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乐章。
许燃的相机,完整记录了我粉身碎骨的全过程。
那组名为《陨落》的照片,后来横扫国际大奖。
苏晚晚捧着奖杯,泪光盈盈地对媒体说:“这是献给我最爱的人……他用生命,成全了我们的艺术。”
呵。
艺术。
胃里翻腾起氰化物灼烧般的恶心。
恨意像淬毒的冰针,瞬间刺穿四肢百骸。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曾让我痴迷、最终将我送入地狱的脸。
她的眼睛依旧清澈,带着无辜的恳求。
可我知道,这清澈下面,是比蛇蝎更冷的毒。
“阿川?”
苏晚晚见我久久不语,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晃了晃我的胳膊,“好不好嘛?
你先跳,我马上就跟来。”
引擎轰鸣。
风声呼啸。
时间被拉扯得粘稠而缓慢。
我慢慢抬起手。
没有回应她的恳求。
我的手指,落在了她紧紧系在胸前的安全带金属扣上。
“咔嚓。”
一声轻响,在巨大的噪音中几不可闻。
那坚硬的卡扣,弹开了。
苏晚晚的身体骤然僵住。
她眼底的无辜和依赖,像脆弱的玻璃,瞬间被惊愕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恐慌击碎。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突然松脱的安全带。
又猛地抬头看我。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质问,想尖叫。
但所有的声音,都被我脸上此刻的表情冻结了。
我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
我只是看着她。
嘴角一点点向上弯起,勾出一个冰冷、空洞,却又带着奇异解脱感的弧度。
那笑容,像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她看懂了。
在她瞳孔骤然缩紧的刹那,我动了。
积蓄了两世的、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从腰腹瞬间爆发,传递到手臂。
我的双手猛地抓住她跳伞服的前襟。
那火红的面料在我掌心绷紧。
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狠狠一推。
动作决绝,没有半分迟疑。
像推走一件肮脏的垃圾。
像推开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啊——!”
苏晚晚短促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那声音被灌入舱门的狂暴气流瞬间撕碎、卷走。
她纤细的身体,轻飘飘地,像一片被狂风从枝头硬生生扯下的红枫叶。
翻滚着。
飞出了温暖安全的机舱。
飞进了万米高空冰冷刺骨的虚无之中。
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