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反复念叨着“别抓我……视频不是我删的……”。
我舔了舔嘴角的糖渍,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恶人名单”,王德利的秘书头像旁正跳出新提示:“突发心肌梗死,抢救中”——这已经是本周第三个“意外”了。
最有趣的是那个曾偷拍林清裙底的保安。
昨天他值夜班时,监控画面显示他对着墙角磕头,说看见穿白裙子的女孩飘在通风口。
而我清楚地记得,林清被威胁那天,正是他故意把消防通道的灯关掉。
现在他被绑在病床上狂喊“有鬼”,手腕上浮现出和林清旧疤痕一模一样的瘀青纹路。
(冰箱门打开时飘出冷气,我盯着冷冻层里的U盘——里面存着林清所有被偷拍的视频,此刻正渗出黑色的雾状物质。
这是恶念具象化的形态,每当名单上的人遭遇“不幸”,雾气就会稀薄一分。
玻璃窗外,最后一个红点在地图上爆成血红色,我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而舌尖的甜味里,终于混进了一丝清冽的解脱)糖纸落地的瞬间,我感到附着在骨骼上的最后一丝黏性剥落。
林清的身体在晨风中晃了晃,像片被抽走叶脉的叶子。
玻璃幕墙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慢慢分离。
她的身体正化作无数透明的光点,其中夹杂着细碎的黑色雾丝——那是被净化的恶念残渣。
远处货轮的汽笛声穿透薄雾,惊起的夜鹭群掠过江面,翅膀划过的水痕里,浮现出王德利在看守所蜷缩的背影、林涛在法庭嘶吼的脸、继父扭曲的嘴角,最终都碎成粼粼波光。
“该走了。”
她的睫毛上凝着露珠,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在天台相遇时,而此刻她嘴角的微笑里,从未见过的松弛,仿佛终于卸下了十几年前那个蹲在衣柜里,听着门外锁舌转动的小女孩。
环卫车的轰鸣声渐远,垃圾桶里的糖纸突然燃起幽蓝的火焰,烧尽后只余下星点灰烬。
我飘了起来又化作了虚无缥缈的样子,又该寻找下一个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