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呢,有没有报警?赔钱了吗?”
面对我的连番发问,妈飞快摇头:“没那个必要,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容易,我们自己养养就好了。”
我沉默。
这根本不是他们会说的话,事故八成是他们主责。
她试探着问我:“楠楠,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我没回答,四处看了看:“顾萱呢?”
妈转过脸:“萱萱没回来,她来回一趟的机票贵得很,没必要花那个钱。”
难怪急着喊我回来,是想找我当免费护工?
我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如果舍不得花钱,我可以替你们请护工。”
“护工哪有自己家里人亲,楠楠,要不你......”
“我说过的,我很忙。”
妈红了眼眶,嘴唇蠕动:“楠楠,萱萱现在连电话都不愿意接,开口就怪我们没用。我们已经指望不上她了,现在连你也不想认我们了吗?我们是你亲爹亲娘啊!”
我转过身,冷漠道:“你们有认过我当女儿吗?你自己说过的,我是个野种。这辈子,我和你们之间,可能注定没有缘分。”
她的脸色寸寸煞白。
关上病房的门时,我听到了低低的啜泣。
而我的脚步,无比坚定。
这些年来,我有过迷茫,也有过绝望,但终究走了下来。
时至今日,我认真读书,努力赚钱,不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低贱。
就像外婆教我的。
人世茫茫,每个人之间都有缘深缘浅。
并不是父母子女就一定无法分割。
如果非要摇尾乞怜,跪地哀求才能得到一点父母的爱,那我宁愿不要。
《妙色王求法偈》有言。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无忧亦无怖。
如果真的要爱,我选择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