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子慕林一秋的女频言情小说《爱入围城此情怅谢子慕林一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整个大英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清圆成为首富谢子慕的坐婚新娘后。在谢家待了五年,保谢家财源广进,保谢子慕多子多孙。他一边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转身却又拉着别的女人坐上了身。南清圆气得跑了民政局十九次。也只换来一句:「有客户,改天去」。她看着聊天框里连续几行一模一样的文字,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后来,谢子慕跪着求她结婚时,她却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别人。......南清圆回到谢宅祠堂,将近正午十点。太阳刚刚好,照得人很暖。可那点暖意,一踏进谢家祠堂里,便像蒸发的水汽,呲的一声没影了。谢母又凑了过来:「圆儿,这几年,你在我谢家福气好,我谢家顺风顺水离不开你。」「不如你和子慕好好的,别闹了,那孩子记在你名下,算你的。」「当初能找到你坐婚,我们也是花了大心思...
《爱入围城此情怅谢子慕林一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南清圆成为首富谢子慕的坐婚新娘后。
在谢家待了五年,保谢家财源广进,保谢子慕多子多孙。
他一边拍着胸脯对天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转身却又拉着别的女人坐上了身。
南清圆气得跑了民政局十九次。
也只换来一句:「有客户,改天去」。
她看着聊天框里连续几行一模一样的文字,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后来,谢子慕跪着求她结婚时,她却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别人。
......
南清圆回到谢宅祠堂,将近正午十点。
太阳刚刚好,照得人很暖。
可那点暖意,一踏进谢家祠堂里,便像蒸发的水汽,呲的一声没影了。
谢母又凑了过来:
「圆儿,这几年,你在我谢家福气好,我谢家顺风顺水离不开你。」
「不如你和子慕好好的,别闹了,那孩子记在你名下,算你的。」
「当初能找到你坐婚,我们也是花了大心思的,何况子慕也是真的爱你......」
她后面的话,在看到南清圆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清凌凌的眸子仿佛含着无边的嘲讽。
淡淡一瞥,浑身多了几分冷意。
突然,一个猛力,她被拖进拐角,抬眸见到来人是谢子慕。
待要出口的呼声,立即止住。
男人清俊的眉眼里十分复杂,死死盯着她,面上划过痛苦,迷茫,不舍,最后只剩下隠怒。
「能不能别闹?」
「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一次次地逼我去民政局?」
「我说过,她只是孩子生母而已,而只有你是我的谢太太......」
谢子慕眼神灼热,似是含了无限眷恋。
这样的话,她以前当情话听,可现在,只剩咽不下的恶心感。
「我只是名义上的谢太太,以前是,可以后不是......」
南清圆动了动唇,吐出口的话平淡却无情。
就像两个人这五年的海誓山盟从没发生过,全是假的。
身上的力道持续收紧,她疼得蹙起弯眉,却再不出声。
谢子慕恨恨盯着她,又爱又恨的眼神,恨不得咬下她一块肉。
这时,祠堂里的老安人搂着孩子大声喊:「太太,仪式开始了!」
她挣脱男人的桎梏,缓步走进祠堂。
祠堂前的几位族老还在等南清圆的表态,劝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她利索地堵回去。
「别问了,我和子慕只是契婚,这谢家太太不用写我的名字。」
这话一出,周围好一阵静默。
那几位默默对视一眼,暗自长叹了一声,对着案堂后的人影劝道:
「南清圆不同意,还是写林一秋的名字吧。」
谢子慕的视线越过众人,利刃一般落在她头顶,又冷又狠。
仿若她才是破坏一切的罪魁祸首。
「圆儿,你想好了,族谱上一旦落定,再不能更改。」
他眼眸深深,嗓音温柔,仿若还是以前痴名在外的男人。
可有谁知道,他竟然有了一个4岁大的儿子呢?
