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周雨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她睁开眼,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惨白的月光。她屏住呼吸,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被缓慢地拖动,间或夹杂着轻微的碰撞声。
周雨晴摸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凌晨三点十七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地板冰凉,她光着脚踩在上面,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来。
声音来自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陈默的房间。这位远房表哥上个月突然联系她,说要在城里找工作,想借住一段时间。记忆中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表哥,如今就睡在离她不到十米的房间里。
周雨晴轻轻推开门,走廊里更黑了。她没开灯,扶着墙慢慢向前移动。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木头摩擦的声音,又像是某种东西被反复折叠的脆响。
陈默的房门虚掩着,一道昏黄的光线从门缝中漏出来。周雨晴皱起眉——表哥睡前明明说过要早睡,怎么这个点还亮着灯?
她停在门前,透过门缝向内看去。
房间里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陈默背对着门坐在一张小方桌前,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僵硬姿势前倾。桌上摆着三炷香,青烟袅袅上升,在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香炉旁边放着几个小瓷碗,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
但最让周雨晴毛骨悚然的是,在没开主灯的情况下,她竟然能清晰地看到陈默的侧脸——那张脸惨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像是许久未眠的病人。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念叨什么,但声音太低,周雨晴听不真切。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地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陈默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周雨晴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只见陈默缓缓转过头来,他的动作机械而生硬,像是关节生了锈的木偶。当他的脸完全转向门口时,周雨晴差点惊叫出声——
陈默的眼睛里没有黑眼珠,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他的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形成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