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颂雅自己握住了杯壁,傅淮秋便想收回手,可忽然他的指尖一暖,便反被姜颂雅用力握住了手指。
姜颂雅就这样隔着他的手指握住杯子,两人的手一时都松不开。
“你……”傅淮秋轻轻一惊,看向她。
姜颂雅唇角微扬,指腹在他的手指上微微摩擦。
傅淮秋的耳根发麻,清冷的俊脸上泛出点点红晕,他稍稍慌乱地撇过脸去。
如此,在那张刀削斧刻般的侧脸后,是绯红的耳朵。
“傅、淮、秋,”姜颂雅慢慢喊出他的名字,好奇道,“我们见过吗?”
说这话时,姜颂雅离开了他的手指,动作轻缓地拿过玻璃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姜颂雅不再拿捏他,傅淮秋也跟着收回了手,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只是清俊面庞上的红霞未退,心尖上的痒还残留着余温。
冷情寡性了二十六的傅淮秋,终日在实验室里汲汲营营,他唯有过那一次的心动,现在心动对象就在面前,刚刚问他:我们见过吗?
傅淮秋不善说谎,静静道:“你没见过我,我见过你。”
姜颂雅更加好奇了,“何时?何地?”
傅淮秋娓娓道来,“三年前的冬天,父亲有感风寒,高烧不止,我从国外赶回来,看见你在他的病床边哭。”
“傅先生那次生病我记得,但我怎么不记得你?”姜颂雅的手心摩挲着杯壁,寻找着自己过往的记忆。
傅淮秋笑了笑,说:“那个时候,我在门外和父亲的主治医生交流病情,等我再想进屋的时候,你已经哭到睡着了,后来我让人把你送回的房间。”
这听上去像是囧事,姜颂雅的面皮薄,闻言略一泛红。
傅淮秋继续说:“我在国外事忙,见父亲退了烧,就立刻回去了,再后来,就没有见过你了。”
姜颂雅抬眸望向他,打量的目光环绕他的身子,眉头微动。
“只是因为那一面,你就对我动了……”姜颂雅眼眸一转,换了个说辞,“怜悯之心?”
傅淮秋看着她,眼皮薄薄地眨了眨,没有言语,不置可否。
傅淮秋似乎在对二人的关系退避三舍,姜颂雅注视着他,偏要将他的心探出个虚实。
其实如果傅淮秋是像傅听年那样的图谋不轨,或是像裴熙澈那样的年少赤忱、亦或是傅翊那样的冷漠无情,姜颂雅都有自己的法子去应对他们。
可偏偏,傅淮秋像天上的云,时阴时晴、忽近忽远、捉摸不透,看不透他的心思,也就没有万全之策去对付他。
姜颂雅原先觉得,傅淮秋看上去温顺和善,对她也温柔以待,是最好接近的一个,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岔了。
正是因为傅淮秋对她心存恻隐,所以才会克己复礼,绝不产生半点过界的行为,唯恐引得兄弟们猜忌。
“天色晚了,你要去洗澡吗?”傅淮秋避而问她。
“傅淮秋,”姜颂雅忽然举起右手,银链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呤咣啷地响起来,“这链子沉,硌在我手腕上,疼。”
她不喊他少爷,偏喜欢全名全姓地喊他。
傅淮秋随之看向她的右腕,果然,手腕上被银链子硌出了一圈红痕,在她那细皮嫩肉的胳膊上,显得格外扎眼。
傅淮秋从怀里掏出一支护手霜,走到她的床头,坐在床沿上,捧起她的右手,为她抹护手霜。
傅淮秋的力道很轻,在姜颂雅的手腕上柔柔打着旋地按摩,乳霜被皮肤吸收进去,冰冰凉凉的触感,以及清新的芳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