她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没有说话,径直点头。
随即,谢子慕周身的气势又冷了几分,出口的话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秋,带上慎儿到我这。」
他的话是对着门外的林一秋说的,可眼神却直直看向另一端的南清圆。
带着审视,带着期盼。
不过他失望了,南清圆自始至终都无甚表情。
没人知道,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放在那两人勾缠的小指上,刺眼得很。
她自嘲般笑了笑。
那两人连孩子对有了,在床单上不知滚了几遭,小指的勾缠又算什么?
这就是谢子慕,一边想着法认错道歉求原谅一边又和孩子的生母纠缠不清。
细细密密的痛,再次漫上心口。
脑海里是几年来谢子慕吻着她耳垂时赤诚的告白:
「圆儿,等契约结束,我们就圆房做真夫妻吧,然后生个十胞胎,喊你妈妈喊我爸爸......」
「圆儿,兄弟们都羡慕我娶了你这样的福妻,这几年我顺风顺水,都是你的功劳。」
他嘴里说着腻死人的甜言蜜语。
手里却拿着剜人心的锥心之剑。
一剑又一剑,将她的一颗心,扎得七零八落,鲜血流尽,她再不能活了。
得知他有孩子那晚,她在灯下枯坐了一夜。
手心的帕子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太阳在东边升起第一丝曙光时,她攥紧双拳,做了决定。
见到谢子慕的第一句话,便是:
「坐婚契约到期,我们解除婚姻关系吧。」
林一秋那孩子很是机灵,仪式刚办完,看到谢家二老便脆生生地轻唤:「爷爷!奶奶!」
「哎!」
谢家二老异口同声地答应,堆满褶子的脸上,眯成一团。
乐呵呵地将孩子搂进怀里,心肝肉般喊了起来。
望着那一团和气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好像只有她南清圆一个是外人。
可他们明明说过会永远站在她这边,这才短短几个月,这孩子连带着林一秋也已经成了他们的心头肉。
幸好,她也从没有将他们的话当真。
五年前,因为谢家二老笃信风水,想要借坐婚新娘的福报给谢家授福。
特地找到南家福报深厚的南清圆,签了五年坐婚契约。
办仪式,领结婚证,除了不上床,他们像一对真夫妻。
日日花前月下,她一头扎进他编织的情网中,如飞蛾扑火。
甚至决定,等契约结束,便断了坐婚女生涯,只做他的妻,
外婆曾劝她,大富之家的情情爱爱没那么简单,谢子慕不是她的有缘人。
她不信。
却在契约结束当天,发现他有了个四岁大的儿子。
当时的林一秋抱着孩子跪在门口,眼底含泪,叫了一声又一声。
谢家二老看到活生生的大孙子,前一秒还说绝不让脏女人踏进谢家一步的话。
下一秒,舌尖一滚,立马变成:
「要不你们一大一小一起伺候子慕?我们谢家大门大户的,总免不了这些......圆儿,你放心!我们谢家总不会亏待你的......」
谢母的话没有说错。
他们不打算亏待她是真,硬逼着她认下这孩子也是真。
那索性她好人做到底,将谢子慕和这谢家,一并让出去。
抽回思绪,南清圆抬起脚,准备往谢宅走去,
跨出祠堂前,看见谢子慕的背影,她出声喊住了他。
四目对视之间,再没了以往的柔情,只剩下说不出口的阴沉与冷漠。
「你的儿子和太太都已经入了族谱,能离婚了吗?」
「别忘了,我们当初签订的契约只有五年,如今已满......」
她顿了顿,薄唇微抿,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男人。
「谢子慕......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离婚,也不想契约结束......」
「我发誓和她只有那一夜,都是酒精的作用,我是想和你坦白的,可......可我怕你离开我......」
谢子慕浓眉拧起,配着眼底细碎深情的光,将无奈和痛苦演绎到了极致。
可南清圆却没什么反应,像是看够了戏,接了一句:
「所以,你为了孩子,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
被女人洞若观火的眼神一激,滚到嗓子眼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谢子慕细细描绘着南清圆的眉眼,可她的脸上除了冷漠就是疏离。
