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亲兵的声音惊得柳长青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长长的墨痕。
他整理好官服,踩着沾满马粪与沙土的靴子,朝练兵场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和汗酸味,柳长青的胃部不禁一阵抽搐。
练兵场上,李嗣业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手中那柄丈二陌刀寒光凛凛。
“柳大人,听说你对我的刀法颇有微词?”
李嗣业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震得柳长青耳膜生疼。
他将陌刀重重插在地上,刀身没入沙土半截,惊起一群沙蝇。
柳长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将军,《太白阴经》记载,陌刀应‘重挥轻刺,以势破阵’,可将军的招式……” 话未说完,李嗣业已拔出陌刀,刀锋直逼柳长青咽喉。
“以血验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李嗣业暴喝一声,柳长青甚至能看清他瞳仁里跳动的怒火。
千钧一发之际,柳长青侧身闪过,腰间的玉佩撞在刀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旁的瞭望塔上,塔身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嗣业的第二刀紧随而至,柳长青下意识抬手格挡,却触到了陌刀的刀柄。
刹那间,他的瞳孔骤缩 —— 刀柄内侧竟刻着 “大业十四年宇文恺制” 的字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南霁云浑身浴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竹筒,从马上一跃而下。
“柳大人!
张巡将军的血书!”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迹。
柳长青接过竹筒,手指触到油布上黏腻的血渍,寒意顺着指尖爬上脊背。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血书,却发现血迹的颜色深浅不一。
借着从瞭望塔缝隙透进来的光线,他用透明鱼鳔自制的简易显微镜观察,赫然发现血渍中混杂着鼠毛!
“这…… 这血书……” 柳长青的声音发颤。
南霁云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沙土上溅起一片烟尘:“柳大人,睢阳城内已无粮,连树皮都被啃光了……”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马蹄声打断,李亨的贴身宦官疾驰而来,宣柳长青即刻入宫。
在行宫大殿内,柳长青展开血书的瞬间,李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荒唐!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