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响得震耳。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爆炸不是电路老化?”
“消防来的时候,我蹲在废墟里捡你爸的眼镜。”
韩志远突然哽咽,“焦土味里混着汽油味——有人在配电房泼了油。”
电话挂断后,林夏在客厅站了半小时。
她想起母亲总在深夜抚摸父亲的旧领带,想起沈砚看她时偶尔闪过的红血丝。
原来他的恨不是空穴来风——他认定是父亲“害死”了沈父。
天刚亮,她敲开母亲病房的门。
林母正把剥好的橘子瓣摆成小花,抬头时眼底的血丝比她还重。
“妈,当年爸有没有说过……”林夏喉头发紧,“有没有什么东西藏起来?”
林母的手顿在半空。
橘子瓣“啪嗒”掉在床头柜,溅起水痕。
她盯着窗外梧桐树,沉默了足有三分钟,才哑着嗓子:“你爸走前一晚,说如果有天我们娘俩出事,就去老家阁楼第三块松动的木板下。
他说那里面……有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老家在城南老巷。
林夏翻出尘封的钥匙时,木门上的铜锁已经锈成深褐色。
阁楼的木梯吱呀作响,她踮脚推开天窗,灰尘在光柱里跳舞。
第三块木板下,压着个油布包。
展开时,霉味混着松墨香扑面而来——是父亲的设计手稿。
第一页是滨江项目的地质勘探图,红笔圈着断层带标注:“原管线必压裂岩层,需改道隧道管”。
第二页夹着张便签,父亲的字迹力透纸背:“沈氏坚持使用旧图纸,结构承重极限不足三日。”
最后一页右下角,有块被茶水晕开的痕迹,隐约能看出“沈××(沈父名字)强行推进”几个字。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鸣笛。
林夏猛地抬头——两辆黑色SUV停在巷口,车窗摇下,露出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她把油布包塞进随身包,抓起手稿冲进后院。
隔壁正在盖新房,脚手架搭到二楼,塔吊模型的钢索在风里晃。
林夏盯着两栋楼之间半米宽的缝隙,心跳突然平稳下来。
她攀着脚手架往上爬,水泥灰蹭脏了袖口。
到第三层时,听见楼下传来喊叫声:“那边!”
她深吸一口气,助跑两步,脚尖点上隔壁窗台的防盗网——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借力翻进未完工的客厅,反手锁上推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