对他的痛苦纠结视而不见,不愿为他迁就忍让半步,甚至步步紧逼,一连发来十几条催促离婚的短信。
呼吸又粗重了几分,心底的无名火噌地一下冒出来。
脱口而出的话像刀子,朝着对面的女人,直直劈去。
「怎么,就那么想离开......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是有了下一任主顾,还是有了新的情郎,这是做好了投怀送抱的准备?」
「说不定你们连价钱都谈好了吧?这次你打算将自己卖多少钱,无论对方出多少,我双倍!」
「啪!」
重重一巴掌,将谢子慕打偏了头,白皙的脸是清晰的巴掌印,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南清圆气的发抖,胸口急促起伏,甩过巴掌的手,掌心殷红一片。
望着男人,眼底情绪起起伏伏,最后只剩下失望。
那一双柔弱的薄唇,到底是被咬出了血。
因为她是坐婚女,谢家上上下下表面对她客客气气,私底下说话却难听。
说她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女人,说她离婚是欲擒故纵,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
如今,他也用这样的话,来戳她心窝子。
两人怔在原地,都没有开口。
跟在身后的林一秋此时已经牵着孩子跟了上来,见状立即开口打圆场:
「子慕,别这样说太太,她是品行高洁,定然不会这样。」
随即又话锋一转。
「可是太太,你也要为子慕想想,他一个人支撑谢家已经很辛苦,你有什么火气委屈朝我来,别拿他撒气,他受不住的。」
「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当,打骂随你,我绝不吭声。」
她一边围着男人嘘寒问暖,一边用掌心的纸巾抹了抹眼睛,原本半红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这一副模样,配上委屈巴巴的眼神。
落在谢子慕眼底,满是感动,原本虚虚拉着的手,瞬间被他全包进掌心。
斜眼看向南清圆时,说出口的话,不自知带了点嘲讽的口气:
「从现在开始,你才是谢家太太,她不是......」
「不用在她面前自降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坐婚的,没必要怕她。」
林一秋闻言,唇角的弧度显些压不住,当着谢子慕的面又垂眸谦虚了几句。
看那两人当众眉来眼去。
南清圆木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波动。
攥的发白的指关节,才露了几分真实心绪,因为她一直闹着要离婚,谢子慕早有些不耐烦。
一提起那两个字,他便没什么好脸色,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
她再不想在谢家浪费时间了。
怔愣间,身后骤然响起几声狗吠,一条黑不溜秋的土狗猛地朝这边蹿了过来。
眼看那狗越来越近,南清圆双脚死死钉在原地挪不动分毫,脑海里尽是幼年被恶狗撕咬的画面。
她吓得魂飞魄散,嘴里下意识喊:「子慕,我怕......」
可她口中念着的男人像是没听到似的转身跑向身后的林一秋,将人紧紧搂进怀中。
直到脚上传来皮肉分离的疼,她才堪堪回神。
鲜红的肉被生生撕下,她痛得几乎要晕过去,血汩汩蹦落,溅了人一脸。
失了魂的南清圆瘫软在地,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
她睁着惨然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李子慕,却发现他正柔声哄着怀里的林一秋。
「一秋,别怕有我!」
那副拼命护着女人的模样,深深刻进南清圆的心底。
一刀一刀带着蚀骨的疼,耳边却响起几年以前,他们在夜游小镇被几条黑犬围攻,他将她牢牢挡在身后的画面。
「圆儿,有我护着,别怕!」
那句别怕和眼前的现实互相交织,像一记重锤,轻而易举便击碎了她虚幻的美梦。
人还是那个人,话还是那句话。
只是他护着的对象却再不是她。
她以为,既然做了决定便能拿得起放得下,可彻骨的痛意像漫天大火烧在心底。
那些爱他的情丝和五年来的甜蜜回忆,被一寸寸烧成灰烬。
疼!真的好疼!
