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锦荣顾明谣的其他类型小说《老太重生:全家吸血?骨灰都扬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仪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锦荣死的那天,正是二儿子结婚的日子。2024年的12月,气温骤降,没有供暖的屋子冷得像冰窟。已经年过七十的她,坐在格子间的简易床上,颤巍巍地拨通了二儿子的电话:“儿啊,今天你再婚,太远了我去不了......”患上肝癌的她,身体每况愈下,走动都费劲。她已经年过七十,前不久查出肝癌,身体每况愈下,走路都费劲。哪知电话那段的嘈杂声里夹着厌恶,“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人情世故,大喜的日子,净给我招晦气!”一句话,让陈锦荣心里不是滋味,“我只是想祝你......”“没钱就别假惺惺的!现在人家随礼都上万,你能掏出几个子?没有就别来烦我!”电话啪一声挂断。陈锦荣呆呆地望着手机,良久,她佝偻着身子将纸壳叠好,用麻绳捆扎结实,又把塑料瓶挨个压...
《老太重生:全家吸血?骨灰都扬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陈锦荣死的那天,正是二儿子结婚的日子。
2024年的12月,气温骤降,没有供暖的屋子冷得像冰窟。
已经年过七十的她,坐在格子间的简易床上,颤巍巍地拨通了二儿子的电话:“儿啊,今天你再婚,太远了我去不了......”
患上肝癌的她,身体每况愈下,走动都费劲。
她已经年过七十,前不久查出肝癌,身体每况愈下,走路都费劲。
哪知电话那段的嘈杂声里夹着厌恶,“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人情世故,大喜的日子,净给我招晦气!”
一句话,让陈锦荣心里不是滋味,“我只是想祝你......”
“没钱就别假惺惺的!现在人家随礼都上万,你能掏出几个子?没有就别来烦我!”
电话啪一声挂断。
陈锦荣呆呆地望着手机,良久,她佝偻着身子将纸壳叠好,用麻绳捆扎结实,又把塑料瓶挨个压好,装进蛇皮袋。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想着:
钱钱钱,钱有那么重要吗?
这时,屋外传来说话声。
“我说你妈能不能做了饭过后,当天就把垃圾倒了啊?什么毛病,攒着干嘛,当夜宵啊?”
是老幺媳妇。
她的抱怨很快得到了老幺的回应:“你小声点,我妈生着病还给我们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锦荣枯干的心房,仿佛因为这句体谅滋养出花来。
她一生儿女绕膝,到头来只有老幺愿意赡养。
正当陈锦荣感动时,却又听老幺媳妇冷笑:“你倒是孝顺,好像卖你妈骨髓得不是你似得。”
陈锦荣本想起身的,这下一把老骨头僵住了。
紧接着老幺媳妇压低了声音,“那位大人物真愿意给二十万换骨髓?别是被骗了吧,要我说还是趁早把你妈赶出去......”
“你这张破嘴,能不能别漏风!赶紧的,你去骗她出门检查做检查,正好二哥结婚,家里人也没空管她死活,一锤定音完事了!”
卖她的骨髓?
好像巨石一下子砸穿了陈锦荣的天灵盖。
住进小儿子家后,她确实做过各种检查,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榨干她剩余的一丝价值?
她心惊胆寒,完全没想到以为最孝顺的幺儿,心肠最为歹毒!
这时幺媳妇的声调陡然一变,近在门口,“妈,您醒着吗,差不多挂号预约的时间到了。”
门开了,陈锦荣的老脸煞白,幺媳妇露出笑容,“妈,走吧!”
她拼命摇头挣扎:“我不信,你们想我死!”
“放开我,你个狼崽子,你好好想想,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的!谁供你上学,谁用棺材板给你买房的首付......”
陈锦荣企图唤醒幺儿的良心,却不料男人充耳不闻,铁了心要带走她,推搡中,撞在了楼梯拐角。
温热的血浸湿了发根,她倒在血泊里,确实见小儿子慌了神。
然而他们夫妻俩的话却更令人心寒。
“打120啊,快!”
“万一死了,还怎么捐赠骨髓,二十万啊!我的二十万!”
陈锦荣的身体因为持续失血而冰冷,她的心,也像坠入冰窟般。
眼前走马灯的七十年,任劳任怨,到头来,大梦一场空罢了。
只可惜,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早已去世。
如果重来一次......
陈锦荣懊悔着,寒意反而愈发地重了,还伴随着冷风呼呼的呜咽。
她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很。
“时间差不多了吧?”
“村长家的傻儿子送大姐房里没有?”
“再等等,反正妈病着,谁也护不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嫁去村长家对所有人都好,非得端着架子,人家村长出手阔绰,舍得给钱,还有啥不乐意的。”
陈锦荣蓦然睁开双眼。
她此刻穿着一条花布棉裤躺在床上,旁边是踢开的被子。
之所以感觉到越来越冷,是因为这是1982年的冬天,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家徒四壁,连烧炕的炭火都没有,硬生生捱着。
陈锦荣看了看自己饱满的四肢,还没有因病痛瘦成皮包骨,而且冷意实实在在,脚脖子都冻乌青了。
她知道,自己重生了。
看情况,他们这是正准备去捉奸!
捉的是她亲生女儿,顾明谣。
原因是村长找人来说媒,想让顾明谣嫁给他家智力有缺陷的傻儿子。
顾明谣是众多儿女中最标志的姑娘,她自然不愿意跟傻子结婚,陈锦荣也不舍得。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长子要结婚,二儿子要有关系塞钱谋个工作,老幺村里头打架要赔人家医药费。
他们哪舍得村长许诺的一千二百块彩礼,巴不得赶紧把顾明谣卖给村长家。
于是趁着陈锦荣病倒的这天,将那傻子塞顾明谣房中,毁了顾明谣清白。
但他们低估了顾明谣性子烈,第二天就投了河。
陈锦荣永远也忘不了,捞起来的大女儿,惨白得吓人,她怎么喊,怎么哭,大女儿都不再睁开眼。
虽然这件事令陈锦荣消沉过好一阵子,但日子照过,她只能强打精神头,继续肩负养家糊口的责任。
正逢改革开放,她白天在纺织厂做工,晚上还要去摆摊卖煎饼,到了睡觉时,糊纸盒子赚几毛钱。
累死累活,养出的全是白眼狼!
她就这么一个亲闺女,剩下的三个,都是婆婆一个接一个从外面领养抱回来的!
短暂的回顾后,紧张与怒火交织,陈锦荣不再坐以待毙,翻身下地,揭开了炕头旁的木板,钻进了黑黢黢的洞。
这是以前打仗的时候,挖的地道,后来用以储存大白菜和土豆。
陈锦荣手脚并用,唯有一个念头,保全女儿的名声,千万不能让那个王八羔子玷污了!
当她爬出半里地,从老屋的枯井里冒出头,就听屋子里传出顾明谣的哭声,“别碰我,救命啊!离我远点,阿妈!救命啊!”
