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冰凉。
他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评价天气:“有些老鼠,总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高明。”
他没有看我,语气平淡无波,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剖开了我身上所有的伪装和挣扎。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一张由傅一生亲手编织的网,早已将她密不透风地困在其中。
我的每一次试探,每一个不甘的动作,都清晰地映在他眼底,不过是笼中困兽徒劳的扑腾。
屈辱和无力感再次将我淹没,但心底深处,那点不甘的火星,却因为这毫不掩饰的掌控,反而燃烧得更旺了些。
第三天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正端着咖啡,试图从报纸的财经版块中寻找一丝分心的可能,我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尾号带着几个刺眼的“8”。
我看了一眼对面纹丝不动,依旧在翻阅文件的傅一生,心跳骤然加速。
“喂?”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公式化的中年男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我小姐吗?
我是仁爱医院医务科的刘主任。
关于你母亲苏玉梅女士目前正在进行的进口靶向药治疗方案,傅先生这边有一些新的指示。”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傅先生的新指示?
“刘主任,是什么指示?”
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傅先生认为,苏玉梅女士目前的治疗虽然能维持生命体征,但鉴于其病情的复杂性和不可逆转性,长期使用该进口药物,从成本效益角度来看,并非最优选择。”
刘主任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个人情绪,像是在宣读一份既定文件,“傅先生指示,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一周内,苏小姐这边有任何可能影响到傅先生对医疗资源投入决心的行为,或者让傅先生感到不愉快的情况发生,医院方面将不得不中止目前所有的特级护理和进口药物供应,转为基础的维持性治疗。”
“基础维持性治疗?”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那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那意味着放弃积极治疗,意味着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刘主任,我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