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玉芳于秋玲的其他类型小说《李玉芳于秋玲结局免费阅读妈妈要我给舅舅捐肾番外》,由网络作家“苗菁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妈是个伏弟魔。舅舅结婚她买金。舅舅买房她首付。舅舅赌博她还债。甚至克扣我和弟弟的生活费,给舅舅的儿子补营养。后来舅舅尿毒症严重要换肾。舅妈跪在我面前,求我给舅舅捐肾。我妈哆嗦着嘴唇说:“好。”我当场掀桌:“好个屁。”1“外甥女啊,舅妈求你救救你小舅!”舅妈于秋玲“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目光齐刷刷投向我们。我尴尬得手足无措,想弯腰去扶她。她却死死拽住我的裤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晓渝啊,医生说了亲属配型成功率高。你舅舅快不行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一家,你去配个型好不好?我和你大姨家说好了,他们出钱,你们家出肾!咱们大家共渡难关。”“……出肾?”我脑子嗡的一声。我妈李玉芳站在旁边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那眼神我...
《李玉芳于秋玲结局免费阅读妈妈要我给舅舅捐肾番外》精彩片段
我妈是个伏弟魔。
舅舅结婚她买金。
舅舅买房她首付。
舅舅赌博她还债。
甚至克扣我和弟弟的生活费,给舅舅的儿子补营养。
后来舅舅尿毒症严重要换肾。
舅妈跪在我面前,求我给舅舅捐肾。
我妈哆嗦着嘴唇说:“好。”
我当场掀桌:“好个屁。”
1“外甥女啊,舅妈求你救救你小舅!”
舅妈于秋玲“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目光齐刷刷投向我们。
我尴尬得手足无措,想弯腰去扶她。
她却死死拽住我的裤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晓渝啊,医生说了亲属配型成功率高。
你舅舅快不行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一家,你去配个型好不好?
我和你大姨家说好了,他们出钱,你们家出肾!
咱们大家共渡难关。”
“……出肾?”
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妈李玉芳站在旁边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
那眼神我太懂了,无非是让我先应承下来,别让她在亲戚面前丢脸。
尤其是在舅舅一家面前。
她这辈子什么都紧着她弟弟李雄来。
舅舅是老幺,上面还有个大姨李玉兰。
我妈李玉芳是老二。
外公外婆重男轻女,舅舅是他们的命根子。
我妈从小耳濡目染,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扶弟魔”。
舅舅结婚时,她大包大揽给舅妈买三金。
舅舅买房时,她二话不说出了二十万首付。
舅舅赌博输了十万,她背着我爸拿存款给舅舅还债。
甚至克扣我和弟弟的生活费,拿钱给舅舅的儿子补营养。
因此我爸差点和她闹到离婚。
去年舅舅查出尿毒症,我妈急得火烧眉毛,拉着我来医院探望。
大姨家条件好,表哥何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何骏当场拍板,换肾的二十万手术费他出。
舅妈这厢哭诉没钱,那厢表哥豪气干云。
妈妈觉得我们家不能后退,拿着一叠“心意”带我来看舅舅。
结果心意还没送到,舅妈就来跪求我配型。
2“于秋玲,你像什么样子!
快起来!”
我爸铁青着脸,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你怎么不让你们家天赐配型?”
舅妈哭声一顿,抬头看着我爸:“姐夫,话不能这么说啊。
我们家李雄可是玉芳的亲弟弟,那晓渝是亲亲外甥女。
俗话说娘亲舅大,这救舅舅不是天经地义?
天赐他才大四,身体底子
又弱。
老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有闪失。”
“你放屁!
我们家晓渝还比天赐小一岁,我老张家也就她这一个闺女。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闺女的命不是?”
舅妈被我爸的气势吓住了,梗着脖子说:“你、你们家不是还有晓泽……”我爸脸都气红了:“哪个都不行!”
我妈脸上挂不住了,扯了扯我爸的袖子:“行了,你少说两句,秋玲也是急糊涂了。”
她转向舅妈,语气软了下来:“秋玲啊,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配型的事,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这有什么好商量呀。”
舅妈不依不饶,索性坐在地上嚎啕起来,“配型又不是捐肾。
更何况就算捐肾,晓渝年轻身体好,肯定没问题的。
二姐你要是不答应,就是眼睁睁看着李雄去死啊!”
我妈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知道,她又心软了。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拉着我就往病房外走。
“咱走,这事没得商量!”