这一声妈,喊得陈锦荣肝胆俱裂。
胜在年轻,身强体壮,她从枯井里爬出,立马就蹿进了顾明谣的屋子。
这会儿,顾明谣正被傻大个堵在了墙角,衣裳扯开到胸脯,露出了里头的两股线小背心。
她双目含泪,头发凌乱,双手抵着傻大个的胸膛,绝望地扯着嗓子呼救。
奈何傻子牛高马大,顾明谣根本就推不开。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淌着哈喇子的傻大个,傻乐着,呲着一口差吃不齐的牙靠近。
眼见着这傻痴儿,不要脸地亲自己女儿的脸,陈锦荣气不打一处来。
她搬起墙角的一根实木圆凳,咣啷砸在了傻大个后脑勺。
顾明谣眼前,傻大个翻着白眼倒下去,世界安静了。
随傻大个倒下,陈锦荣的身影出现在了顾明谣眼前。
“妈!”
顾明谣失声痛哭,猛地扑进了陈锦荣怀里。
陈锦荣心房撞得一震,眼角條地酸涩。
时隔多年,再次将女儿拥入怀中,这份失而复得的骨血亲情,陈锦荣如获至宝。
“谣谣,有妈在,妈绝对不会再让你走上老路。”她拍着顾明谣的后背,满是怜惜。
可就在这个时候,院门拍得砰砰作响。
“大姐,开门啊!”
“怎么了,大姐?”
院子外,赫然是陈锦荣的那几个养子。
他们来捉奸拿脏的!
顾明谣还没明白,陈锦荣说的什么走上老路,陈锦荣已经敲响警钟,她松开顾明谣,推搡着她,“躲起来,快!”
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村长家的傻儿子在大女儿房里,不然,顾明谣的名声就全毁了!
“妈,躲哪去啊?”顾明谣如同无头苍蝇,看看这,看看那,脚步不知道该往哪里迈。
“大姐,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二哥,我听见大姐屋里有男人的声音......”
他们拍着院门愈发重了些,好像快把房子拆了!
陈锦荣想到了自己来的密道,但顾明谣哪怕躲进去,留下个傻子在房间里,他们还是会有各种理由给大女儿泼脏水。
七十年,一生的教训,陈锦荣当即拽住了顾明谣,目光落在傻大个身上,“把他藏起来!”
母女俩在黄土胚的房子里,协作忙活,院子外的几人叫嚷地不可收拾。
院门晃动,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呵斥道,“拿斧头来,不像话,女儿家家的,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陈锦荣分辨出这是她婆婆也来了,这个时候大概年过半百。
就是这老婆子,要行什么善事积德,从隔壁村捡回来一个又一个的野娃子,苦了陈锦荣累死累活拉扯,年轻时候分·身乏术,老无所依。
“嘭——”
一声巨响,他们还是把院门破开了。
破旧的顾家老屋,像是一个泥浆团成的堡垒,嵌着格子窗和一道裂痕斑斑的门。
“大姐!”
“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顾家四兄弟一窝蜂冲进屋子,屋子里没有风险些被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灭。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从被窝里坐起来的陈锦荣。
她眯着惺忪的眼,瞅着自己的儿子们,故作茫然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们抢劫呢?”
顾明谣从拉着被子,掩着半张脸,谨慎地看着这些个强盗,惊魂未定。
老大生得浓眉厚嘴,窜来窜去地找,“人呢?”
老·二也纳闷,这屋子里,一眼望穿,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没有地方能藏东西。
陈锦荣眼神一暗,“什么人?”
老三年纪小,这会儿才八岁,挠着脑袋漏了风,“秦大牛啊,能跑哪去?”
这时老大心惊,急忙捂住了老三的嘴,他们几个交换眼色。
秦大牛是他们亲自塞进老屋的,哪可能不翼而飞?
老·二故意扰乱视听,问陈锦荣道,“妈,你怎么在这,也不吱声。”
“我怕谣谣一个人在老屋凉着,就过来了,怎么着,你们睡觉冒声啊?说梦话呢?”
陈锦荣的反问,问的老·二哑口无言。
老大瞪了老三一眼,这才松开手,打开了手电筒,“妈,你别误会,我们听说有坏人进了老宅子,怕大姐受害,才来瞧瞧。”
说完,他给老·二使了个眼色,老·二心领神会,托着老三道,“赶紧找找,别让他跑了!”
“妈......”顾明谣被窝里的手,紧张地抓住陈锦荣的胳膊。
陈锦荣压着顾明谣的手背,示意她沉住气。
地坝里,手电筒的光跟以后的高速探照灯似的,晃了又晃。
而且还有不少街坊邻居,也因为顾家的哄闹,围在院子外看好戏。
陈锦荣看他们围着那口枯井打转,连忙捡起顾明谣的花袄儿披上。
村长家的楞头,就藏在井里,陈锦荣虽然用女儿的袜子堵住了他的嘴,但这么多人掘地三尺的找,估计一根绣花针都无处遁形。
“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谁告诉你们老宅子里有男人?”陈锦荣杵在门口,院子就这么大,剩下的几间土房早就塌了
要不是这些个白眼狼,编排下,说什么新盖的红砖房不够住,戳窜着顾明谣承担起大姐的责任,一个人住在这,也轮不到他们栽赃陷害!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就是心怀鬼胎,早就打好了主意!
老大弯腰往枯井里瞅了眼,黑黢黢的,看不出所以然。
老·二瘪瘪嘴道,“妈,我们就是担心大姐才来的,您别误会。”
老三眼尖的在井边看到了只袜子,用手里的木棍戳了戳。
陈锦荣气不打一处,“误会?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谣谣偷人,她今年才二十岁,你们这是要逼死她?”
她说的每一件,都是前世的事实。
然而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大忙打消了找人的念头,急着撇清关系,“怎么可能,妈,您休息,我们走就是了。”
他们家的情况,村里人都清楚。
陈锦荣就顾明谣这么个亲闺女,被陈锦荣这么一点明,他们哥三狼子野心,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老大往后退,老·二不甘心却无计可施,拖着年幼的老三,便要打道回府。
村民也跟着要败兴而归,岂料陈锦荣却叫住了几个儿子,
“站住!”
她踏出来两步,声色俱厉。
三个儿子齐齐转头,望着夜色中陈锦荣晦暗不明的脸,一头雾水。
随之就听陈锦荣说出破天荒的话,“进去,给你们的大姐,下跪道歉!”
道歉,给顾明谣,还得跪下?
三个儿子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皆是面面相觑,不可思议。
直到这时,人群里的半徐老太太才走出来,看了眼相亲们,打着圆场,“各位都回去歇着吧,我们家没啥事。”
她怕村里人看笑话,走到陈锦荣身边,拉着陈锦荣披在肩头的袄儿,“锦荣啊,差不多得了,他们还不是怕坏人糟蹋了谣谣才来的么,寒冬腊月的,这么冷,赶紧回屋吧,你还病着呢,少跟孩子计较。”
以前,陈锦荣那是三好媳妇。
上待婆婆如亲妈,下养儿子如亲生,如今,她冷哼一声,“妈,这三个小兔崽子,没有您的默许,他们敢来砸门?”
“哪有那么严重,一家人嘛,谣谣虽然不跟我们住同一个屋檐下,但我们就是来窜窜门,被你说成啥了?”婆婆李秋芬尴尬地笑,倒三角的眼眯成一条缝,堪比一只老狐狸。
往昔只要李秋芬说句‘公道话’,陈锦荣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敬重婆婆是长辈,为这个家顾全大局,可谁管她死活?
