段西曜的惊叹,“她真挺帅啊。”
霍彻点头,“凶巴巴的狠人一个,别轻易招惹。”
“就是。”
段西曜刚说完,就见身旁的小少爷冲了出去,还喊了一句,“等一下。”
孟时初手中的话筒还没放下,看到走出人群的霍彻,笑问,“霍小少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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