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昏暗破旧的出租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廉价饭菜和潮湿霉菌混合的怪味。
“熏死个人了！”
苏念一脚踢开门，咕哝了一句。
养母刘桂芬像见了鬼似的，从唯一的破木凳上“噌”地弹起来。
眼圈红得像兔子，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纸。
“念念！
我的苦命念念啊！”
刘桂芬上来就嚎，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那张纸，几乎是砸在了苏念脸上。
“又怎么了？”
苏念揉了揉被砸疼的额角，声音里全是下工后的疲惫。
“是你哥！
你哥苏明啊！”
刘桂芬捶着胸口，戏演得十足。
“他……他得了绝症啊！”
苏念低头，那张纸上，“癌症晚期”四个黑体大字，像毒蛇一样往她眼睛里钻。
“轰”的一声，苏念脑子炸了。
“苏明？
癌症？”
苏念声音都发飘了。
那个从小抢她吃的、栽赃她偷钱、把她课本撕得稀巴烂的“好哥哥”？
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别的，苏念心里扔猛地抽了一下。
刘桂芬见她愣住，哭嚎得更卖力了，唾沫星子横飞：“医生说了！
只有换肾才有救！”
她猛地抓住苏念的手，指甲掐得苏念生疼：“你跟你哥血型一样！
老天爷开眼啊！
这是给你机会报答我们苏家十几年的养育大恩！”
“咳咳！”
里屋传来养父苏大强刻意的咳嗽声。
他穿着件油乎乎的背心，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一开口就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念念，你妈说得对！”
“你哥可是我们老苏家唯一的香火！”
他瞪着眼珠子，“你不救他，你就是不孝！
我们这些年，白养你了？！”
刘桂芬立刻接茬，眼神里却闪着一股子算计的精光：“我早打听清楚了！
黑市上一颗肾，能卖不少钱！”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苏念耳边，热烘烘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但人家点名要亲属的，说这样成功率高！
保险！”
她拍了拍苏念的手，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赶紧准备准备，我们已经联系好人了，过几天就去！”
苏念打了个激灵。
卖肾？
她辛辛苦苦，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那几千块大学学费，瞬间在她眼前晃过。
还有那张被当面撕成碎片的高考录取通知书。
他们逼她辍学打工，就为了养那个游手好闲的苏明。
现在，轮到她的肾了？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