3舅妈那一跪,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家掀起轩然大波。
当天晚上,外公外婆就杀到了我家。
“玉芳啊,你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
外婆一进门就拍着大腿哭嚎。
外公指着我爸的鼻子骂:“张建礼,那可是你小舅子!
让晓渝配个型怎么了?
哪怕是捐个肾,又不是不能活!
李雄要是没了,我们老两口怎么办?
你来给我们养老吗?”
我爸寸步不让:“晓渝是我女儿,她才二十岁。
她的人生还长,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冒什么险?
不就是配个型,就算捐个肾也没关系。
医生都说了手术成功率很高,多少人一个肾也活得好好的。
你就是自私。”
外公唾沫横飞。
妈妈拉着我爸的胳膊,一脸为难:“那是我亲弟弟。”
“你弟弟的命是命,咱女儿的健康就不是健康?”
我爸甩开她的手,眼睛通红。
外婆转向我,语气突然变得慈祥:“晓渝啊,你舅舅从小最疼你了,你忘了吗?
你小时候他还给你买过娃娃呢。”
我从没见过这阵势,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你们别逼她!”
我爸把我护在身后,“她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她!”
“好,好你个张建礼!
为了一个赔钱货,连你老婆的娘家人都不顾了!”
外公气得发抖,拉着外婆摔门
而去。
“我们没你这个女婿。”
外公的咒骂声从楼道传来。
家里陷入死寂。
妈妈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爸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4几天后,妈妈特意把在外地上学的弟弟张晓泽叫回来,说趁着节假日带我们去做个全面体检。
“你们都大了,也该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了。”
她语气轻松,仿佛之前的不快从未发生。
我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看着妈妈眼下的乌青和憔悴的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体检过程很顺利,抽血、B超,一项项进行。
妈妈全程陪着我们,嘘寒问暖。
我几乎要以为,那个在家里为舅舅崩溃大哭的女人只是我的错觉。
拿到体检报告那天,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妈妈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又过了两周,妈妈红着眼睛找到我:“晓渝,配型成功了!
你舅舅有救了!”
她手里捏着一叠化验单,像是捏着救命稻草。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怪不得带我和弟弟去私人医院体检,她竟然真的拿我们的资料去配型。
“妈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你舅舅他真的快不行了!
医生说你的配型结果非常好,是最佳供体。”
妈妈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妈,我、我害怕。”
我说的是实话。
“别怕闺女,现在的医学技术很发达,手术很安全的。
“妈都打听过了,一个肾就是以后不能干重活,对你一个女孩子身体影响不大的。
“妈求你了,救救你舅舅。
他可是妈唯一的弟弟啊!”
说着,妈妈“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爸爸和晓泽都不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慌忙去扶她:“妈,你快起来,你别这样。”
她却死死抱着我的腿,哭得肝肠寸断:“闺女你要是不答应,妈也活不下去了。
妈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他要是有事,妈下半辈子都睡不着觉了。”
“妈,你先起来。”
我有些手足无措。
“妈求你了,闺女。
只要你肯救你舅舅,妈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她的眼泪像滚烫的开水,一滴滴落在我手背上。
我看着她苍老憔悴的脸,心一点点软了下来。
那是我的妈妈,那是她唯一的弟弟
。
我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舅舅去死,看着妈妈后半生活在痛苦和自责里吗?
“妈,我考虑一下。”
我声音干涩。
妈妈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闺女,你同意了?”
“我想一想……”我轻轻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紧紧抱住我,放声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哭出来。
我木然地站着,任由她抱着。
心里一片茫然。
5手术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
这几天,家里气氛诡异。
妈妈对我小心翼翼,嘘寒问暖到了极致,炖各种补品给我吃,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舅妈和外公外婆倒是喜气洋洋,每天都打电话来问候,语气亲热得让我陌生。
我像个提线木偶,被推着往前走。
手术的风险、术后的恢复、对未来的影响……这些我都不敢深想。
我只知道,我答应了妈妈,要去救舅舅。
入院前一天晚上,爸爸出差回来了。
他像小时候一样给我带了礼物,和我说了晚安。
他还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时分,我听见爸妈房间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我下床,悄悄走到门边。
“你简直是疯了!
让咱闺女捐肾?
我绝对不会同意!
明天晓渝哪也不准去!”
