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那张脆弱的纸片,在她惊慌失措的撕扯和我奋力的抢夺中,瞬间被撕成了几片!
碎片飘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围的喧嚣、议论、香槟气泡破裂的细微声响,全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那几片缓缓飘落的纸屑,像被撕碎的蝴蝶翅膀,带着暗红的污渍,刺目地坠向光洁的地板。
我僵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视线死死追随着那片最大的碎片,上面“手术费”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瞳孔里。
绝望,冰冷的、灭顶的绝望,像黑色的潮水,瞬间从脚底漫上来,淹没了口鼻。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脸,医生严肃的叮嘱,那个天文数字般的费用……所有支撑着我咬牙挺到现在的信念,仿佛都随着那几张碎纸片,一起被撕得粉碎。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水晶吊灯的光芒碎裂成无数冰冷的星点。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不是苏蔓,也不是她的同伙。
那阴影带着一种沉冷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顾屿辰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
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刺目的灯光,深灰色的西装在光影下勾勒出冷硬的线条。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下颌线却绷得极紧,像一块冰冷的岩石。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结了冰的寒潭,目光沉沉地扫过地上狼狈的纸屑,扫过苏蔓手中残留的碎片,最后,落在我惨白如纸、写满绝望的脸上。
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空气紧绷到了极点,落针可闻。
苏蔓脸上的得意和恶毒瞬间凝固,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
她捏着碎纸片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顾屿辰的视线终于从我的脸上移开,缓缓转向苏蔓。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得上平静,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看来,苏家最近是太闲了。”
不是疑问,是冰冷的陈述。
带着一种宣判般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连精心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