这一刻,她分不清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身和心到底哪里更甚。
眼泪无意识地奔涌而出。
意识逐渐昏沉,她好像听到谢子慕声嘶力竭正喊着什么。
她闭上眼,任自己陷入黑暗。
再醒来,她人已经躺在谢家的医务室。
谢子慕立即扑上前,一把包住她的手,嘴里连声问着:「怎么样,圆儿,还疼不疼?」
南清圆无神的眸子缓缓对上他,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只将手心奋力抽出。
谢子慕见状一愣,可对上女人视线,竟有些心虚。
他轻咳一声,转开了视线,斟酌着开了口:
「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护着你,让你受伤了,你放心,那条发狂的恶犬我定然严惩,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
话落,立即当着面掏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
「把那条狗拖出去给我剁了煮汤,给太太补身体!吩咐下去!以后谢宅再不许养狗!」
秘书在电话里连连应声。
每一句貌似都是严惩,却绝口不提那黑狗的主人是谁。
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平日里情深义重却单单在那一刻忘了她。
可整个谢宅养狗的人只有林一秋。
那狗为什么突然发狂,为什么只盯着她咬,都是疑点。
可谢子慕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敷衍的态度这样明显。
视线落在血迹斑斑的腿上,南清圆心底只觉滑稽。
演技这么好,从商简直可惜了。
可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倦,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久久沉默,哑声应了一句,「好」。
男人下意识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眼里波光闪动。
这一刻的两人,好像回复了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视力极好的南清圆也看到谢子慕的手机中弹出一条对话框:
「谢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黑狗送回林小姐院子里,打了镇定剂,再不会出来闹了......我已经嘱咐好佣人,不准嚼舌根,太太不会知道!」
她愣了愣,最终垂眸,敛眉。
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房门传来三声敲击,来人是林一秋。
她拎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进来,怯怯的,眉眼带着关切:
「太太,都是我不好!你有任何的怨冲我来!」
「若不是子慕一心想护着我,太太也不会遭这个罪!」
「怎么说都是我的不是,特地来赔罪......顺带让小厨房做了点滋补的热汤,给你补补气血。」
她话是对着躺在床上的南清圆说的,眼神却直勾勾看向另一侧的谢子慕。
男人面上划过欣慰之色,紧绷的眉眼都软了下来,笑着接话:
「还是一秋懂事,总记挂着太太,辛苦你了......」
南清圆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整个人神游天外。
林一秋对着谢子慕羞涩地笑笑,当即绕过病床走到桌子前,将保温盒打开,取出热汤分碗。
下一秒,她突然捂着嘴巴,连续干呕,没有放稳的碗侧翻,热汤朝着南清圆的方向倾泻而出。
她呆住了。
直愣愣的眼神从林一秋的脸上移到她小腹上。
她应该是又怀上了......
眼神下意识回看谢子慕,他焦急地扑过来,一把抱起南清圆,。
「圆儿,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烫到?」
他拍了拍她呆愣的脸,四处检查她被热汤淋到的胳膊和手。
关切的眼神真诚无比,好像他真的爱极了她。
而另一边的林一秋正怀着他第二个孩子。
在谢子慕信誓旦旦说不离婚,说这辈子只真心爱她一个。
一转身,又和别人滚了床单。
这份真心和爱,真像是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掌心的指关节快要捏碎,她才勉力压下全部的思绪。
谢子慕看到南清圆的皮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抬眸,声调有些发冷:
「一秋,你一直都是个细心人,今日怎么这般粗心?」
「子慕,我......怀孕了,刚才是妊娠反应,我控制不住......」
谢子慕眼神一亮,当即松了怀里人,兴奋地冲到林一秋身旁。
扯着人上下打量:「真的又怀了......我又要做爸爸了......」
话一出口,他身影微僵,才意识到不妥。
随即,转身对着床上的南清圆笑的尴尬:
「圆儿,我......上次喝醉了......才」
第一个孩子是喝醉。
如今这个孩子还是喝醉。
即便是借口,谢子慕都懒得费神敷衍。
南清圆理了理被汤渍打湿的袖子,抬眸,真诚祝福:
「嗯,恭喜你们,」
面上没有任何波动,语气如常,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甚至还笑了笑。
「谢谢林小姐的汤,心意收到了,我累了......要睡了」
南清圆的态度,起先谢子慕很不理解,甚至是疑惑。
发现慎儿时,她便决绝得很,说离婚就离婚。
可这一次看到林一秋怀孕,为什么反应如此平淡?
