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十七岁还有一个月的时候,许久未出现的谢除突然找上了我。
不过几年不见,感觉他就像是换了副面孔。
身上的气质越发的清冷,眉眼间俱是厉色。
只是我们到底没话说,相对无言最终是我先开的口。
“如果是来退婚的,把退婚书放在这就可以走了。”
他却说,“我这次来不是来退婚的。”
然后说出了这辈子我都想不到的话。
“我和父亲商量过了,看在你爹与我父亲多年相识的份上,我们不打算退婚。”
“但正妻之位给不了你,你在外经商,经常在外抛头露面,名声不好,所以只能当我的妾室。”
他神情自若,姿态却高高在上。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他说让我当妾,还是以这样施舍的语气。
我突然就想笑,但我这几年我在京城不只是在做生意,对朝廷上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少。
马上我就想明白了,用手敲着桌子。
“你们所支持的皇子党派缺钱了,就想把主意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一言命中,谢除那张淡定的脸上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精彩。
震惊,错愕,难堪,羞耻,汇聚在一起。
最后看向我的目光变成了惊艳。
他也不装了,浑身都松懈下来,仔细分析他以为的利弊。
“你如今的名声,没有哪个王公贵族愿意娶你为正妻的,你头上那个郡主的头衔就是个虚名。”
“而我与你虽然算不上情投意合,但好歹也是有幼年的情分在。”
“你爹也对我颇为满意,跟在我身边虽然是个妾,也不亏你。”
“你要是能帮我顺利完成大业,拿个诰命也不是难事,这是双赢的局面。”
他说得越多,我脸上的冷意便越多一份。
谢除那张面孔逐渐与小时候那个说要护着我一辈子的人区别开。
再逐渐与一年前那些想要把我吃掉的亲戚逐渐重合。
这回子我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毫不客气地说。
“谢除,你贱不贱啊?
看不起我商人的身份,却想从我的袋子里要钱。”
“怎么?
嫁给你是什么无上的荣耀嘛?
我得拿我的全部身家求着你,去给你当这个妾?”
“谢除,痴人说梦也不是这么说的。”
下一秒谢除就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沈酌拎住了衣领。
“垃圾就不该说些垃圾话,还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家阿玉面前。”
谢除从小只通书文,哪能比得过皮猴子一样还自小耍棍的沈酌,三两下就被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