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我陪他们从医院回来又跑了趟菜市场,没时间给江楚叔叔做晚饭了,只好让父亲去请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这顿饭我照例准备了两种。
有江楚叔叔在场,我总算能光明正大地上桌吃一顿饭。
饭后,他和父亲在客厅聊工作,而秦柔竟破天荒地主动收拾餐桌。
当她在厨房撸起袖子洗碗时,“砰”的一声,碟子在水龙头下碎裂。
“啊……”她刚发出半个音节,我立刻扑过去捂住她的嘴。
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怎么啦?”
“没事,阿姨看见蟑螂了。”
我盯着她胳膊上大片蔓延的青紫色瘀斑,密密麻麻,正疯狂吞噬苍白的皮肤。
“怎么会这样?
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带着哭腔颤抖。
是啊,本该属于活人的皮肤,怎么会出现只有尸体才有的尸斑?
“去医院,赶紧去!”
“又去?
刚出院能有什么事?
况且江楚叔叔还在……”秦柔如梦初醒般拉下袖子,慌乱摸向脸庞,“我的脸,脸怎么样?”
见她要往外跑拿镜子,我一把拉住,“别打扰江楚叔叔谈工作。”
“您的脸没事。”
这一个月我日夜照料,加上小产打击,她对我的态度似乎有点不一样。
“我听医生说,郁结于心、气血不畅就会这样,不痛不痒的。
您先在家好好调养。”
她眼神逐渐平静:“对,你说得对。”
可她的身体怎么可能没事?
6.医生早就说过,她器官衰竭严重,身体机能断崖式下降。
医院甚至建议转院治疗,还隐晦暗示可以准备后事了。
每次父亲询问,我都含糊其辞。
直到最后一次医生下了最后通牒,我只说:“医生让我们出院。”
“阿姨,您先别出去,我去看看江楚叔叔走了没。”
我刚走到客厅拐角,眼前已没了人影。
父亲的书房却反常地关着门,平日里,那扇门极少闭合。
我趴在门板上,听见父亲颤抖的声音漏出来:“那笔数目,秦柔不是替我填上去了吗?
怎么还在查?”
“那么大一笔钱,她哪填得平?”
是江楚叔叔的声音。
“我以为秦柔替我……”父亲的嗓音抖得更厉害,几乎带了哽咽,“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欠了那么大一笔赌债,利滚利越堆越高,才挪用公司的资金……要不……不!
我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