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怪异,可瞬间又被他压下。
或许是她想通,认命了吧。
谢子慕心底越发的美滋滋,这么一个福慧双全命格好的女人,当初谢母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签了坐婚契约。
这五年,他费尽了心思讨她欢心,也终于抱得美人归。
但生意场上应酬往来,难免碰到其他女人。
一次酒醉,睡了林一秋,留下了种。
谢家二老也想留下这个孩子。
他道歉了无数次,可等来的却是南清圆「离婚」的话,他彻底怒了。
这段时间,她每次一提离婚,他就去林一秋房里一次。
一来二去,林一秋又怀上了。
抽回思绪,见到南清圆眉眼间的倦色,他也没有多话,带着林一秋出了门,兴冲冲往谢家二老的院里走去。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林一秋恨得牙痒痒。
这次来看南清圆,送汤是假炫耀是真。
本以为她抖出二胎怀孕的事,能让他们彻底闹起来,最好能立马离婚。
她有两个孩子傍身,谢家二老又站她这边,谢太太的身份非她莫属。
可南清圆平淡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之外。
想到谢子慕走时喜笑颜开的模样,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不知睡了多久,南清圆一醒来,谢家二老早已等在房内。
谢母特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跟前,亲昵地握住她的手,一副娘俩好的亲密模样。
「圆儿,子慕说你已经想通了?」
「这可太好了,一秋已经怀了二胎,医生说是双胞胎,现下你又想通了,可真是双喜临门。」
「你放心,不管以后林一秋有几个孩子,谢太太始终是你!」
南清圆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嗓音冷淡。
「谢伯母抬举,不过我可没这福气。」
「林小姐是好生养的,这太太的位置还是给她吧。」
谢母一哽,当即面色就不好看起来。
「你这样作死!难怪子慕总想着林一秋,我要是男人也喜欢她。」
「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守着个坐婚规矩,契约内不肯同房,白白便宜了旁人......活该!」
她显然是气狠了,后面的话越发的不留情面。
听在南清圆耳底,只剩下聒噪。
她半阖着眼,静静地听着,甚至在谢母说得口渴时递上一杯热茶。
谢父更是看不惯她这一副冷心冷情毫不在乎的模样。
当即将拐棍重重一杵,面色僵硬地发话:
「好了!既然她不愿,我们也不勉强!」
「若不是看她是个有福气的坐婚女,我们谢家还看不上一个孤女呢!」
「真不识抬举......」
南清圆半掀眼皮,皮笑肉不笑接了一句:
「即便是孤女,也是你们真金白银请回来的坐婚人。」
「能给你们授福,自然也能将这福气再收回去......」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谢家二老闻言一哽,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
半晌,她面色不自然地瘪瘪嘴,小声嘀咕:
「我们不是那意思,只要你认下那孩儿不就没事了?整天作什么?莫非谢太太的身份辱没你了不成......」
半晌,又补了一句:
「罢了,离就离吧,我看这段时间子慕都歇在一秋那,真要离婚,他说不定也愿意得很......」
手下意识抓紧床单,每次一提到谢子慕三个字。
南清圆的心就会升起一阵钝痛,像是习惯性反应。
她抬眸,直视眼前两位老人,冷笑一声:
「我求的不是一个身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是被她清凌凌的眼神刺到,谢母快要出口的刻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只小声嘲讽了一句:
「现在哪有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落,她拽着一言不发的谢父双双走出了门。
望着两人渐走渐远的背影,耳旁仿佛又响起几年前他们说的话。
「圆儿,我儿子可是南城唯一的痴情种,以后除了你定然没有别人。」
「他要敢乱来欺负你,我们定然打断他的腿,我们就是你的依仗!」
这样的场面话,幸亏她没有全然相信。
要是她真跑到两老面前求他们主持公道,那真是眼瞎不识抬举......
