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是你们……是你们制造的?”
“准确地说,是我们根据实验需求,对你个人感知到的现实环境进行的精细化、可控化调整。”
李伟说,他伸出手,雨水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有时是抹去一段记忆,有时是植入一段新的经历,有时是替换一个客观事实。
我们想看看,在个体的记忆与外部现实不断发生剧烈冲突的情况下,个体会如何进行自我合理化,如何寻求外部解释,又会在何时达到认知失调的临界点,是崩溃,是麻木,还是……进化出新的认知模式。”
周明轩想起了那盆消失的薄荷,那场被抹去的激烈争吵,那个从未签下的重要合同,那些被篡改的笔记和聊天记录……原来,他所有的困惑、恐惧、挣扎、孤独,都只是实验记录上一串串冰冷的数据,是研究报告中一个待分析的案例。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被愚弄的羞耻感。
李伟耸了耸肩,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机抽取,加上一些特定的先决筛选标准。
比如,高于常人的细节观察力,优秀的逻辑思维能力,强大的记忆系统,性格坚韧但又略带理想主义的偏执……你很完美,周明轩,完美地符合我们对‘高价值样本’的所有预期。”
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雨丝抽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周明轩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所珍视的“自我”,他所坚信的“真实”,在这一刻都变得支离破碎,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以为自己窥探到了世界的禁忌真相,却没想到,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被更高维度存在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提线木偶。
他所有的“发现”和“反抗”,都早已在“实验员”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们故意引导的结果。
“那……我的妻子方晴,我的朋友陈默,我的同事……他们呢?”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声音颤抖。
“他们是真实的,他们是这个‘现实世界’的基石,也是我们实验环境的有机组成部分。”
李伟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组实验道具,“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对他们进行非常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认知引导’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