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振军把通知书反复看了三遍，指尖在烫金的校徽上摩挲出细小的声响。
“出来吧。”
程振军突然转身，“听见你踩碎树叶的声音了。”
念夏红着脸走出来，怀里抱着个牛皮纸包。
“给你的。”
她递过去时，纸包发出沙沙的响声，“别在军校饿死了。”
程振军拆开油纸，里面是晒干的槐花饼，每一块都用蜡纸仔细包好。
他掰开一块，甜腻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还记得怎么做这个？”
他笑着问。
念夏点点头，没告诉他为了收集这些槐花，她在初春的寒风中守了整整三个黎明。
当晚，大院的电线被狂风刮断，整个家属区陷入黑暗。
念夏点起煤油灯，在战术笔记第137页添上最新的战例分析——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中的电子对抗案例。
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正在布阵的将军。
“念夏！”
程振军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她推开窗，看见他站在月光下，手里捧着个木盒子。
“给你的饯别礼。”
他说着把盒子递上来。
念夏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制图尺，刻度精准到0.1毫米。
“听说北大要恢复招生了。”
程振军的声音很轻，“你会考上更好的学校。”
念夏握紧制图尺，尺子边缘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林薇在远处喊程振军的声音。
离别的早晨，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人。
念夏站在最外围，看着林薇帮程振军整理军装领口。
火车鸣笛时，她终于挤到窗前，把战术笔记塞进他手里。
“许特根森林战役后续...”她刚开口就被汽笛声打断。
“我记得。”
程振军接过笔记本，“德军第89步兵师的反包围。”
他的目光却越过念夏，落在她身后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林薇身上。
火车启动时，念夏看见林薇往程振军手里塞了个小包裹，丝绸的材质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第一个寒假，程振军没有回来。
念夏收到他从南京寄来的《高等数学习题集》，书页间夹着张便条：“你们女生学这个可能吃力，重点我都标红了。”
她直接把书塞进床底，却在每个深夜偷偷做完所有习题，用那把他送的制图尺画出精确的几何图形。
<1977年10月21日，广播里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