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眼泪,她原本幽红的眼睛渐渐转成殷红,听说,凡人中毒之后便会流出那样的血液,痛苦与死亡……我是一只渡劫失败的狐。
十年前的月圆之夜,我在荒草丛中沐浴着如霜月华,正在慢慢化成绝色女子,却被突如其来的毒箭射中了咽喉。
然而,射箭之人竟比我先哭了起来,我愣愣地望着那蹲下去哭泣的身影,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头搅扰,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正在渡劫。
再次睁开眼睛时,母亲的瞳仁里映出一只漆黑瘦弱的小狐狸,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试探自己重伤后的咽喉还能不能说话。
只黯然接过母亲递上来的羽衣,蜷缩在里面。
妖魅没有眼泪,我只能闭上眼睛,继续入睡。
这羽衣,是母亲及时将我渡劫时脱落的皮毛捡拾,用她数百年法力修补而成的,虽能幻化成我本该变就的倾城模样,却再也长不回我的身上。
我成了第一个要小心翼翼,保护羽衣的天狐。
倘若羽衣被夺走,不仅法力受到重损,更有性命之虞。
不过这正好合了那妖道的心意,其它天狐和羽衣同生共死,他占不了空子。
“你就是前几年住在山洞里,妄图钻研修仙之术的臭道士。”
我忿忿地瞪着那妖道,他此举,显然就是冲我而来。
“修仙?”
妖道面色徒冷,唇角牵起一丝隐痛:“你们妖界真单纯,见人避世就以为是修仙,殊不知,有些人根本是因为无处可去。”
“我是人,悟不透道,便成了妖。
你是妖,悟不透道,兴许会变成人。”
妖道笑了起来,眼中燃起火焰,他不是天狐,仇恨之火却将双瞳染得似母亲那般幽红。
“你究竟是何意?”
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妖道,人世还真是复杂。
我原以为他此举只因贪婪,怎料却是心底深种的仇怨。
“我引你去见那个人。”
“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让你渡劫失败的人,此后,你可以尽情复仇了。”
张倾城披上我的羽衣,化出绝色姿容,登上了朱轮宝盖的锦绣马车,在鼓乐笙箫中向金碧辉煌的皇宫驶去。
而我,也在几日后被急急送入她的寝殿,她用一架嵌珠缀玉的金丝笼欢迎我。
天狐一族极具灵性,只有我活着,而且活得比较好,羽衣才能光彩依旧,似驻颜术般,让她长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