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画的肖像。
出租屋老旧木门合上的声音,像是给八年时光钉上棺盖。
16:51。
我穿着便装推开支局的玻璃门时,熟悉的铃铛声比往常更刺耳,小桔的工位空着,那台贴满卡通贴纸的终端机还亮着屏保——是张她偷拍我分拣邮件的背影。
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用面对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了。
办公室里,老方把茶杯往我这边推了推:“那丫头请了半天假,说是去……不用告诉我。”
我打断他,将工作证按在桌面上,“我18:19的车,别了老方。”
老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我生疼。
“车铺开张了记得发定位。”
他往我兜里塞了张纸条,“别学那些混蛋玩失联。”
我点点头,转身时听见背后有纸页翻动的声音,是那些我没送完的挂号信正在被重新分拣。
走廊上零星几个同事抬头看我,他们的告别词卡在喉咙里的模样,让我想起那些永远送不出去的死信。
这种沉默的告别正合我意,就像处理一封地址不详的死信,不需要任何解释。
走到大门口,雨突然停了,夕阳把“中国邮政”的招牌染成橘红,像那年晓雯画到一半就搁笔的晚霞。
我从来夹克口袋摸出一包绝味鱼排,轻轻放在门卫室的窗台上。
网约车门关上时,我数到第七下心跳,如果此刻那个总把马尾辫甩成螺旋桨的姑娘从转角冲出来,我大概会按住她的发顶说:“好好干,别学我。
摸鱼大王和核动力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广播开始播报检票信息时,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身份证,又摸到张硌手的纸条,我拿出来看了看,老方歪歪扭扭的字迹旁,画着个火柴人比中指的涂鸦。
我笑了,这个老混蛋还挺时髦。
高铁启动时,手机震动,是物流通知显示那只黑箱子已踏上归途,我关掉屏幕看窗外飞速后退的苏州站台,铁轨与车轮碰撞的节奏,渐渐与记忆里邮车发动机的轰鸣重合。
19:00。
高铁车窗映出我疲惫的倒影,耳机里郑钧的《私奔》正唱到“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突然被来电铃声粗暴切断,屏幕上“沙糖桔”三个字刺得眼睛发疼。
我盯着那个跳动跳动的猫咪头像看了三秒,还是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