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我的药。
我一度得到过救赎,看见过曙光划破天际,转瞬却又轻易失去。
巨大的落差将我抛向漫无边际的虚无。
乘务员轻声提示我登机的时间到了。
我麻木地起身,推着行李箱离开。
就在走出休息室时,一个坐在窗边看报的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
那是一段欢快的旋律。
我急忙朝那人走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刚才您的手机铃声是一首歌对吧?
能告诉我是什么歌吗?”
“你说这个啊,”陌生人好脾气地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旋律,正是我和林雾在KTV包厢里听过的那首歌。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这首歌还挺有名的。”
他朝我展示手机上的页面,页面上歌词来回滚动播放,那些我听不懂的异地方言就这样一句一句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分分钟都渴望与她相见在路上碰着亦乐几天——这首歌叫初恋。”
“小伙子你咋啦,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哎哟你这么大人了,可别说是我欺负的你啊…………我没事,谢谢您,我只是太高兴了。”
真的,太高兴了。
在飞机上我一刻不停循环着这首歌,终究还是在离开南城的这一天哭成了狗。
18、从那以后很多年,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大学毕业后,我按照父母的要求,又去海外读了几年硕博,在忙碌的学业外还要兼顾积累工作经验、结交人脉,在多年的深耕下也算小有成就。
一回国就被安排进入家族公司,从底层开始历练,朝九晚十的工作日复一日,好似没有尽头,没完没了的加班、业务、项目像一座座巨山压在身上。
父母仍对我抱有殷切期望,反复敲打磋磨,我终于长成了他们满意的样子。
每个见过我的长辈对我赞不绝口,在同龄人目光中,我永远是那个讨厌的别人家孩子。
但没有人知道,我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真应了林雾当年那句话,外表繁盛,内里腐朽,只知机械地前行。
不管外在多么光鲜亮丽,取得多大成就,赚多少钱,我还是无法否认,自己依然陷在无数年前那个夏天,永远也走不出那个夜晚。
酒桌上觥筹交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