上辈子的经历,教会陈锦荣最重要的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积压了几十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
陈锦荣一丁点面子也不给,猝然将李秋芬推开,“照您这么说,回去把您房间的门板卸了成吗?谁想进就进,当是窜门!”
李秋芬愣了两秒,旋即老脸那是姹紫嫣·红,哆嗦地指着陈锦荣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讲话这么难听?”
“原来你还知道说话难听啊,这么难看的事不是你们干得吗?”陈锦荣侧身,余光瞥着敞开的房门,“我闺女可就在里头,外面这么多人围着,如果今天谣谣没穿衣服,毁了清白,谁担这个责任?”
李秋芬登时哑火,陈锦荣直接问大伙儿,“相亲们,同·志们,你们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些个村民,原本是顾家闹出大动静,吸引来看顾明谣笑话的。
这会儿纷纷倒戈,指责起三兄弟,“锦荣妹子说的没错,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一点也不懂分寸!”
“要不是一家人,都够判流氓罪,抓派出所了!”
三兄弟遭受口诛笔伐,李秋芬深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
不过她李秋芬是熬过苦日子的,心眼子不说一千,也有八百,这点小场面,还难不住她。
眼看风向转变,李秋芬干咳了两声,“确实是几个孩子欠考虑,做事鲁莽。”
她的炊桶拐杖往地上敲了敲,“下跪就免了,又不是旧社会,跟你们大姐道歉,以后这种事,不要听风就是雨!”
三个儿子高低顺序站立,不情不愿地当着众人的面,朝着顾明谣的房间,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对不起’。
本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但没想到陈锦荣又道,“大晚上没事干,明天就去砖窑里干活补贴家用,谁不去我打断谁的腿!”
仿若恶婆的陈锦荣回了大女儿房间,重重摔上门,墙上的黄土都抖下来一层。
三个儿子胆战心惊,最小的幺儿求助的目光看向李秋芬,“奶,妈是不是吃错药了?”
捉奸的事李秋芬理亏,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不好说什么,只得用炊桶撵老三,“走走走,都回去,你妈说的也没错,毕竟啊,谣谣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就是瞎家雀。”
李秋芬含沙射影,陈锦荣背靠着门板,始终悬着的一颗心,等着人群散去,才落回肚子里。
“妈......”顾明谣还在被窝里,怯生生地,鼻尖泛酸,那涩红的眼,陈锦荣看着就心疼。
“没事了,没事了。”陈锦荣跪坐在炕上,拨开顾明谣面颊凌乱的发,“有妈妈在,他们休想把如意算盘打在你脸上。”
想到前世,女儿的遭遇,陈锦荣严肃地补充道,“记住了,谣谣,不管发生任何事,生命才是最难能可贵的,知道吗?”
“嗯!”顾明谣本能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委屈,可是听陈锦荣护短的话,再也克制不住,陡然坐起来抱住了陈锦荣。
大女儿温热的眼泪浸湿了陈锦荣的肩膀,她暗暗攥紧了拳头。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谣谣,跟那几个混账儿子趁早划清界限。
想让她继续做顾家的骡子,门儿都没有!
陈锦荣往昔是出了名的贤惠,从没对婆婆李秋芬大声吼吼过,也舍不得那几个儿子做一点体力活。
顾家老宅子里,陈锦荣一通尖牙利齿的发威,第二天日出东方,这消息就传遍了村子里的角角落落。
在天灰蒙蒙亮时,一宿没合眼的陈锦荣,就把枯井里的村长儿子提溜出来。
他冻得直打哆嗦,手脚都僵了,哭哭啼啼地对陈锦荣求饶,眼泪口水一起流。
陈锦荣知道,这个愣小子有色心没色胆,要不是顾家那群人在背后使坏,他干不出这种事。
然而,他确实是上辈子逼死女儿的罪魁祸首!
顾明谣还活着,但这比债,陈锦荣势必一一讨回来!
村长的家在乌头村的河流交叉口,一座山直通家门口,墙面刷着白腻子,围绕一圈的院子垒得比人还高,从外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星半点。
陈锦荣咚咚咚地敲响门,等到老村长架起眼镜在鼻梁上,拉开门时,瞪大了眼。
“儿,儿子......你怎么......”
他话没说完,陈锦荣就挤·进秦家,手里牵着的麻绳,另一端捆绑着秦大牛,像是要拉着牲口去犁地。
“爸,救救......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说,小谣在等我,她只是害羞,不是想拒绝我们家的婚事......”
见到自己的老爹,秦大牛嗷嗷哭个没完。
陈锦荣冷着脸,坐在秦家的水泥地院子里,“村长,听见了吧!你儿子蓄意糟蹋我闺女,等天大亮,我就送他去派出所劳改!”
她的霸道,出乎村长意料。
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利害因果摆出来,这哪里还是顾家那个老好人?
一听要坐牢,秦大牛腿一软,往地下一倒,竟跟个赖皮小子似的,开始打滚——
“爸!我不去劳改,我就要娶小谣谣......”
村长定神好半晌,不是说昨晚儿上,没揪着他儿子么?
秦大牛怎么会在陈锦荣手里?
陈锦荣面色依旧黑沉沉的,有心去踹秦大牛两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谁家忍心把大闺女嫁给他?
村长赶紧吆喝来老婆,想将秦大牛带下去。
陈锦荣手里的麻绳在手掌上缠了好几圈,“这是嫌疑犯!村长你想干嘛?”
秦德忠心慌地搓手,陪着笑脸,“顾家媳妇儿,你也听见了,我儿子没做坏事,要问,你问你家里头去,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陈锦荣挑眉,只觉得好笑,真是把自个儿摘了个干净。
还真以为,她好欺负,专挑顾明谣下手,怎么不去祸祸别人家女儿?
“村长,你以为我没问过?”陈锦荣咬牙,“你儿子都签字画押了,是您在背后推波助澜,承诺说只要你儿子爬上了我闺女的床,一千二百块一分不差,立马就给!”
当然,这是前世顾明谣去世后,顾家人抖出来的。
村长脸色瞬间灰败,眼镜落到鼻尖儿,也没顾得上扶一扶。
“我来不为别的,就是告诉你,这天啊,变了,有理有法!你儿子进去了,你也别想捞着好!”
陈锦荣音高,从牙缝中挤出的话铿锵有力。
秦德忠暗骂顾家那些个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妥当。
这时,陈锦荣拉着绳子站起,“你家教不好的东西,就让别人去教,他是脑子不好使,不是没脑子!”
不然,秦大牛怎么晓得娶媳妇儿,怎么知道对顾明谣死缠烂打?
眼见着陈锦荣要走,村长夫妇赶紧挡在她面前。
秦德忠六神无主,“顾家媳妇儿,你别着急,我们不也是迫切希望谣谣嫁进我们家才出此下策吗?你说你,要是一口答应,也不至于......”
“配!不要脸!”陈锦荣火冒三丈,“这是哪门子歪理?照你这么说,我去信用社外头让人给我钱,不给我,我就去抢?”
秦德忠不曾想,以为是抓捏一块棉花,哪知踢到了钢板。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脱口而出但,“你说,你开个价,多少钱能解决,只要不送我儿子去派出所就好,怎么样?”
陈锦荣不为所动,一肚子的火,“不怎么样,你那些黑心肝的破钱,我不稀罕,今儿就是路过,给你打个招呼!”