有了这个双胞胎,她相信,这一次离婚,定是能成的。
深深吐出一口气,她拿出手机给外婆发了一条消息:
「外婆,过几天我回南山了。」
「还回去吗?」
「不回了。」
外婆像是知道了一切,并没有多问,只发来一句:
「你想通了就好,我南家的坐婚女百家求,不用看她谢家的脸色。」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她给谢子慕发了一条消息:
「别忘了......明早离婚!」
「再放鸽子,我不保证你太太的双胞胎能生下来......」
当晚,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摔开,谢子慕背着光走进来,一身的酒气。
看不清神色,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南清圆。
「你白天明明答应了!为什么还是要离婚?」
他抬起的脸上,写满被欺骗的控诉和隠怒。
「南清圆!说话!」
「......我只是说了恭喜......」
她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回应,那眼神像是对男人一种无声的嘲讽。
被久久压抑的情绪在那一刻突然冲上头顶,谢子慕的眼神变了。
委屈,痛苦,愤怒,从他的眼底轮番闪过,像是燃起了两团火。
他直直压了过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刻意避开了我的伤腿,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圆儿,别闹了好不好?」
「我们好好过日子,无论林一秋生几个,都是你的孩子......」
「三个月,每天一睁眼你都催促着离婚,你看不出我被你折磨得快要扛不住了吗?」
谢子慕的双眼殷红如血,连嗓音都染上几分哭腔。
南清圆的脸上浮起一丝古怪笑容,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静静地看着男人哭泣,流泪,感受着他压在身上的体温,眼里却是淡淡的死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将什么都说明白了。
谢子慕眼底的狂热一寸寸淡了下去,身体慢慢卸力,起身,站定。
这时女人淡漠冷静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要折磨你,但也不想被你折磨。」
「离婚后,我们双方才能真的解脱。」
谢子慕重重坐在椅子上,骤然发笑。
笑声由低到高,笑到最后甚至有了癫狂的味道,他恶狠狠地看着面前依然淡定的女人。
「我不离!你休想离开我,我就是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儿女双全!」
南清圆看也没看他,从颈边取下一物,紧紧攥在掌心,声色如冰。
「你试试看,这是你谢家的福脉,只要捏碎了它,我给你家的福报,全部作废!」
谢子慕眸色一震,死死盯着她。
两人无声对峙,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来。
双唇圆儿颤抖,好半晌像是下了决定:
「好......我答应。」
「但是,我也有个要求......」他漆黑的瞳眸里透着一丝决绝。
「你说。」
「离婚后,我要你留下来,参加我和林一秋的婚礼后再走,时间在三天后。」
南清圆心尖一颤,对着他的眼神,还是缓缓点头。
确定她的回复后,谢子慕才摇摇晃晃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好像随时都能倒下去,下一秒出现在卧房门口的林一秋接住了他。
灯光下,她的脸上一片清晰的泪痕,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子慕,你答应太太吧......我再不想你伤心难过......」
「我可以不做谢太太的,只要能陪着你就好了......」
谢子慕身子一顿,余光看了看身后冷漠的女人,又看看灯下泪流满面的林一秋,无力地闭上了眼。
「这婚,我离。」
南清圆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突然晃了神。
原来那个无数次说要牵着她走一辈子的男人,早不知不觉放开了她,牵起了别人。
以前外婆常说有些缘分注定不能到白头。
她那时还不信,两个人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有些爱。
似是而非。
心底的酸疼混着苦涩漫了上来,她垂头,揉了揉眼,才缓缓睡过去。
次日一早,谢子慕果然说到做到要带南清圆去民政局。
一开车门,林一秋坐在后座,面上还是那一副柔弱的笑,眼底的挑衅和得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南清圆没有反应,开了车门坐进后排。
一路上,她全然不管谢子慕和林一秋一来一往地搭话,始终闭目养神。
心底却在盘算着他们的婚礼,自己是否有必要真的到场。
怔愣间,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
门口的保安显然认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谢太太,又来了?」
南清圆苦笑一声,刚想开口接话,却被一旁的谢子慕冷声呵斥:
「别瞎喊!很快,她就不是谢太太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似针,在瞥了一眼她后,又指着站在车前的林一秋,介绍道:
「那才是以后的谢太太,看好了!」
保安有些无措,一张脸涨得通红,南清圆看着他这一番为林一秋正名的操作,心底更是五味陈杂。
他嘴里喊着后悔,喊着不离婚,可却用实实在在的行动一次次维护那个女人。
幸好,她也看开了。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大厅人很少,很快两人便拿了证走出来。
直到此时,一直堵在南清圆嗓子眼的巨石才彻底落下。
回程途中,车子行驶到半路,突然一声巨响——
「砰!」
刺目的车灯直射而来,南清圆只来得及看见一辆失控的汽车迎面撞来,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时,浑身像散了架,冰冷的铁锈味和霉味充斥入鼻。
艰难地睁开眼,南清圆发现自己和林一秋被绑在一座废弃仓库的仓库里,旁边都是凶神恶煞般的男人!
