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为她精挑细选的好檀木,只希望她这辈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可现在,上面刻着的,是她冰冷的名字。
牌位前,没有香炉,没有烧着的香。
只有几根烧了一半的残烛,烛泪都凝固了,火苗小得像颗豆子,在风里摇摆,好像马上就要灭掉。
供桌上,什么都没有,连一杯清水都没有。
李文轩!
那个狗东西!
他在棚子后面的暖阁里。
身上那件孝衣,明显不合身,料子也差,松松垮垮地套着,更像是在演一场蹩脚戏。
他脸上,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倒全是烦躁和不耐烦。
他身边,靠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身子丰腴,正是他在京郊别院养着的那个女人。
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说笑,声音在这死寂的灵堂后面,特别刺耳。
“嫁妆单子都弄清了?
苏婉儿那些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李文轩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急切。
“我的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女人声音腻得发慌,带着一股狐狸精的骚气,“我早叫人仔仔细细点清楚了,苏家那个老太婆如今病得都快不认识人了,根本没人过问。
苏婉儿那小贱人一走,这些东西,不就名正言顺都是咱们的了?”
她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婉儿。
我的婉儿。
他们就这么糟践她!
连她死了,都不放过她的东西!
巨大的怨气从他魂魄深处猛地涌出来,几乎要把他这虚无的形态撕碎!
他发出听不见的咆哮,用尽所有力气冲向他们,想把他们撕成碎片!
然而,他的“手”,轻易地穿过了他们肮脏的身体。
他的嘶吼,他们也完全听不见,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调笑,商量着怎么分掉婉儿用血泪换来的嫁妆。
他,只是一个魂魄。
一个连碰都碰不到的孤魂。
无力回天!
这种感觉,比在战场上被千万把钢刀一片片割肉还要痛苦!
比死亡本身,更让人觉得没有希望!
他无力地飘回到婉儿那冰冷孤寂的牌位前。
虚无的手指,徒劳地想拂过那熟悉的字迹。
“先室苏母苏门婉君之莲位”。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像潮水一样涌进一些完全陌生的画面。
一座特别气派的豪宅。
一位穿着华丽宫装的温柔女子,正靠着窗户伤心地望着远方,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