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武汉,找振宇哥。”
他往她兜里塞了块水果糖,橘子味的,糖纸船底写着“1937.8.13”,“别去租界,日本人的岗哨……我知道。”
她打断他,掏出那支换好笔尖的钢笔,“活着回来,我要你用这支笔,写完我们的故事。”
他喉结滚动,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却在点燃前按灭在月台石桌上:“留着,等胜利了,我要拿它点鞭炮。”
汽笛响起时,他忽然低头吻她额头,胡茬蹭过她唇角:“等我回来,带你去巴黎看铁塔。”
她望着他爬上火车,军帽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在硝烟中模糊,却清晰看见他指尖夹着的糖纸船——那是她今早塞在他口袋的,船底写着“盼君归”。
五、余烬:1945年的月光(新增300字)胜利日的上海街头飘着甜酒酿的香。
晚棠站在报馆废墟前,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合影。
茯苓从重庆带来的铁皮盒里,除了断成两半的钢笔,还有截染血的糖纸船——船底的“盼”字被血泡得发涨,像朵溺水的花。
“他最后说,”茯苓红着眼眶,“钢笔尖还没换,就当是欠你的……”晚棠摸出藏在旗袍内衬的红绸,那是从他围巾上剪的边角料,此刻正缠着钢笔断口。
她忽然想起图书馆的煤油灯,想起他用钢笔尾端戳她发梢的触感,想起他说“以后你的冬天我承包了”时,眼镜片上的白雾。
远处传来《松花江上》的口琴声,跑调得厉害,却让她眼眶发烫。
她对着月亮举起钢笔,断口处折射着微弱的光,像极了北平图书馆里,他替她挡住警棍时,手腕内侧绽开的新月疤。
六、他的月光淞沪战场的战壕里,沈砚之摸着口袋里的合影。
晚棠的半张脸被火舌吞噬,只剩婚纱上的珍珠纽扣闪着光。
他摸出钢笔,在照片背面写“等我”,却发现笔尖早被炮火震歪。
“连长,鬼子上来了!”
小战士递来手榴弹,脸上还沾着奶渍。
沈砚之咬开引线,忽然想起晚棠改的护膝,想起她往他兜里塞水果糖时的温度。
子弹穿透右肩的瞬间,他将合影塞进弹孔,任鲜血浸透相纸——这样,她的笑容就能离他心脏更近一点。
“晚棠,”他对着漫天火光呢喃,“巴黎的铁塔……可能要迟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