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如同游丝般飘散在充斥着风雨声和死亡气息的屋子里。
李水生浑身冰凉,僵立在床前。
油灯的火苗被风扑得剧烈摇晃,在墙壁上投下他巨大而扭曲、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他看着母亲那张被痛苦和某种诡异执念扭曲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
铃?
骨铃?
后山老坟?
朱漆棺材?
他猛地想起村西头那片乱葬岗深处,确实有一座孤零零的、不知何年何月的老坟。
坟头荒草萋萋,墓碑早已倾颓碎裂,字迹漫灭不清。
小时候放牛误入那片阴森地界,远远瞥见过那坟包塌陷了一角,露出一小截颜色暗沉发黑、但隐约能看出原本是朱红色的……棺材板子!
当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被同村的孩子连拉带拽地逃了出来,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村里老人提起那坟,也都讳莫如深,只说邪性得很,早年埋了个横死的外乡女人,怨气冲天。
娘怎么会知道那里?
还要里面的骨铃救命?
这念头荒诞得如同鬼话!
可看着娘此刻油尽灯枯、却执念入骨的模样,李水生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屋外的风雨声更急了,像无数只手在疯狂擂鼓,催促着,嘲笑着。
李水生的目光落在墙角。
那里靠着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却依旧锋利的柴刀。
冰冷的刀身映着跳跃的灯火,闪烁着幽暗的光。
去?
还是不去?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
去那鬼地方?
挖坟开棺?
取死人身上的东西?
光是想想,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咳……咳咳……” 李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蜡黄的脸上泛起一种濒死的潮红。
李水生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着母亲痛苦挣扎的样子,看着她眼中那点微弱却执拗的求生之火,一股混合着悲愤和孤注一掷的狠厉猛地冲上头顶!
娘的命!
赌了!
他不再犹豫,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冲到墙角,一把抓起那把沉重的柴刀!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铁锈的腥气和沉甸甸的杀伐感。
他胡乱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