家家户户都还是堪堪吃饱的年代,秦村长就敢豪掷一千二百块强娶自己大闺女。
哪怕是纺织厂的技术工,工资一个月也才几十块,可想而知,秦德忠的家底,都不知道用什么歪门邪道得来的。
钱,钱,钱!
上辈子老幺不正是金钱迷了眼,要卖了她么!
陈锦荣闻着铜臭味就作呕!
她女儿的生命,是千金万两,也换回来的!
秦德忠素手无策,眼见陈锦荣吃了称砣铁了心,村长老婆索性跪在了陈锦荣面前,拖长了声音,哭得凄惨——
“锦荣妹子,你就饶了大牛吧!我们都是当妈的,互相各退一步好不好,大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
陈锦荣没有一丁点恻隐之心,她儿子最多坐牢,而她的女儿,那是跳河死了!
秦德忠赶忙附和,“顾家媳妇儿,我保证,大牛以后再也不去招惹谣谣,你要算账,也该找你家几个儿子去,抓了大牛,保不齐还有下一个二牛呢?”
陈锦荣冷不丁一惊,这才顿住了脚。
秦德忠这话是没错,家里那几个夯货,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要逃离顾家,给大女儿铺出一条康庄大道来,才是她最该做的事。
事情有了转机,秦德忠继续利诱,“你看二百块成不成?咱们私下把这事了结了!”
“不行!”
陈锦荣一口回绝,村长夫妻俩心拔凉拔凉的,又听陈锦荣说道,“不是要给一千二吗。就这个数!”
“锦荣妹子,这也太多了吧?毕竟,我们家也没娶着小谣进门......”
村长老婆面露难色,陈锦荣的脸,又刷地一下阴沉了许多。
秦德忠肉疼,但瞥了眼不争气的儿子,也只能顺着陈锦荣,“行,一千二就一千二,这事就烂到肚子里!”
偷鸡不成蚀把米,能保住秦大牛这棵命·根子比什么都强!
秦德忠示意妻子进屋拿钱,陈锦荣话锋一转,“烂是不能烂的,你得给我写保证书,不然,谁知道你们家这小子,会不会再起歪心思?”
“这就没必要了吧......”
秦德忠迟疑,陈锦荣立马拖着秦大牛抬起了脚。
“写!写!写!”秦德忠是真怕了陈锦荣了,这不摆明了把罪状塞人家手里,日后都得仰人鼻息?
可偏偏黔驴技穷,儿子的死活,被陈锦荣死死地攥着。
钱拿到手,保证书也不落。
崭新的青灰色百元大钞,在顾家,陈锦荣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
她清点了数额,将保证书收好,这才钱货两讫,松开了捆秦大牛的麻绳。
“村长,您得好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陈锦荣离开秦家的小院,画外音就是警告秦家,要是出尔反尔,凭着这份保证书,随时都可以送他们家去吃牢饭!
陈锦荣一走,秦家就响起了秦大牛更猛烈的嚎啕声。
秦德忠恨铁不成钢,更恨的是顾家,卖自家姐姐,事情没做成,还背地里捅他刀子。
这事,没完!
天边的鱼肚白镶了金边。
乌头村的冬日,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陈锦荣穿着一双胶鞋,脚趾头感知到的冷格外强烈。
她知道,世界正在进行更新换代的发展。
但自己要是还遵循以前埋头苦干,随波逐流的日子,那必然没有出头的一天。
一千二百块钱,对陈锦荣来说,并不是大数目。
以后的工资,最低也三千起步。
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是一笔巨款。
特别是她走到街头,村里的阿婆卖包子,五毛钱能买俩,才能切实感觉到,她真的回到一块钱吃到撑的时候。
陈锦荣买了些猪头肉,几个饼,心里琢磨着自己做点什么小生意。
她得捂着这笔钱,用钱生崽。
忽然,擦肩而过的女人吸引了陈锦荣的视线。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脖子上系着一条厚实的毛线围巾,围巾边上绣着一朵玫瑰花。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在改革春风还没彻底覆盖全国鸡角旮瘩的时候,大众还没啥审美,日常有的穿就行。
但随着经济腾飞,吃穿住行,大家都奔着小康去,香港的风潮,成了追捧的标杆。
不是有首歌那么唱的么......
大背头,BB机,舞池里的零零七。
回想起来,她正值壮年的时候,大家都流行烫羊毛卷,穿花哨的衬衣,牛仔裤,连衣裙,衍生出女版西装......
那会儿的陈锦荣只有羡慕的份,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了一条皮裤,还被老幺剪成了碎布条,用来做弹弓打鸟。
陈锦荣打定主意,走进了衣料铺子,“老板,给我看看货。”
她打算先以尝试为主,尝试地点就落县城里,城里头的人比较时髦,钱兜子也比较鼓。
回家的路上,陈锦荣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之所以厌恶他们市侩的嘴脸,根本原因在于,她是被剥削的一方。
如果她自己独当一面,谁还敢欺负她们母女俩?
她先去了趟老屋,给大女儿放下了猪头肉,这才提着一点咸菜和饼到顾家新房。
这房子横排五间,老大老·二睡一个屋,老幺自己霸占一个屋,剩下就是她和李秋芬,至于还有空房,用来做饭。
陈锦荣到家门口,李秋芬正坐斜躺在藤椅上,闭目浅憩听广播。
耳闻脚步声,李秋芬瞅了陈锦荣一眼,看到她手里提的东西,老脸拉的比温水壶还长,没好气道,“不饿,我不吃!”
陈锦荣懒得搭理她,爱吃不吃,谁说是给她买的?
她到灶房,自己取出了碗和筷子,就着水,草草填饱了肚子,然后回自己的屋,闭门作画,画的是服装设计图。
90年代那会儿,她学了做羽绒服的手艺,给人家几件打工,这会正派得上用场。
三个孩子在砖窑厂没回来,这一天,李秋芬冷暴力,一言不发,彻底漠视了陈锦荣的存在。
换做以前的陈锦荣,婆婆每次爱搭不理,都让她惴惴不安,想法设法讨好破冰。
现在么,正好乐得清静。
三个孽子晚上着家,就吵吵得头疼。
陈锦荣画了好几张当年流行的衣服款式,静不下心来,就站在玻璃窗旁,听外头的动静。
老幺向来是家里怨气最重的,说话也最大声,“奶,这饼都干巴了,怎么吃啊?”
“你问你妈去!”李秋芬的不悦,浸透了每一个字,“自己孩子也不知道心疼,看看这手都破了!不就是闹了点小误会,看把你妈气的,火气这么大,怎么没气死?”
“奶,你去说说,明天我想吃煎鸡蛋,我不敢......”老幺对陈锦荣添了分忌惮,昨晚上,以往事事有回应的陈锦荣,就跟母老虎一样。
李秋芬不但没有喊陈锦荣去做饭,反而拉着老幺道,“乖孙儿,明天奶带你吃好吃的,咱去开荤不带她!”
