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年难缠得很,他开始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像曾经我守着他那样。
夜里我疼得抽搐,他整宿整宿替我按摩腹部。
再醒来时,床头多了碗鸡丝粥,温着的。
傅时年趴在床边假寐,像生怕我随时会消失。
我望着他蜷曲的背影,突然一种报复的快感涌出,“醒了?”
他立刻坐直,眼里布满血丝,“医生说可以吃点清淡的……倒掉。”
我打断他,“看见你做的东西就恶心。”
他身形一晃,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念念,你不是最爱喝我做的粥了吗?”
上高中的时候,傅父傅母有时候会出差,傅时年就会承担起给我做饭的责任。
高三那年我因为学业累倒的,傅时年就是熬了一碗鸡丝粥去看我。
当时我觉得可高兴了,一连喝了好几碗。
可现在我一想到以前的事就犯恶心。
“倒掉!”
我又重复了一遍。
“好,倒掉。”
他低声应着。
可当他再次进来时,手里又多了一碗银耳羹,温声说,“医生说可以喝这些补补身子,这样过几天你的手术也好进行。”
我夺过银耳羹泼在他身上,“傅时年你没看出来我现在很讨厌你吗,我们明明已经断绝关系,为什么你还要纠缠我!”
“能不能滚出去!”
我嘶吼着,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他站在原地,任银耳羹顺着下巴往下滴,最后语气卑微道:“好,我走。”
手术的前一天晚上,我的病情加重了,混沌间我被推进了抢救室。
躺在手术室的时候,我只隐隐约约听到有医生说换肾什么的。
我知道缺少一个肾会让我的治癌手术成功率大大下降。
可是没办法啊,傅时年这些天一直派人给我寻找肾源,可怎么也找不到时间合适的。
对此,我也认了。
可能我真的活不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