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巴掌一同袭来的是他恶毒的骂语。
“许澄意,你这个贱人!”
“我知道我欠你的,我已经把念念抱给你养了,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毒对她下手的。”
沈淮书打完我,立马抱起地上的念念赶往医院。
与巨大的关门声一同响起的,还有我从二楼坠地的声音。
口中吐出的鲜血染了一地。
“太太!”
现在的我虚弱至极,连最简单的站立都让我感到力不从心。
沈淮书这一巴掌扇完,我身形晃了一晃。
最终还是没抓紧扶手,掉了下去。
我躺在地上,视线里闯入沈淮书因为走的急被风带起的半个衣角。
然后门被关上,他消失不见。
我从未想象到,死亡竟然是这么一个痛苦的过程。
身体瘦的只剩骨头,几个保姆想要扶起我时,触摸到我干瘦的骨骼吓了一跳。
她们不敢靠近。
只慌了神,立马拨打了120。
到此时,我意识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
竟然想起了七岁时和沈淮书玩过家家,他当爸爸,我当妈妈。
两家大人看见戏说,那等长大以后澄意不嫁给你怎么办?
沈淮书牵起我的手:“我就要娶她,我给她买漂亮的裙子,美丽的项链,我对她好,她就会嫁给我。”
他还补充了一句:“我会一生一世对她好的。”
沈淮书的话逗笑了一圈人。
后来我们俩真的成为别人眼中眼羡的,最后青梅竹马走到结婚的一对。
可他没有一生一世对我好。
想着想着,我闭上了眼睛,眼泪落在急救架上。
救护车刚到医院,我的身体各项指数归零。
医生摇了摇头,宣告了我的死亡。
“病人身体器官几乎全部衰竭了,可想而知生前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唉,年纪轻轻就走了,真是可惜。”
死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从原来的身体飘出。
此刻看着病房医生和护士惋惜的眼神,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我竟然连三天都没熬到,第二天就死了。
医生询问把我送到医院的保姆:“你们谁是她的家属,准备后事吧。”
几个保姆相互摇摇头。
医生继续说:“那你们打给她的家属打电话,让他来医院吧。”
保姆给沈淮书打去电话,接二连三电话都没有接通。
我的尸体一直放在医院不是个办法。
那个孩子是沈淮书刚送到医院的,她们想到他现在还在医院,一间病房接着一间病房找了下去。
我死后灵魂飘着也不能去投胎,无聊的厉害,一直跟着她们,看她们找下去。
直到找到最后一间抢救室,保姆才找到沈淮书。
此时他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正低声哄着怀里的眼眶微红的方梨。
“放心吧,孩子一定能抢救回来的,没事的。”
方梨吸着鼻子,声音哽咽:“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你说把念念抱给她养,我也同意了。”
“可她竟然把念念从楼上推下来,念念才三岁啊,她真的是太狠。”
沈淮书眼眸泛着冷意。
“我知道你善解人意,这一次委屈你了。”
“当年骗她把肾脏捐给你,确实是我对不起她,我才想补偿她把念念给她养的。”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下手,我绝不会原谅她的。”
虽然已经死了,但听着沈淮书的这些话。
我依然有些难过。
我成了阿飘,他自然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但我能看到他和方梨的一举一动。
保姆神色匆忙走了过去,看见沈淮书立马着急的跟他说:“沈总,太太去世了!”
很明显沈淮书根本不信我死了的事实,他抬眸看着她们。
眼中蕴藏着怒火:“她又在做什么妖。”
“死谁都不会死她,她有力气把三岁大的孩子从楼上推下来,我就不信她没力气活着了。”
“口口声声要死!
真是晦气,要死就赶紧死!
没人拦着她。”
“装什么可怜!”
沈淮书气急,一口气说了很多。
字字落在我的耳中,让我心中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从始至终,他根本就不值得。
沈淮书怀里的方梨还拱火:“念念都摔成这样了,她还有心思装死博你同情。”
“我看这都是她的下作手段,目的就是把你骗走,不让你管念念。”
沈淮书点点头,认定了方梨的说法。
“爱死就让她死!”
如他所愿我真的死了。
沈家的公司这两年在沈淮书手上蓬勃发展,早已超过许家,他再也不需要听从家族安排联姻。
他和方梨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可以跟她结婚。
他们一家三口会过的很幸福。
几个保姆见他不信,有些急了。
“先生,太太真的死了,医生让赶紧准备后事。”
“她的尸体还放在病房,你不信可以去看...”突然,手术室门上‘手术中’几个字眼变成了‘手术结束’。
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孩子摔断的胳膊已经接上了,不过她从二楼摔下来,脑袋受到撞击。”
“有重度的脑震荡,目前还没发现问题,但术后还要极度注意。”
沈书淮惦记着他和方梨的孩子,全然没把心思放在保姆说的话中。
他冲他们吼:“滚!
搞清楚你们的工资是谁发的,小心我把你们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