老幺的欢呼雀跃声更刺耳了。
陈锦荣取下墙上的日历,已经是最后一页的日历,厚度跟新华字典相当。
今天是十四号,明天十五号。
每个月十五号的这天,陈锦荣都画了个红圈。
对她而言倒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但对李秋芬来说,则有一笔款项进账。
她常年务农的手,指甲盖里乌黑,指头上还冒着倒刺。
压着日历,她笑了笑。
自己嫁到顾家,刚生下娃的次年,老公顾有田就死在了部队上。
十多年来,每个月的十五号,公社都会发放抚恤金。
这笔钱,从没落到过自己手里。
从前她没惦记过这笔钱,一切都听婆婆做主。
现在,她再让李·玉·芬讨到好算她白活!
村里人睡的早,起的也早。
陈锦荣在公鸡打鸣的第一声,就爬起来,简单扎起头发,毛巾抹了洗把脸,小脚老太太般,步伐不大,但快得没边。
赶到公社,人家比刚上班。
陈锦荣递出自己的结婚证,和黑白身份证件,“我来领我家那口子的抚恤金。”
李秋芬想开荤,那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这个年头公社的人还是吃香的,那态度自然是不会太好。
见有来人后工作人员不情不愿的放下了手里打着一半的毛衣接过陈锦荣递过来的证件。
“平时来领抚恤金的也不是你啊。”
听着她那不耐烦的语气陈锦荣又有什么不懂的,不过是不想多事罢了。虽说她不了解程序,想来也不过是多签几个文件罢了。
只是这眼看着这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再耽误下去李玉汾怕是都要赶过来了。这还真是求人办事不得不低头,陈锦荣极为不舍的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纸币悄悄递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看到那一块钱后这工作人员脸上立马换上了笑容,办起事来也是格外的爽快。
不知从哪弄了几张写好字的纸,粗略看了一眼见没问题后直接递了过去,“之前都是你婆婆来领的抚恤金,现在这换人了还是要签几个字。”
也就是她的钱起了作用,不然这哪能看到公社的人如此和颜悦色的,这更加坚定了陈锦荣要赚钱的决心。
“同·志,都写好了,您看看?”
见没问题后工作人员直接打开了一旁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了几张大团结,数了一遍见没问题后直接递给了陈锦荣。
就在陈锦荣要碰到抚恤金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一道老太太愤怒的声音,“这钱凭什么给她!”
这个点的公社本就格外的安静,这一道刺耳的声音直接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许是因着要来公社,李玉汾还特别收拾了一番,身上穿着一件簇新的褂子,花白的头发也整齐的梳在脑后。
身边跟着的是三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这把人护着看上去倒是颇为有气势。
“好你个贱蹄子,不在家里做饭你跑出来做什么?”
李玉汾素来是不待见陈锦荣的,平日里更是想起来了就骂几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种习惯,依旧是让李玉汾以为这人极好拿捏。
“咋地,你出门吃粪了嘴这么臭?你看看村里哪个婆婆成天跟你一样嚼舌根子?”
重活一世陈锦荣可不是软柿子,破口大骂的让李玉汾一时都忘了该说什么。
之前看着她的变化还以为这是心疼谣谣,谁知这是真的变了。
“你,你,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我儿子的抚恤金是不是准备给外头的野男人。”
“呸,这抚恤金今的可是我头一回拿。”说完陈锦荣又看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说道,“婆婆把儿子的抚恤金攥在手里,只是可怜我一个寡妇,还要拉扯几个孩子。”
现在陈锦荣这是完全把李玉汾的招数给用出来了,平日里她但凡有个不顺心的事就会用这招来逼她就范,现在看到她哑口无言时陈锦荣竟头一次觉得解气。
公社平日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现在这婆婆侵占儿子的抚恤金可谓是件大事。刚才那个工作人员偷偷翻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这从十几年前一直都是李玉汾来拿的抚恤金。
“这每个月都有几十块,一连十几年,啧啧啧,这可不是笔小钱啊。”
听了这话众人都开始打量这两方人,这还真是形成了对比。李玉汾虽说是上了年纪,可平时手里有钱还有人伺候,这脸上只有浅浅几道皱纹。
再反观儿媳妇,那还真是肉眼可见的过的苦,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这婆婆攥着抚恤金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我说这老婆子该把这些年拿的抚恤金吐出来。”
“不错,烈士应该也没想到留下来的孤儿寡母过成这样。”
烈士素来是被敬重的,现在看到陈锦荣的模样一个个的都有些心疼。刚才那工作人员甚至把一块钱又塞进了陈锦荣的手里。
见没人站在她那边时李玉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端的一副泼妇模样,只是这可是公社,又岂能容忍有人在此处撒野。
这下李玉汾是真的没法子,眼看着钱是拿不回来了,没办法只能拍拍身上的灰扶着几个孙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一仗倒是打的漂亮,拿着钱陈锦荣直接在隔壁的供销社称了些鸡蛋糕拿了过去。刚才可是少不了这几个人为她仗义执言,不然这把钱拿回去只怕是还要费些功夫。
“嫂子,你这日子过的都不容易,买啥鸡蛋糕啊。”
公社里都是拿工资的,过的本就比这些农村人要好,更何况还是孤儿寡母的,现在这拿鸡蛋糕的他们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实在没人收后陈锦荣直接把鸡蛋糕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连忙跑了出去,那矫健的可不像个快四十的人。
抚恤金对于手握巨款的陈锦荣来说倒是不算太多,不过这好在算是第一次拿回了自己应得的东西。
看了一眼自己瘦的皮包骨的,再想到谣谣她直接钻进了不远处的国营商店,准备好好花花钱。不然这钱就算是拿回估计李玉汾也要有别的想法,索性直接花完。
若不是不好动用那笔钱,她甚至还想着买辆自行车的。
现在物资到底是有些匮乏,国营商店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而且东西卖的可都不便宜。
既然是打定主意要把钱花完的,陈锦荣是什么贵看什么。这不到半小时手里就已经提满了东西,甚至是运气好还抢了一罐奶粉,这可是金贵东西。
这一趟她可谓是满载而归,而李玉汾这会则是在村里见人就说陈锦荣的不是。
“大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锦荣那性子我们可都是知道的。”
得益于陈锦荣上辈子做牛做马小心翼翼的活着,她这在村里名声还是不错的,李玉汾这话倒是没几个人相信。
“你们都是眼瞎的啊,我咋这么苦,儿子早早没了现在这儿媳妇也不是好的。”
看着李玉汾就这么坐在村里大槐树下一边拍着腿一边哭的这三个白眼狼竟觉得有些丢人。
这会陈锦荣也提着东西走到了村口,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声音。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死老婆子又在那作妖,指不定咋败坏她名声的。
听到这她步子又快了几分,果不其然,这走进就能看到李玉汾又是那出,只是这次附和的倒是没几个,更多的还是在看热闹。
余光看到一旁的狼崽子们时陈锦荣自然是没有忽略那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烦,还真是没良心的,李玉汾这么做最好的好处还不是他们几个享受了。
之前只怪自己眼瞎,几人表现的如此明显竟是丝毫没有看出来,还任由着这群没良心的吸着她的血。
“看什么看,不知道给你们奶扶起来?”
陈锦荣这道声音似乎让他们如梦初醒,不情愿的去把李玉汾给扶了起来。
这会看人回来了她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指着陈锦荣的鼻子骂。
“骂来骂去都那么几句,你以为各位邻居跟你一样是个眼瞎的?”
“你看看那个儿媳妇敢骂婆婆!”
