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起袖子,准备连同前世的帐好好清算。
带刘若梅来找我的师傅李夏东却拦住我。
他说:“没人会拿死人的事开玩笑,刘若梅就是彭洋远房的弟媳。”
“医院和厂里的人都知道,彭洋怕你破费才没说。”
李夏东救过我的命,前世我处处听他建议,手把手将侄子抚养成人。
却不想他和彭洋一起,骗我整整二十八年!
我大骂:“别说是远房弟媳,就是亲妹妹我也不养!我一个等县里分配工作的寡妇,能养活女儿就不错了,没空替死人照看拖油瓶。”
刘若梅气红了脸:“你说谁拖油瓶,我可是大城市的小姐,你敢骂我拖油瓶?!”
眼看我们又要打起来,李夏东指我鼻子呵斥:
“乔南!彭洋和你夫妻一场,家里就算再困难,也不能让弟妹受委屈!”
他把我拽到河边,让我看刚洒下去的骨灰。
“彭厂长生前可是把你放在心尖,中秋好不容易抢的甜品票,他一张不留,都给你和你女儿买了月饼,每月一百工资,没捂热就塞进你的口袋。”
“现在彭洋死了,他的弟妹理应由你照顾。”
李夏东轻拍我的肩膀,苦口婆心:
“我知道你是心疼燕燕,可你对她再好,她也是个姑娘,将来总是要去别人家当媳妇的。”
“正好弟妹带了个男孩来,你好好照顾他,既对得起地下的彭厂长,也能给你自己留个养老的根。”
身后猛然传来闷响。
我转过头,看到彭光阳死死掐着女儿的脖子:
“死赔钱货!拖油瓶!”
“你和你妈在船上搬大粪时,我和爸爸妈妈可是在游船上吃月饼,你知道什么是月饼吗,连电影都没看过的乡巴佬!”
我常年在船上工作,县里的消息向来知道得慢。
要不是李夏东说漏嘴,我再花一辈子也不知道。
彭洋说厂子效益不好的几年,他居然当上了厂长,每月工资甚至有十张大团圆。
十张大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