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侧头,露出一张疲惫、苍白的脸。
“功德任务?”
“嗯,就是那种——帮人过马路得5点,救人一命得100点,然后再被系统克扣98.7点的那种。”
他愣了一下,然后第一次真正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系统?”
“一个很吝啬的资本家,专门卖‘良心’。”
我耸肩。
他看着我几秒,然后突然笑了。
那笑不是讽刺,反倒有种发自心底的轻松。
“你是疯子。”
他说。
“或许吧。”
我说,“但疯子不跳楼。”
他嘴角抽了抽。
我试着再靠近一步。
“你想聊聊吗?
至少,让我听听。”
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我叫林策,三十五岁,前几天刚被公司裁掉。”
“十年打拼,换来一句‘转型期优化结构’。
赔偿是有的,但太少,不够还房贷。”
“我妈住院,欠着化疗费。
我老婆跑了,只留下一句‘别指望我撑你’。”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身债。”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活得像狗。”
他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剖开自己。
我咬紧牙,不知该说什么,脑子一片乱。
系统迟迟没有任何提示。
没有任务窗口,没有对话框,连功德统计都没更新。
我知道,这是真实人生的盲点。
这里没有“拯救模式”,没有“情绪共振”,只有两个男人在风口边角硬撑。
“你知道吗?”
我开口,“我以前也活得很烂。”
“靠忽悠、卖符、蹭热度,苟延残喘。
系统找上我,我以为能靠‘行善致富’,结果它让我赔得裤衩都不剩。”
“后来我才明白,善良不是拿来挣钱的东西。
它是……让你撑住的时候,不彻底烂掉的理由。”
他盯着我看,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些颜色。
我继续说:“你跳下去不会解脱,只会让那些没承担责任的人轻松。”
“你死了,他们只需要哭几声,就可以洗干净一切。
但你活着,他们就要面对良心和债务。”
“你活着,是对那些人最残酷的报应。”
那一刻,他手抖了。
他眼角泛红,嘴唇咬得发紫。
“可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那是我昨晚写的——“临终遗愿清单”。
一张张上面写着:给系统欠的利息补上把黄符店盘出去找妈妈说一次“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