听了这话陈锦荣直接呸了一声,“也没见那个婆婆跟你一样良心是黑的。”
说完直接一把把碍事的李玉汾给推开,提着大包小包的往着老屋的方向走。
那几个小崽子可是没有忽略她手里提的东西,对视一眼几人也顾不得李玉汾了连忙撵上了陈锦荣。
到底是一直受宠的,自然是追不上陈锦荣速度。这会她都已经把东西给拆开了几个小崽子才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这气都还没喘匀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饼干,上面还点缀着一些芝麻,散发的香味实在是诱人。
“妈,这饼干咋放这屋了。”
说话的是老.二,那眼睛恨不得都钻进了饼干里。
“给谣谣吃的不放这放哪?”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都有些不满意了,嘟囔道,“她一个赔钱货哪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他这话音才落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巴掌,陈锦荣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顾二顺的脸颊瞬间红了。
“老娘的东西乐意给谁给谁,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这会的陈锦荣看起来极为的吓人,脸上冷冰冰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如同看仇人一般。
“谣谣是你们的姐姐,以后喊一次赔钱货老娘打一次。”
顾二顺还想反驳时却被顾大福轻轻拽了一下袖子,只听见他说道,“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是太长时间没吃过饼干了才会这样。”
看着老大这幅惺惺作态的陈锦荣只觉得恶心,这三个儿子真是各有各的的小心思,那两个倒是直来直去的,只有一个老大,心机实在是深沉。
“吃吃吃,张张嘴就知道吃,男娃子这么馋,想吃找你们奶去。”
说完陈锦荣如同赶小鸡一般直接把这三个儿子给赶了出去,随后哐的一声直接把门给关了。
“大哥,妈这是咋了?”
之前陈锦荣对他们可谓是有求必应的,这咋突然变成了这样。
三人这商量半天都没个头绪,既然如此他们决定去找李玉汾,昨的还答应带他们去开荤呢。
等他们晃晃悠悠回到顾家新房后就看到李玉汾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嘴上也是骂骂咧咧的。在看到三个孙子后眼睛都亮了一些。
“奶,你昨的不是说要带我们开荤。”
“开荤,你们看我像不像荤。”
李玉汾这也是被气狠了,连自己都骂上了。
三人这会也知道情况不对,直接钻进了屋里,也不去管外面的李玉汾。
“我命咋这么苦啊。”
若是让陈锦荣听到了只怕是会说上一句活该,谁让她如此纵容那几个孩子,这才给养成了现在的性子。
等李玉汾足够后推开自己的房门差点晕了过去,她藏着的饼干这会只剩下了渣子,而且撒的床上到处都是。
与这边的鸡飞狗跳不同,老屋那陈锦荣正美美的吃着买回来的东西,而且还不用看到那几个讨嫌的人,这心情别提多好了。
这人一旦过过好日子那之前的日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经历了,分家必须提上日程!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锦荣直接朝着新屋走过去,刚才那会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三个人今的竟然在家里,还真是拿她的话当耳旁风。
这会三人吃了饼干又喝了水后早就睡着了,陈锦荣推门都没能吵醒他们。
看到这场景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去堂屋来了个鸡毛掸子对着三人的屁股就抽了过去。本是还在做梦,这下直接被疼痛给惊醒了。
“妈,你干啥!”
看着他们睡眼惺忪的陈锦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娘不是让你们去砖窑厂吗?”
听到砖窑厂三人瑟缩了一下,砖窑厂实在是太苦了,这才两天他们就已经受不了了。而且想着这去两天也差不多能让陈锦荣消消火气了,谁知现在这又突然提了出来。
“妈,砖窑厂太苦了啊。”
“给老娘滚过去。”说话间陈锦荣手里的鸡毛掸子又拿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是准备下死手的。
砖窑厂虽然苦可这好歹还有点钱,留在屋里这鸡毛掸子可是会真的打过来。
屋里清静了之后陈锦荣也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门一关拿起一块布料开始对着设计图进行剪裁,款式看上去极为简单。
只是陈锦荣给设计成了大裙摆,眼神掐的极细,这穿出去只怕是会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只是这个年代鲜艳的布料倒是没有多少,陈锦荣也是快把人家店给翻遍了才找到两匹嫩黄色的料子。
按着顾明谣的尺寸陈锦荣开始慢慢的裁着料子,剪刀也是许久未用,还有些钝。
费了会功夫后这布总算是裁完了,剩下的才是费功夫的,好在陈锦荣也不着急,慢慢的做着。
等到晚上顾明谣回老屋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时就知道定然是陈锦荣来过了,心下别提多高兴了。想着之前的交代,她连忙把东西都锁进了柜子里,把屋里里里外外检查一遍见没什么问题后她才放下心来。
借着窗口微弱的月光她打开了作业本,最近老师讲的东西越来越复杂,稍微走神都有些听不懂。
就在她认真写作业时紧闭的大门突然传来了响声。
“谁?”
自从经历了秦大牛的事情后现在顾明谣都会在屋里放根棍子以备不时之需。
“谣谣,是妈。”
顾明谣还是有些不愿相信,把眼睛凑近门缝看了几眼后才总算是确定了,她连忙把棍子放到了一边,随后把门给打开了。
“妈,你咋这会来了?”
看着屋里只有微弱的光亮时陈锦荣就知道来对了,连忙把手里的东西给递了过去。
“这是手电筒,妈特地买的,以后就能好好写作业的。”
说完连忙把手电筒给打开了,那光亮瞬间照亮了本就不大的屋子,还真是如同白昼一般。
“真亮啊。跟新屋那边的灯泡一样亮。”
看着这样的顾明谣,陈锦荣鼻头一酸。这会村里早就有不少人家拉了电线,准备拉老屋时李玉汾却是不愿意了,嫌弃浪费钱。
一来二去的这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顾明谣就这么一直住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甚至是连蜡烛都舍不得点一根。
“妈明的就去拉电线!”
虽说贵了些,可陈锦荣实在是不愿再看着顾明谣如此,长期下去这眼睛怕是都要不了了。
“没事的,月光透进来看得清。”
陈锦荣没说其他的,只是坐在一旁陪着顾明谣写作业,别说,这有了亮后还真是跟以前不一样。
晚上自然是母女俩住在一起,说了会私房话后陈锦荣就强制她睡觉了。
次日等她醒了的时候屋里早就没人了,太阳这会已经升了起来,也没个手表,看时间到底是有些不方便。
这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陈锦荣只觉得任务艰巨,当然今的先给老屋拉上电线。
等她回新屋后李玉汾刚做好早饭,三个小崽子吃的正香,在看到陈锦荣的那一刻立马缩了一起。
许是以为陈锦荣不会回来吃早饭李玉汾也是格外的舍得,盘子里放了四个鸡蛋,碗里的粥也是稠的。
见状陈锦荣也不客气,直接把鸡蛋都给装进了口袋里,一点都没给这几人留。
“饿死鬼投胎啊,这鸡蛋你也配吃?”
看到李玉汾吭声后兄弟三人也是连忙附和,这鸡蛋可是给他们的,现在看到都被陈锦荣拿了他们可不就没有吃的了。
“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几个,吃点鸡蛋怎么了?”