门里传来爸爸愤怒的声音。
“我也是没办法,阿雄那边等着救命啊。
“而且秋玲说了,只要晓渝捐肾,何俊给他们那二十万他们一分不要,就给我们当晓渝的营养费。”
妈妈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二十万?
我愣在当场。
“二十万?
所以你就要卖闺女的肾?
李玉芳你清醒一点,那是你闺女的健康!”
“什么叫卖?
这是他们给的补偿。
再说了,晓泽不是老想着去英国读研,这二十万正好可以送他出国。
这分明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晓渝呢?
晓渝的未来呢?
你有没有想过她?”
爸爸的声音带着绝望,“你别以为我没看到报告,晓泽也配型成功了对吧?
两个都是咱的孩子,你这样做,他们会恨你一辈子!”
“儿子能一样吗?
晓渝是女孩,以后总是要嫁人的,儿子才是你张家的根啊。
他要是伤了身体以后怎么办?
他有出息了,咱脸上才有光。”
“……不可理喻!”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耳朵嗡嗡作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我捂住嘴,踉踉跄跄地跑回房间。
原来张晓泽也配型成功了。
原来在妈妈心里,我和弟弟之间,有明确的价码。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有愧疚。
捐肾?
捐个屁!
6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家里的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外公外婆、舅妈,还有大姨李玉兰,一人拎着一袋水果,不由分说挤了进来。
“晓渝啊,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咱早点去医院,还得做一堆检查呢。”
舅妈搓着手,语气急切。
外婆跟着说:“是啊,明天就要手术了,可别耽误了。”
我爸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粥,重重往桌上一放:“晓渝今天哪也不许去!”
他横眉立目,挡在我身前:“我告诉你们,再敢逼我闺女捐肾,我立刻报警!”
舅妈见状,“哇”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干嚎:“二姐夫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二姐之前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要进医院了又反悔了?
那我老公怎么办呀?”
大姨赶紧扶起舅妈,对着我爸指责:“妹夫话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成我们逼晓渝了?
二妹可是同意的了。
再说了,外甥女救舅舅那不是天经地义?
你不能只顾着自己闺女,不管你小舅子死活啊。”
“大姐,你咋不让何骏去配型?”
我爸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怎么不割一个肾给他舅?”
大姨面色一僵:“何骏这不是出钱了嘛。
要是能救李雄,咱谁不愿意救?
连爸妈这个年纪都去配型了,这不是没配上嘛。
那晓渝恰巧配上了,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爸吼道:“晓渝没答应,我也不答应!”
妈妈拽他的袖子:“你瞎吵吵什么,都到这份上了,人命关天呐。”
舅妈开始哭嚎:“现在你们反悔,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哭声、骂声、指责声混成一团,唾沫星子横飞。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粥,用餐巾擦了擦嘴。
在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我站起身来,一扯桌布,将所有碗碟掀翻在地。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嘈杂:“这个肾,我捐……”爸爸瞪圆了眼睛。
我顿了顿,继续说:“捐个屁!”
舅妈一听,立马要开嚎。
“你们也别急着哭天抢地。
我不捐,张晓泽可以。”
我看着他们瞬间变化的脸色,补充道,“张晓泽也配型成功了,而且比我更合适。”
话音刚落,门开了。
张晓泽晨跑回来,看着屋里剑拔弩张的一群人,还有我那句清晰无比的话,整个人怔在了门口。
7妈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声叫:“张晓渝,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晓泽是你亲弟弟,你怎么想得拖他下水。”
舅妈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哭了,一把拉住我妈的胳膊,急切地问:“二姐,晓渝说的是不是真的?
晓泽也配上了?”
我妈一把甩开舅妈的手,护犊子似的嚷嚷:“你别听他瞎说。
晓泽今年刚十八,身体还没发育完全,怎么能做这种手术?
你想都别想。”
“那就是晓泽真的也配上了?”
舅妈不依不饶。
爸爸突然松了口气,端着他的茶缸子,慢悠悠地走到我妈身边,不咸不淡地“呵”了一声:“我看晓泽挺好,男孩子能扛事。
既然都配上了,那就让晓泽去。
你不是最心疼弟弟?
用你最宝贝的儿子去救,更能显出你的诚意不是?”
他并不是真要儿子捐肾。
只是心里笃定我妈绝对舍不得让张晓泽捐肾,才故意说得气话。
我妈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我爸的手直哆嗦:“张建礼!
