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细碎花瓣掠过耳畔时,顾沉正对着空气举起矿泉水瓶。
“你看,今年的染井吉野开得比去年早三天。”
他摩挲着瓶身凸起的标签,仿佛那是江暖纤长的手指,“上次你说花瓣像雪,其实更像碎掉的月光。”
穿校服的少女嬉笑跑过,马尾辫扫落几瓣樱花。
顾沉的目光追着那抹粉色,直到记忆与现实重叠——三年前的春天,也是这样的午后,江暖踮脚去够最高处的花枝,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托住她的腰,掌心残留的温度,此刻仍在发烫。
暮色四合时,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路过,扫帚扫过石板路的沙沙声惊飞了栖在枝头的麻雀。
顾沉这才惊觉,自己又在这里坐了十二个小时。
膝盖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起身时踢翻了脚边的空瓶,骨碌碌滚进排水沟,惊起一群惊慌逃窜的蟑螂。
深秋的银杏叶像金色的雨,铺满云溪小城的每条街道。
顾沉抱着褪色的相册站在湖边,指腹抚过封皮上微微凸起的烫金字——“爱的食谱”。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玫瑰,那是求婚那天,江暖别在发间的。
“你说过想在这拍婚纱照。”
他对着湖面轻声呢喃,声音被风揉碎。
相册翻开的瞬间,江暖在北海道滑雪的笑靥,在大理洱海边比心的模样,还有穿着婚纱试妆时羞红的脸颊,一一在眼前浮现。
冰凉的湖水漫过脚踝时,顾沉将相册贴在胸口。
“这次换我来追你。”
他松开手,看着承载无数回忆的本子缓缓下沉,气泡从指间溢出,在水面炸开细小的涟漪。
深秋的风掠过发梢,恍惚间又听见江暖在耳边说:“阿沉,快看,流星!”
第十章 他们曾经来过林姨接过警察递过来的皱巴巴的信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信上的字迹晕染开来,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湖水浸湿。
“江暖,没有你的世界,再美也只是荒芜,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
她颤抖着将信纸贴在胸口,眼前浮现出顾沉的模样——如今竟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追随挚爱而去。
消息在云溪小城不胫而走。
卖早点的张叔红着眼眶说:“怪不得最近总见他买两人份的豆浆油条。”
街角花店的老板娘抹着眼泪整理枯萎的玫瑰:“原来这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