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尸体，心口皆绽着血梅。
2 金殿惊雷“殿下，该喝药了。”
沈昭望着铜镜中的容颜。
神医谷的医术当真精妙，战场中毁去的容颜已看不出伤疤，与原本的容颜有七分相似，她伸手抚过朝服上金线绣的凤凰，丝线在指尖留下细密的刺痛。
紫宸殿的汉白玉阶共九十九级，沈昭数着脚步声拾级而上。
鎏金蟠龙柱投下交错阴影，像极了她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绪。
当那道明黄身影转身时，她看见兄长眼底泛起水光。
“臣妹沈昭，奉先帝遗诏归朝。”
清冷嗓音在大殿回荡，群臣哗然。
户部尚书手中的笏板“铛啷”落地，在寂静的朝堂上显得格外刺耳。
萧景明站在武将首位，玄色朝服上的麒麟补子张牙舞爪。
沈昭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那是去年生辰她亲手调制的香囊。
此刻这缕幽香却像毒蛇钻进她的肺腑，绞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长公主殿下与沈将军......”兵部侍郎突然出声，又在沈昭扫来的眼风中噤若寒蝉。
她缓步走向萧景明，发间步摇纹丝不动：“萧将军似乎对本宫容貌很感兴趣？”
“臣惶恐。”
萧景明躬身行礼，脖颈绷出青筋，“只是想起......故人。”
沈昭轻笑一声，广袖拂过他肩头。
藏在袖中的短刃贴着男人咽喉划过，带起一阵战栗。
她凑近他耳畔低语，声音甜如淬毒蜜糖：“萧将军可知，沈昭临死前说了什么？”
萧景明猛然抬头，正撞进她寒潭般的眸子里。
那里映着他仓皇失措的脸，宛如照妖镜般将他的虚伪皮囊撕得粉碎。
“她说......”沈昭退后半步，声音陡然凌厉，“黄泉路上太冷清，定要拉个人作伴呢。”
3 蛛丝马迹更漏滴到三更时，沈昭仍在翻看兵部账册。
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边疆布防图》上，与当年沈将军批注的朱砂墨迹重叠。
忽然指尖顿在某一页——永昌三年九月，赤水关军饷支出竟比往年多出五成。
“殿下。”
玄七如鬼魅般现身，递上一卷染血密函，“查到了，萧景明胞弟上月迎娶的，是陇西李氏嫡女。”
沈昭展开信纸，火漆印着突厥王庭的狼头图腾。
她逐字读着密函，忽然苦笑出声，原来那些多出的军饷，都变成了送往突厥的盐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