说完当着几人的面陈锦荣直接把鸡蛋给剥开了,随后小口小口的喂进嘴里,时不时的再喝口粥,简直是不拿他们当回事。
吃饱喝足后陈锦荣直接对着李玉汾说道,“给我拿点钱,我找人给老屋拉根电线。”
光是吃些鸡蛋李玉汾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听到这让她拿钱更是要她的命,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一拍桌子就开始破口大骂。
“好啊你丧良心的,老婆子成天伺候你的就算了,现在还想拿我的棺材本啊。”
“呸,我那个死鬼男人每月的抚恤金可都在你手里,现在给自己孙女拉个电线咋了?”
提到抚恤金李玉汾更是来劲了,只是这会出了家里人可没人看热闹,她那招自然是没用
“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拿二十块钱出来。”
剩下的她准备去砖窑厂把三个儿子这几日的工钱给结出来,这下算起来差不多是够的。只是李玉汾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拿钱,若不是还有些良心陈锦荣怕是要直接上手了。
看到一旁的小崽子们还在这凑热闹,陈锦荣脸色立马冷了起来,见状那三人两三口的把粥给喝完了连忙跑开了。
“抚恤金有多少咱俩心知肚明,钱还剩了多少?”
“没剩的,一点都没有!”
既如此陈锦荣也不和她废话了,直接站了起来,看那架势是准备直接进屋的,这下李玉汾可是慌了。
钱可是剩了不少,这要是要让她去翻怕是最后一点都留不下来。既如此李玉汾只能咬牙把人给喊住了,随后一个人在屋里鼓捣了半天。
“拿着钱赶紧滚。”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陈锦荣也不继续纠缠,去砖窑厂拿工钱倒是格外的顺利,握着手里的几十块钱陈锦荣又去了公社。
因着昨日的事情,现如今这公社倒是不少人都认识她了,现在这又看到陈锦荣只身过来还以为又受了欺负。
“嫂子,你那个婆婆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听了这话再看到周围人的眼神陈锦荣立马明白这些人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今天我过来是想拉电线。”
“拉电线?这不是早就统一干完了吗?”
这在当时可是个大事,也就那些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剩下的村民大多都用上了电。特别是这种烈士遗孤,更是第一时间都给拉上了。
“唉,我那大女儿还一个人住在老屋,之前拉电线的时候我婆婆嫌浪费钱就没给装。”
说完又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这不是昨的我拿了抚恤金,这才想着给大女儿拉个电线。”
听完后立马有个大姐给陈锦荣给带去了电力局,说是电力局也不过是在公社有个办公室罢了,还没有形成后世的规模
“小李,这大妹子来拉电线。”
屋里这会只有一人值班,听到声音后连忙迎了上去,倒是没想到是拉电线的。
“大娘,您在哪个村啊。”
又问了些其他问题后小李都记了下来,随后翻了翻一旁的本子找出两个这会正空闲的人。
“大娘,您先回去等着,我们一会就过来。”
见没问题后小李还极为客气的给陈锦荣给送了出去,如此态度让她实在是有些奇怪,公社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行嘞,大娘就在家等着。”
等出去后陈锦荣还是有些奇怪那人的态度,一时却是有些想不明白,既如此那就作罢,安心在家里等着便是。
村里离公社倒是不远,只是这一来一回都是走的陈锦荣也有些累,此刻想买自行车的心更是达到了巅峰!
估计半个小时后她总算是回了村里,只是这碰上的人都用一种格外奇怪的眼神把她给看着,一时真让人心里毛毛的。
最后到底是陈锦荣先忍不住,拦住一个大嫂子问道,“嫂子,这是咋了,你们咋都这样看我?”
陈锦荣想着这两次发疯村里人应该也差不多习惯了,而且这么些年她在村里的人品还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这一下看到这么多异样的眼光一时还有些不解。
“你婆婆又在大槐树那说你的不是呢。”
得,陈锦荣就知道这老太婆不是个安分的,谢过这个嫂子后她放慢脚步的朝着大槐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会李玉汾正大声嚷嚷着她的罪行,这还真是当事人都觉得离谱的程度。再看到那些人的眼神,分明是拿她当.乐子呢。
既如此她也懒的在这浪费时间,一会公社就要来拉电线了,她可要把东西先准备好,不说别的,最起码得准备些茶水。
陈锦荣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这会李玉汾还说的吐沫横飞的。
老屋被顾明谣给收拾的格外的干净,陈锦荣只是寻了几个差不多的茶杯,又把前一天买来的饼干都给装上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公社的人过来,倒是没让陈锦荣等太久,估摸着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听到自行车的铃铛声。
“嫂子,公社的人来了。”
村里人大多是喜欢凑热闹的,自行车在村里可不常见,这一听到声音好些人都围了上来。
“同.志们辛苦了,快请进。”
风尘仆仆赶来那几人也有些累了,这会陈锦荣连忙递了杯温水,里面还特地放了白糖。
拉电线倒是不麻烦,村里之前早就预留好了余线,现在只需要把线拉过去就行了,这贵的也是电线。
量好距离好公社来的技术人员就开始行动了。
村里向来是不缺看热闹的,小孩们更是一路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办什么喜事一般。
只是一旁的李玉汾却是面色幽怨,仿佛这是在吃她的肉一般。
“哟,大嫂子,你这发善心了?咋想着给老屋拉电线。”
李玉汾不待见顾明谣是在村里出了名的,现在这行为实在是反常。
“我这不是看大丫头学习不容易,拉个电线也是为了方便学习。”
“你这个奶奶还真是不错啊。”
听着众人奉承的话李玉汾这会听的格外的开心,当初那个给钱肉疼之人似乎不是她。
这边技术人员的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这屋里就已经通上了电,陈锦荣连忙把之前买的灯泡给拿了出来。
为了顾明谣的眼睛,她特地买的是当下瓦数最高的,装好后她立马迫不及待的把开关给打开了,屋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我的天,这灯咋这么亮。”
这年头电费可不便宜,村里不少人也就装了一个屋子的灯泡,亮度可远远比不上现在看到的。
“妹子,你这真舍得啊。”
一个丫头片子,能供她读书就不错了,现在这还给装灯泡,真是钱多了烧得慌。
“我就谣谣这一个女儿,都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村里人都有些不理解,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嘟囔几句也就作罢。
只是混在人群里的李玉汾却是不乐意了,她连忙推开围观的人群直接冲了上去。
“她个赔钱货哪能用这么好的灯泡?快拆下来给我的乖孙用!”
若不是这边的人太多,陈锦荣恨不得直接一个大嘴巴子。
“谣谣咋就成赔钱货了,她不比你那三个孙子有出息?”
“她能有啥出息?最后不还是成别人的。”
果不其然,李老太太这话音才落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这年头可没有人会去培养一个丫头,能赚钱了就成别人的了,简直是浪费。
“大不了谣谣一辈子不嫁人,我养!”
“你哪来的钱?好啊,你肯定背着我们顾家偷汉子了。”
说完李玉汾直接上前拽住了陈锦荣的头发,一个使劲给人拽了个踉跄。
“你个老东西,你干什么?”
既然李玉汾先动手了那陈锦荣自然是不客气,她这常年干粗活的力气自然不是这个老太婆能比的,若不是还要顾忌些脸面只怕是这会都要给她按在地上打了。
陈锦荣下手也黑,专门挑些私.密部位下手,那真的是掐的又狠又急的。这下众人也看不到一点外伤,只能听到李玉汾一直叽叽歪歪的。
“啧啧啧,这顾家真是精彩。”
“锦荣妹子这一看就是被逼急了。”
流言蜚语能逼死人,更何况是陈锦荣这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过日子本就艰难再加上摊上个这么个婆婆。
“老东西,我成天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现在这还真是喂了狗了!”