晓泽可是你们张家的命根!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大姨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捂着嘴“哎哟”了一声,假惺惺地劝道:“二妹,妹夫说得也在理。
既然两个孩子都能捐,那不就更好了吗?
随便哪个捐一个,咱弟弟不就有救了?”
外公外婆也跟着帮腔。
外公沉着脸,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玉芳,当初是你亲口答应的,现在怎么能反悔。
晓渝也好,晓泽也好,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亲弟弟没命啊。”
外婆抹着眼泪:“是啊玉芳,你就这么一个弟弟。
你要是见死不救,我们下半辈子还能指着谁?”
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我妈。
她之前还理直气壮地逼我,现在轮到自己儿子了,那张脸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发愣的张晓泽终于弄明白了情况。
他几步冲到我身
前,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对着屋里的人吼道:“你们都别吵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圈有些发红:“姐,原来他们是要你给舅舅捐肾?
你别听他们的。”
说完,他又猛地转回去:“不就是要一个肾吗?
我给!
不许你们再逼我姐捐。”
<8张晓泽话音刚落,妈妈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大叫:“瞎说什么,儿子!
不行、绝对不行!
你才大一,怎么能做这种手术!”
那架势,仿佛张晓泽现在就要被推进手术室。
舅妈一伙人刚才还因张晓泽的话而眼睛发亮,此刻见我妈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二妹啊,”大姨率先说,“你看晓泽多懂事。
你这么大人了还没孩子明事理。”
舅妈赶忙跟上:“是啊二姐,我替李雄谢谢外甥。
等他好了,我们出钱带外甥去市里玩一趟。”
“对对对,市里玩一趟可不少钱呢。”
我简直要看笑了,“我想去还没机会哦。”
“都给我闭嘴!”
妈妈突然转过身,通红的眼睛瞪着舅妈和李玉兰,“你们再打我儿子的主意,我跟你们拼命!
谁敢强迫我儿子捐肾,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蓄意伤害!”
舅妈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二姐,之前让晓渝捐肾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妈妈此刻像个炸毛的母鸡,护犊子似的将张晓泽死死挡在身后,“你咋不让你儿子天赐捐,咋不让何骏捐?
你们谁也别想动晓泽一根汗毛。
赶紧滚,不然我真报警了!”
“哎,怎么好好的又扯上我们家何骏?
我们家何骏可是要给钱的呀……”大姨还想说什么,被外公沉着脸拉了一把。
外公看看我妈,又看看我爸,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拐杖在地上“笃笃”敲了两下,沙哑着嗓子说:“罢了,罢了,我们走。”
一群人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却灰头土脸。
舅妈的哭声渐行渐远,屋里总算清静下来。
张晓泽一把推开还抱着他胳膊的妈妈,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妈,你真要让姐姐给舅舅捐肾?
为什么我要捐肾你不肯,我姐捐肾你就逼着她去?
她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
,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勉强挤出一句:“晓泽,你姐是女孩子,女孩总是要嫁人。
你不一样。”
“嫁人怎么了?
嫁人她就不是我姐姐、不是你的女儿吗?
你就为了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舅舅,要牺牲姐姐的健康?”
张晓泽眼圈通红,“妈,我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你。
那样的舅舅有什么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就因为他是男人?”
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外走:“这个家我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姐,我们走。”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我爸张建礼,此刻将手中的茶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看着妈妈,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疲惫:“李玉芳,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为了你娘家、为了你弟弟,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这种无底线的贴补娘家,这种深入骨髓的重男轻女,真是无药可救了。”
妈妈脸色煞白:“张建礼,你、你什么意思?”