此时林一秋已经醒来,看清眼前的现状,她当即呜呜哭了起来。
用不小的声音哭问道:「太太,我们......这时被绑架了吗?」
「怎么办?我好怕......」
南清圆还没开口,旁边一位大汉怒斥:「闭嘴!就知道哭唧唧,烦死了!」
南清圆连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地声道:
「再哭!说不定他真的会杀人!」
可林一秋像是故意似的,继续干嚎,声音尖锐:
「太太你救救我!子慕,你在哪,我好害怕......」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突然被踹开!
谢子慕冲了进来。
他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沾满灰尘,额角渗出一丝血迹,呼吸急促,目光在触及她们的瞬间缓缓落定。
此时的他再不是高高在上的谢家掌权人。
只有被绑匪拿着枪威胁的狼狈。
「谢总,十个亿的赎金只够你带走一位谢太太,你要带走哪位?」
为首的男人狞笑,狠厉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面上是主宰一切的笃定。
「不管你带走哪位,剩下的那位都要做我们几人的玩物!敞开身体伺候我们!」
谢子慕的脸色变了,迟疑的眼神来来回回,额上的冷汗直直滚落。
那一瞬,林一秋突然出声,歇斯底里地喊道:「子慕,想想咱们的孩子......」
他面上闪过一丝决然的痛苦,随即再不犹豫,径直朝林一秋的方向指了过去。
出口的话却是,「南清圆,你等我,我一定筹钱马上回来救你!」
南清圆笑了。
但或许是不爱了,看到他们互相搀扶蹒跚走出的背影,她竟然不心痛了。
只有满心的倦。
林一秋一边死死拽着谢子慕的胳膊,一边隐晦地回头。
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而谢子慕却侧头直直看着南清圆,嘴里不住地喊话:
「圆儿,你坚持住!我很快就来!」
南清圆望着他,语气平静道:
「你们走吧!记住!从今天开始,我们彻底毫无瓜葛了!」
「我们的契约关系解除,我的生死再和你无关!」
谢子慕怔住了,身子下意识回转,却被林一秋拉住。
「子慕!我肚子疼!我......好疼!」
谢子慕瞳孔骤缩,看看林一秋的肚子又看看南清圆,最终牙一咬,再不管身后的女人,俯身抱起林一秋往门外冲。
眼见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南清圆的脸上没有任何畏惧,满是解脱之色。
她想,一切都结束了。
下一秒,门再次被推开,林一秋换了一副表情站在门口。
眼神狠辣,对着旁边的绑匪开口:
「我给你十个亿,要你现在撕票,让这个贱人死得越惨越好!」
南清圆瞳孔骤缩,有些想不明白,谢太太的位置都已经让出,林一秋为什么还对她恨之入骨。
「为什么?」她问出了口。
这时的林一秋早抛弃了那副伪装的柔弱,脸上只剩下鱼死网破的狠绝。
她走近,蹲下身:「为什么?」
「只有死人才最保险,要让子慕不反悔,你只有死!」
身后的绑匪突地嗤笑一声,朗声道:
「没问题,钱到,立即撕票!」
林一秋满意的哼了一声,怕门外的谢子慕等久了怀疑,立即转身出了门。
南清圆静静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直到大门被合上,才低声开口。
「师兄,人走了,别装了,我们回南山吧。」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笑,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我都化妆成这样,你都能识破?」
他一边拿着湿纸巾在脸上抹着,一边打趣地看着她。
直到脸上的油彩被擦拭干净,才露出那张熟悉的清俊面容,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绑匪摇身一变,立马成为她的大熟人。
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名叫南木泽,主管南家的保全以及清理一些契约后的麻烦。
外婆担心谢家不能善了,最后还是派出了师兄前来接应。
恰巧碰上林一秋四处打听买凶绑匪杀人,他索性将计就计带着兄弟们直接装成绑匪,一石二鸟。
两人昨夜在电话定下假死的方案,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离开方式。
没等谢子慕和林一秋走远,身后废弃的工厂突然传来一声爆炸。
砰的一声!
