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羊脂玉。
玉佩碎口处还沾着血痂,是三天前我用茶盏碎片硬生生掰断的。
“民女只会临摹。”
我压低声音,让颤抖里掺着刻意的怯懦,“但这画的飞白笔意......和姐姐信里提过的一样。”
李嬷嬷瞳孔骤缩,竹条“啪”地断成两截。
我在心里冷笑——上钩了。
三天前我故意在文人雅集用姐姐的“飞白体”题跋,就是算准了宫里的眼线会像苍蝇般扑上来。
夜初,偏殿烛火突然熄灭时,我早有准备地攥住卷轴暗纹。
指尖碾过第三道凸起时,木门“吱呀”裂开条缝,黑影裹挟着阴风扑来。
“谁派你来的?”
我反手甩出袖口的迷烟,趁黑影踉跄时点亮火折子。
昏黄光影里,李嬷嬷耳后的牡丹刺青像条死蛇,正对着我手中的半块玉佩。
“云浅雪是你杀的。”
我将玉佩拍在桌上,碎玉撞出清脆声响,“你耳后的‘沈’字刺青,和姐姐棺里的玉佩能拼成整朵牡丹。
怎么,要我喊掌事来对质,还是你自己说?”
她惨白着脸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古琴。
琴弦崩断声里,我摸到袖中带血的帕子——那是今早故意在她房里“碰翻”茶盏时偷的,帕角绣着半朵牡丹,和我玉佩里侧的刻纹严丝合缝。
“你以为藏得深?”
我逼近半步,故意让她看到我发间的金簪——那是从她梳妆台顺来的,簪头雕着和她刺青一样的残花,“姐姐临死前攥着半块玉佩,就是要告诉我,宫里有个姓沈的老狗,披着人皮做鬼事。”
李嬷嬷突然扑向窗边,我早预判她的退路,抬脚踹翻矮凳。
她重重摔在地上,怀中掉出本沾着香灰的账本。
我捡起来翻开,第一页就看到“沉水香十斤,送二皇子府”的墨迹,落款正是她的私章。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
我用鞋尖碾过她的手腕,听着她闷哼出声,心里涌起复仇的快意,“要么你跟我去见陛下,把贤妃和二皇子的勾当真迹交代清楚;要么......”我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我现在就喊人,说你私通外臣,想毁了证物灭口。”
她瞪着我,眼里闪过怨毒。
我知道她在赌——赌我一个民女不敢闹大,赌宫里会保她这条老狗的命。
“舒月,去敲景阳钟。”
我转头对丫鬟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