说完照着李玉汾的屁股陈锦荣又是狠狠的掐了过去。
村里人对这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公社那几个技术人员却是大开眼界。几个没结婚的哪见过这个场面,几人对视一眼把东西收拾好后连忙偷偷的跑了。
“你们看看这谁家儿媳妇打婆婆啊。”
在撒泼这一方面李玉汾做的是格外的好,这不,坐在地上就嚎了起来。陈锦荣听的也有些不耐烦,索性进屋直接舀了一碗水出来,对着李玉汾不远处就泼了过去。
虽说躲的小心,可这到底还是沾上了一些水渍,李玉汾本是想继续的,只是在看到陈锦荣的脸色还有些犯怵。
拍了拍衣服灰溜溜的离开了,桌上技术人员没动的饼干陈锦荣索性都分给了村里人,一时倒是得了不少好听的话。
等就剩她一人后连忙把灯泡给关了,又给屋里打扫干净后她也回了新屋里。
要不了多久就该到了吃午饭的点,陈锦荣是打定主意要让李玉汾来动手。伺候了那么些年也该轮到她享受享受了。
她用着李玉汾之前的语气说道,“中午做点好的,别成天吃些土豆。”
“吃吃吃,就知道吃!”
许是知道怕了,李玉汾也只是嘴上嚷嚷了两句,真甩脸子还有些不敢的。
不得不说这到了饭点就有的吃的日子当真是不错,之前她那都过的什么苦日子。
桌上依旧是一盘水煮土豆,连点油星都见不到,看来这为了为难她李玉汾还真是能豁得出去。
平日里她吃的可比现在好多了,陈锦荣也不惯着她,从盘里挑了两个比较大的直接进了厨房里。
油壶里的油还有不少,陈锦荣索性都给倒在了锅里,随后传来的就是油炸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香味。
李玉汾进屋看到小半锅的油直拍大腿,“作孽啊,这哪家跟你这样吃啊。”
“我男人抚恤金换来的,我乐意!”
一句话直接给李玉汾怼了回去,不得不说这大油炸出来的东西就是香,看着锅里金黄酥脆的土豆她也不由得咽了口水。
“家门不幸啊。”
李玉汾也知道这开口是得不了好的,最后还是一个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吃饱喝足后陈锦荣照旧是给自己关进了屋里,今日要缝的地方还不少,她想着下午直接给做好,等到晚上顾明谣就能穿上了。
忙碌中时间过的倒是快,李玉汾也不敢进来打扰,她这效率也还是不错的,现在这正缝到了关键时候。
“奶,我好饿啊,有吃的没。”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我像不像吃的!”
几个小崽子一回来外面就开始吵闹了起来,听着这声音她手里的针线差点都缝错了,这下心情更差了。
只见她推开门大步迈了出去,指着院子里的几个儿子说道,“回来了就叫唤,赶紧去做饭!”
“妈,我们哪会做饭。”
听着他们的抱怨陈锦荣脸色直接变了,“不会都给我学,这么大了连个饭都不会做。”
说话间那语气也是充满了嫌弃,三人还想再挣扎一番的,只是在看到陈锦荣的脸色后只能作罢。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陈锦荣也能继续做衣服了,剩下的本就不多,不到半个小时一条嫩黄色裙子就已经做好了。
打开看了一眼后陈锦荣格外的满意,这么些年了她的手艺到底是没有生疏,等顾明谣穿上一定是十里八村最好看的姑娘。
只是那三个人做个饭实在是有些慢,这么久了连个晚饭都做不出来,实在是有些废物。
好在老屋也是有厨房的,之前买的猪头肉还有剩的。她把裙子一装后直接去了老屋,省的看到这几人心烦。
有了灯泡的老屋这会格外的亮,陈锦荣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口猪头肉一口饼干的,不到一会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把剩下的仔细放好后陈锦荣就在这等着顾明谣回来,时不时的欣赏一下放在床上的衣服,这时间过的倒是快。
这会顾明谣也是才放学,满脑子都是昨的陈锦荣说的今日要拉电线,她很快就会拥有有灯泡的屋子了,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因为灯泡买的是最好的,这离老屋还有些距离时顾明谣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亮着灯的屋子矗立在此处,宛如守护神一般。
快步跑进去后这推开门就看到陈锦荣正倚靠在床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妈,我回来了。”
有了灯后这屋里就是不一样,亮堂堂的格外的有安全感。
母女俩说了些贴心话后顾明谣连忙把作业给拿了出来,这会的作业也不多,大多都是看自觉。
陈锦荣趁机也拿了一个作业本翻了起来,不得不说顾明谣这一手字写的当真不错,而且正确率还是不错,上辈子若是一直读下去怕是前途无量。
终究还是怪她,硬生生的让一个如此优秀的姑娘过上了那种生活。
“妈,你咋哭了?”
听到顾明谣的声音她连忙从回忆里抽离出来,还好,现在时间还早,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妈没事,快看妈给你做的裙子。”
“给我的?”
顾明谣几乎是没有穿过新衣服,每次都是捡村里其他人不要的,运气好时还能有一两件好看的,大多时候都是些破破烂烂的衣服。
现在看着床上放着的裙子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迟迟不敢伸手。
“快试试合不合身。”
“真好看。”
那料子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摸起来也是滑溜溜的,这要是穿在身上她都不敢想会有多舒服。
在陈锦荣的催促下她连忙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这条崭新的裙子。
尺寸是准的,这会穿在身上如同变了个人一般,超大的裙摆衬的人更加的灵动。
转了一圈后陈锦荣更加满意,她女儿就该穿这种衣服,好看。
“不愧是妈的女儿。”
倒不是自夸,年轻时候的陈锦荣还是生的不错的,不然顾有田也不会看上她。
顾明谣更是完全按照她的优点长的,之前一直是没穿过好衣服,平日里也是一直低着头,倒是让人有些忽略了她的脸。
现在这换上了新衣服,陈锦荣又给她的头发挽成了花·苞头,走出去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我也能这么好看啊。”
屋里有个小镜子,照的顾明谣格外的好看,她这一时竟有些看愣了,似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如此好看。
“明日就穿着去学校吧。”
谁知听了这句话顾明谣却是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不行,妈,我,我穿不出去。”
常年的压迫已经让她丧失了爱美的权利,甚至是不敢穿着这身衣服出门。
陈锦荣叹了口气后说道,“你就当帮帮妈了,我准备卖些成衣,只是少个模特。”
“模特?”这倒是个新奇的词,顾明谣一时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就是找个人把衣服穿着,这样别人才能知道这是啥样的。”
现在卖的成衣大都是衣架一挂,宽宽松松的毫无版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完全看兴趣。
陈锦荣想做的是私人定制,价格虽说会比外面的贵些,只是这样子尺寸可是完全按着想法来的,而且都是些极为时兴的款式。
顾明谣拽着衣角有些惴惴不安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应该做的,只是到底是没有这个胆子。
一时两个想法开始在脑袋里疯狂的争吵,还真让她有些没法子。
好一会后顾明谣像是想好了一般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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