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书、虚增债务,侵吞民女巨额嫁妆及婚后产业收益,此乃官吏受赃之属乎?
此乃巨蠹侵吞民财之属乎?
大人身为京兆府尹,掌京城刑名,遇此重告,不查不问,不究证据,仅凭原告身份贵贱,便要动刑封口!”
我死死盯着赵严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老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控诉:“敢问大人!
此举!
置国法纲纪于何地?
置朝廷威仪于何地?
置这公堂之上高悬的‘明镜高悬’四字于何地?!”
“明镜高悬”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赵严的心口。
他猛地抬头,看向公堂正上方那面巨大的匾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阵红一阵白。
高举惊堂木的手,微微颤抖着,僵在了半空。
那两个扑到近前的衙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和引用的律法震住,手掌悬在我脸侧,竟一时不敢落下。
“你……你……”赵严指着我的手指也在抖,气得嘴唇哆嗦,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毒妇引用的律法……竟该死的准确!
若真被她扣上一个“畏惧权贵、枉法乱纪”的帽子,他这官位……公堂内外,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峰回路转、剑拔弩张的一幕惊呆了。
那些原本鄙夷的目光,此刻充满了惊疑不定。
这苏氏……她真的只是一个被休弃的商贾之女?
谢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混合了暴怒、震惊、以及一丝被逼入绝境的恐慌的狰狞。
他猛地跨前一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一派胡言!
赵大人!
此妇妖言惑众,攀咬构陷,证据何在?!
若无实据,便是诬告!
按律当绞!
大人还不速速将她拿下治罪!”
“证据?”
我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反而彻底平静下来,甚至扯出一个极其冰冷的笑容。
我缓缓地、艰难地,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从怀中摸索着。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的手上,屏息凝神。
终于,我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用油纸仔细包裹、边缘磨损严重的小册子。
那油纸早已被我的体温捂得温热。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露出里面一本极其普通的蓝皮账簿。
账簿的纸张粗糙泛黄,边角卷起,显然被频繁翻动。
“世子爷贵人事忙,或许忘了。”
我翻开账簿,手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