滚烫的热浪将两人掀飞出去时,谢子慕的脸上升起一抹惊恐,以及那声喊不出口的「南清圆!」
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熊熊火光燃起,下一秒,他眼睛一闭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手臂传来钻心的疼,鼻尖萦绕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头顶是刺目的惨白。
林一秋头裹着白纱布坐在床边,见他醒来,一脸的喜色。
「子慕,你怎么样?」
他张了张艰涩的唇,脑海里想着晕厥前的一幕,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清圆她......」
林一秋神色一愣,压了压圆儿上翘的唇角,佯装擦了擦眼睛。
难过地低下头:「子慕,你想开点。」
「南清圆,她......没了。」
「......什么?」
恍惚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一秋觑着他的神色,沉默片刻,语气里竟难得有了几分愧疚。
「那群绑匪不知道因为什么,并没有等我们的赎金,而是直接撕票!现场没找到她的尸体,人应该是被......炸没了......」
谢子慕有些难以置信,抓着被褥的手不自觉抖了起来,唇瓣毫无血色。
「你再开玩笑......对不对?」
「她是南家的坐婚女......身带福报,怎么会死呢?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谢子慕不停地摇头,眼里尽是绝望的惶恐,情绪激动地将桌边的水杯全部扫在地上。
「子慕,我知道你难过......但是,她已经......」林一秋掩下眼底的算计,佯装哭泣。
「闭嘴!」
谢子慕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几秒后,他忽然大口大口地喷血,随即人也直挺挺地软在了病床上。
鲜血染红了大片床单,在林一秋惊恐的叫声中,谢家二老慌忙地冲进来,一见到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大喊:「医生!医生!快救我儿子!」
可倒在床上的谢子慕还在死命地挣扎着,他想站起来。
南清圆不可能出事的!
肯定是那些人找得不仔细,才说她死了,她一定不会死!
谢子慕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像是喘不过气,脸色越发地苍白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一众医生冲了进来,对照着他实施救治措施,病房里全是哭闹混着电子仪器传出尖锐的嘶鸣音。
医生在病房里全力救治谢子慕时,谢家二老正在走廊外对着林一秋怒声责骂。
「让你不要说那个女人,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是不是仗着肚子里有了种,就对我们的话置若罔闻?我告诉你!再有下次,你给我滚出谢家,我们家不缺做谢太太的女人!」
谢母一脸的厉色,恨不得将眼前害儿子病情加重的女人,生吞活剥。
要不是她肚里有了儿子的种,这种不分轻重的女人就该赶出谢家。
林一秋委屈地憋着嘴,什么都不敢说,半垂下的眸子里满是恨色,指关节攥得发白。
警察人员在工厂附近,整整找了好几天,附近几十里的区域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活人的踪迹。
甚至连烧焦断肢残体也没有。
警察望着床上面色惨白的男人,斟酌着言辞,生怕刺激到谢子慕。
毕竟外面人都知道谢总是个宠妻狂魔。
「谢总,您节哀,绑匪用炸弹撕票,谢太太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她的身体或许在爆炸中已经成为灰烬,这才没有找到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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