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
***近郊墓园在午后也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呜咽。
鬼族的守墓人李伯,正慢悠悠地修剪着一丛冬青。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沿着小径走来,他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小季,”李伯招呼道,声音温和,“又来看萧然了?”
季凉川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依旧是一捧洁白如雪的栀子花。
他对着李伯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种温和的疏离:“嗯,李伯。”
他步履沉稳地走向沈萧然的墓碑。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落在冰冷的石碑和少年永恒的笑脸上。
季凉川将新鲜的栀子花轻轻放在碑前,替换掉上次那束已经枯萎的。
他凝视着照片,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外人无法窥见的、深沉如海的悲伤和……一种近乎燃烧殆尽的决绝。
“萧然,”他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没放过。”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汲取最后的力量,“就像小时候哥哥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阳光仿佛凝固在那弯起的嘴角。
季凉川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那是沈萧然的日记。
日记本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封面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时光留下的痕迹。
他摩挲着封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年指尖的温度。
然后,他拿出了另一样东西——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小小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是几颗白色的药片。
他背靠着冰冷的墓碑坐下,就像少年时代无数次背靠背坐在花园草地上那样。
他打开了日记本,翻到中间一页。
那是字迹开始变得凌乱、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的地方。
“……我不敢闭眼……一闭上,就是她们刺耳的笑声,是那些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像冰冷的潮水把我淹没……好累……喘不过气……”季凉川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指腹下的纸张似乎还残留着少年写下这些文字时绝望的颤抖。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
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那是一种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无法言说的倦怠。
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