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中心。
阳光穿过当年的织机,在地面织出方格光影。
一位志愿者推着轮椅经过,袖口露出的胎记让他瞳孔骤缩——那形状竟和自己后颈的朱砂痣分毫不差。
“是巧合吗?”
志愿者笑着摇头,“我是被‘团圆系统’找回的孩子,特意来这里工作的。”
冬至的雪落在博物馆的许愿墙上。
蛋蛋让曾孙女帮他贴上一张卡片,上面只写着:“愿锁匠失业,钥匙生锈”。
旁边是某个被拐女孩的涂鸦:一个巨大的蝴蝶冲破铁笼,翅膀上的鳞片都是“团圆”二字的不同字体。
跨年夜的钟声里,全球同步点亮“反拐灯塔”。
蛋蛋在电视上看见,乞力马扎罗山下的灯塔投射出蝴蝶光影,亚马逊雨林边缘的灯塔用摩斯密码闪烁“等待终结”。
曾孙女突然指着屏幕惊呼:“太爷爷!
你的平安锁!”
镜头扫过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型屏幕,那把锈锁正在虚拟空间中缓缓打开。
千万条光带从中飞出,每条光带都化作一个家庭的剪影——有在非洲草原重逢的母子,有在东京街头相认的兄妹,还有在北极科考站拥抱的父女。
锁芯深处,最终跳出一行字:“每一个你,都是永不失联的星星。”
春分时,蛋蛋在花园里埋下一个铁盒。
里面装着平安锁的残片、养母的忏悔信,还有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那是他被拐前父母带他看的《大闹天宫》,票根背面父亲写着:“吾儿蛋蛋,永为齐天大圣”。
泥土覆盖铁盒的瞬间,一只白蝴蝶落在他颤抖的手上,翅膀上的纹路竟与锁芯如出一辙。
临终前,他梦见自己回到三岁那年的集市。
母亲的花衬衫在人群中一闪而过,他攥着拨浪鼓奔跑,却不再害怕走失。
因为他知道,在时光的另一头,无数双手正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网眼是DNA的螺旋,网线是千万个“团圆”的祈愿。
当呼吸渐弱时,曾孙女将他的手放在胸口。
那里戴着的,是用平安锁熔铸的纽扣,上面刻着极小的英文:“No lock can hold love”(没有锁能困住爱)。
监护仪的滴答声渐远,恍惚间,他听见全球各地的钟楼同时敲响,钟声里,所有走失的孩子都沿着光的轨迹,奔向永远为他们亮着灯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