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狰狞扭曲的尸体。
兜帽下的阴影里,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她提起食盒,转身,步履依旧从容,踏过满地的狼藉和死亡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枯桐苑那扇沉重的院门。
铁锁在她身后,哐当一声,重新落下。
将所有的疯狂、怨毒和未尽的诅咒,连同武惠心扭曲的尸身,一起锁死在这片永恒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枯桐苑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合拢,将那片死寂的黑暗与武惠心扭曲的尸身一同封存。
沈青梧提着那只不起眼的食盒,步履无声地走在永巷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深冬的寒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卷起枯叶打着旋儿。
她拢了拢斗篷的兜帽,阴影将她的神情彻底掩藏。
武惠心临死前那声嘶力竭的诅咒——“萧玉楼才是黄雀!”
——如同淬毒的冰刺,深深扎进她的心底。
寒意,比这腊月的风更甚,从骨髓里渗透出来。
她毫不怀疑武惠心最后绝望的嘶吼。
那盘毒点心,那场拙劣却致命的厌胜之局,处处透着萧玉楼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在拨弄的痕迹。
这个看似温顺、依附于武惠心羽翼下的萧美人,才是藏在最深处的毒蛇。
她利用武惠心对自己的恨意,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如今武惠心已死,自己这个“功臣”,便是萧玉楼下一个要清除的目标。
而皇帝……沈青梧想起李显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武惠心秽乱宫闱的丑闻,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帝王尊严之上。
他虽处置了武惠心和张玄之,但对自己的态度,却更加疏离和审视。
那场“牡丹宴”的“意外”,自己救下李湛的“僭越”,揭发丑闻的“大胆”……在帝王心中,恐怕早已将自己视作一把过于锋利、且知晓太多秘密的双刃剑。
这把剑,用得好可以伤人,但稍有不慎,亦会反噬其主。
她如今虽因“救皇子有功”和“揭发奸佞”而被解除了静思阁的幽禁,甚至得了个“安嫔”的虚名,赐居稍好的“缀锦轩”,但处境并未真正好转。
反而像被置于高台之上,四面八方都是窥视的目光和无声的暗箭。
回到缀锦轩,小宫女云珠迎上来,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