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念儿,甚至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要细心几分,心中的那层坚冰,不知不觉间,悄悄融化了一角。
第四日清晨,念儿的烧终于退了下去,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熬得双眼布满血丝的顾渊,小嘴动了动,含含糊糊地,轻轻唤了一声:“……爹……爹……”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顾渊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念儿那双清澈的眼睛,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他一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七尺男儿,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叶蓁蓁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百感交集,竟也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念儿病好之后,对顾渊明显亲近了许多。
他会主动拉着顾渊的衣角,让顾渊给他讲故事,虽然顾渊讲的故事干巴巴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行军打仗的片段,念儿却听得津津有味。
叶蓁蓁看着顾渊的改变,心中并非没有波澜。
她承认,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变了。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镇北侯,而更像一个……努力想要弥补过错的寻常男子。
可过去的伤痛,岂是这般轻易就能抹去的?
一日,食肆打烊后,叶蓁蓁看着正在院子里陪念儿堆石子的顾渊,淡淡开口:“顾渊,你若真有心,便答应我几件事。”
顾渊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石子,走到她面前,神情恳切:“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第一,从明日起,你独自照看念儿七日,吃喝拉撒,事无巨细,皆由你一人负责。
我不会插手分毫。”
顾渊毫不犹豫:“好。”
“第二,”叶蓁蓁看着他,“清颜食肆后院堆了不少柴火,你去劈了。
还有,厨房每日的泔水,你去倒了。”
这些都是最粗重、最脏的活计。
顾渊依旧没有半分迟疑:“好。”
接下来的七日,顾渊真正体会到了为人父的艰辛。
念儿正是调皮的年纪,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尿尿,吃饭要追着喂,睡觉要讲故事。
顾渊手忙脚乱,却从未抱怨一句,反而乐在其中。
劈柴、倒泔水这些活计,他更是做得一丝不苟。
那双曾经执掌帅印、挥斥方遒的手,如今握着斧头,磨出了血泡,沾染了污秽,他却甘之如饴。
叶蓁蓁将他所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