我爸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家,散了算了。”
屋里瞬间安静,只剩下她不敢置信的粗重喘息声。
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她多有忍让的丈夫,会突然提出离婚。
她愣愣地看着我爸,又看看我和张晓泽,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最后“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9自从爸爸要离婚,家里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了。
妈妈开始在家干些以前从不沾手的家务,说话也轻声细气,生怕哪个动静大了,我爸那句“离婚”就从威胁变成了现实。
那场关于谁捐肾的家庭闹剧,也总算暂时偃旗息鼓。
张晓泽大概是觉得我憋屈,硬是用他自己假期打零工攒下的那点钱,带我旅游散心。
但我一看见他,就想起妈妈那副嘴脸,五脏六腑都跟着不痛快。
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找话说,一会儿指着路边的野花,一会儿又说哪个馆子的小吃地道。
我却多数时候嗯啊两声,或者干脆扭头看窗外,把后脑勺留给他。
我知道他没做错什么。
但他是明晃晃的得利者,我现在还做不到以平常心待他。
他也不恼,只是默默地帮我拎包买水。
旅行结束,我们再踏进家门时,客厅里气氛有些异样。
爸爸坐在沙发主位,面无表情地抽着烟。
妈妈一见我们,立刻从厨房
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迎上来,脸上堆着近乎讨好的笑:“儿子、闺女回来啦。
快,洗手吃水果。”
她把果盘放下,局促地看看我,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闺女,之前是妈糊涂,妈跟你认错。
妈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逼你,也不偏心眼了。”
她顿了顿,转向我爸,声音更小了:“老公,我也跟你保证,以后娘家那边我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没底线地补贴了。
这个家,我还是想好好过的。”
我爸弹了弹烟灰,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说:“行啊,李玉芳,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再信你这最后一次,往后你要是再犯,咱们就民政局见。”
我妈连声应着,如蒙大赦。
我心里没什么波澜。
妈妈这番话是真是假,我早就看淡了。
张晓泽倒是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打开门,舅妈那张熟悉的焦急面孔探了进来。
我妈一个激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二姐,你救救李雄啊。”
10舅妈拽着我妈的胳膊,力气大得我妈一个趔趄:“二姐,李雄总算配上肾源了,医生说再不做手术就晚了!”
我妈脸色白了又青,嘴唇翕动,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只能求助似的看向我爸。
我爸张建礼冷哼一声,摁灭了烟头:“有救了是好事,找我们干什么?
我们家又不是开医院的。”
舅妈一噎,随即眼泪流得更凶:“何骏说他生意赔光了,所有钱都打了水漂。
之前大姐和他答应给二十万手术费,现在是一分也给不了。
二姐夫,你知道我们家李雄只是个打零工的,我又没有工作,天赐还在念书,这二十万我们哪里拿的出来?”
她说着就势要往地上跪。
我妈慌忙去拉她:“秋玲,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拉得住存心要撒泼的舅妈。
“二姐,李雄总说大小你最疼他。”
舅妈哭天抢地,“他说家里这么多人,他最对不住你。
可他现在知道错了,他想活命啊。
二姐,就二十万,求你救救他。”
我爸翘起二郎腿,脸上没什么表情:“李玉芳,你听听这话多耳熟。
当年他赌钱输了二十万,他也是这么说的。
给他买婚房出首付,结婚买三金,前前后后填了多少窟窿?
他儿子上大学,哪次
不是你偷偷摸摸一万两万的塞钱?
咱家早就被他吸空了。
现在倒好,二十万,张口就来。
我们家是印钞票的?”
“姐夫,我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给你添麻烦了。”
舅妈抹着眼泪,膝行几步,想去抱我爸的腿,被我爸嫌恶地躲开。
“可这次不一样,这是救命钱!
二十万,就二十万!
二姐,你最有办法了,就帮帮你弟弟吧!”
我妈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看看我爸铁青的脸,又看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舅妈,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她求助般地看向我爸:“老公,要不……要不什么?”
爸爸打断她的话,“家里的钱每一分都是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孩子们还要上学,将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告诉你李玉芳,咱家一分钱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又被拍得山响,外婆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玉芳、玉芳开门。
秋玲是不是在你这儿?”
11我妈赶紧过去开门。
外婆看见客厅里的情景,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我妈就开哭:“你可得救救你弟弟。
玉兰靠不住,他就你这么一个亲姐姐能指望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那是你妈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唯一的儿子啊!”
外婆一加入,哭声二重奏,整个客厅仿佛成了灵堂。
我妈被外婆和舅妈一左一右夹攻,眼圈也红了。
她看看我爸,又看看我和晓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声音都带着颤:“老公,咱不是给孩子们上学还存了点钱,先拿出来救急?”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上来。
张晓泽也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妈妈:“您忘了刚才答应我们什么了?”
我爸猛地站起来:“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外婆和舅妈压抑的抽泣声。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她们听清:“你们也别光盯着我们家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平静地看着舅妈:“您可能没空看朋友圈,何骏表哥前两天可是在朋友圈晒了新车。”
晓泽也帮腔:“那车五十几万呢。”
我笑笑:“五十万的车都买得起,二十万的救命钱,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舅妈和外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的悲痛迅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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