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二牛小花的其他类型小说《诡剃头后续》,由网络作家“胜天半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理发师,是一个挺古老的职业。古时候叫礼官,粗俗点,叫剃头匠。不过,那都是给活人理发的。给死人理,叫剃阴头,禁忌规矩很多。当然了,也没啥复杂的。说白了,就是入殓师,给死人整理仪容的。可我老爹不这么认为。他说剃阴头,沟通阴阳,接触鬼物,连关二爷都要敬重几分。还说自己祖上十八代都是剃头匠,到了我这一代,也要继承。我最反感这说辞。怎么讲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不敢说前途无量,可也不至于去干入殓师这么晦气的活吧?可我爹不依不饶,死活让我继承。为了这事,我俩吵了好几次。最后我也说不过这个老古董,就干脆不搭理,很少回家,就连过年就借口打工,不回去。不过今年不行了,老爹身体不太好,说让我赶紧回来,还说大限将至,他活不了多久了。我爹会看相算卦,他说这是...
《诡剃头后续》精彩片段
理发师,是一个挺古老的职业。
古时候叫礼官,粗俗点,叫剃头匠。
不过,那都是给活人理发的。
给死人理,叫剃阴头,禁忌规矩很多。
当然了,也没啥复杂的。
说白了,就是入殓师,给死人整理仪容的。
可我老爹不这么认为。
他说剃阴头,沟通阴阳,接触鬼物,连关二爷都要敬重几分。
还说自己祖上十八代都是剃头匠,到了我这一代,也要继承。
我最反感这说辞。
怎么讲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不敢说前途无量,可也不至于去干入殓师这么晦气的活吧?
可我爹不依不饶,死活让我继承。
为了这事,我俩吵了好几次。
最后我也说不过这个老古董,就干脆不搭理,很少回家,就连过年就借口打工,不回去。
不过今年不行了,老爹身体不太好,说让我赶紧回来,还说大限将至,他活不了多久了。
我爹会看相算卦,他说这是剃头匠的基本功。
看活人面相,更要看死人的眉眼,确定给死人作什么仪容,怎么送上路。
对于这种冥冥之中的事,他是极为看重,绝对不会说谎的。
因而,我还是极为重视,赶紧回去了。
虽然不信鬼神,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可老爷子能说出要死要活的话,肯定是有事。
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村里,一进村,就撞见了小红。
当时阳光明媚,她正在挽着裤腿,在溪水旁洗脚。
小腿又白又细的,小脚也特别嫩。
小花见了我,脸一下就羞红了,赶紧收拾东西。
她跟我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人也清秀,甚至有段时间,老爹还想娶她过门,当儿媳。
可后来,她舌头坏了,精神出了问题,我也考上了大学,走出山村,两人也就再也没了交集。
我记得当时,她是因为把烧红的铁块放在嘴里,把舌头烫烂了。
不过,当时我在外面上学,不知道具体情况。
“小花!又去山上摘果子?”
我笑着打招呼。
小花一脸局促,感觉特别怕我,也特别害羞。
不过这模样,也是有些可爱。
见我过来,她拿出篮子里的山果给我吃。
我笑着摇头不要。
她神情马上就有点不对,好像很受伤,把果子硬塞给我,就转头跑了。
因为跑的太急,篮子都翻了,红色果子摔了一地。
她似乎很害怕,随便收拾了几个果子就跑开了,剩下一地狼藉。
我特别狐疑,她这是怎么了?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在一堆果子里面发现了百草枯,虽然只是一个空瓶。
百草枯,是全世界都明令禁止的烈性农药。
粘着就死,喝了就完蛋。
根本救不回来。
八九十年代,经常有农民喝药自杀,甚至还有吓唬一下老公,喝了又吐的。
可不管怎么样,都活不了,必死无疑。
我挺担心小花误食这种烈性毒药,本来想去找她,可找了好几天,都没有见人。
后来,一天早上,听老爹说,她死了。
这消息实在太突然了,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老爹却理也没理我,自顾自的收拾着剃阴头的工具,嘴里还念念有词。
“带我去吧。”
我回过神来。
“带你?”
老爹摇摇头,一声哼笑。
我最看不上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平时没少跟老爹吵,别让他搞这些。
现在却要求去,自然有点自打嘴巴的意思。
“我想送送她。”
我有点哽咽,也特别伤感,根本没心思跟老爹斗嘴。
“我看还是算了,她走的不安生,再吓到你。”
老爹收拾东西,就准备出门,没再理我。
我一把拽住他,死活不让他走。
小花算是我童年仅有的美好,我不能最后一面都不见。
“她遇了恶鬼,死状凄惨,你还是别去了,晦气重,对你身体不好。”
老爹掰开我的手指,也是无奈叹气。
他自然是知道我跟小花的感情。
“你知道我不信这些,带我去吧。”
我坚持。
老爹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摇头。
我有些不耐烦,忍着骂人的冲动喊,“你干嘛这么轴?再说了,剃阴头规矩那么多,没我帮忙,你一个人能行吗?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
老爹都六十多了,身体大不如前,而且这些天他有点感冒,还在发烧。
再加上小花这种晦气重的,剃阴头禁忌很多,时间也特别长。
讲道理,他还真有点撑不住。
“行,带你去可以,可你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的看。”
老爹的口吻不容置疑。
我也没再废话,替他提了件工具,就往村子灵堂走。
我们村灵堂特别大,很恢弘,村民死了,都在灵堂办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愚昧的地方,对死亡越是敬畏。
我跟老爹到灵堂时,村里人都已经到了。
大家都说说笑笑,扯闲篇,没看出一点悲伤的气氛。
小花是养女,外面带来的,没什么亲戚。只有一个养父,是村里的赤脚医生。
她养父四十几岁,一脸油腻,肚子跟怀孕了一样。
他也没看出有多难受,还跟村长谈笑,抽烟。
这人很猥琐,感觉看人都是鼻孔冲天,不过他貌似很敬畏我爹。
见我爹来,赶紧迎上来,递烟赔笑。
其实不光他,全村都敬畏我爹,当然了,这种敬畏,更多的是对死亡。
“你就别跟过去了吧?”
小花的养父拦住我。
我看了这胖子一眼,心说老子去不去干你屁事?
我对他没好感,当下就要推开他。
可我爹却瞪了我一眼,还问我说不是答应他了吗?
我心里那个气,心说你老头胳膊肘往外拐?
“行了,赶紧下去。”
我爹又命令了一句。
我实在无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意思跟他吵,就干脆找了一个视线好的位置,盯着瞧。
我眼神还算可以,所以看的很清楚。
小花没穿寿衣,反而穿着大红的婚袍,很艳丽。
可脸上狰狞的伤口却一点都掩饰不住,特别可怖。
老爹说她晦气重,死相狰狞,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是触目惊心。
而且,她明显是被人打的。
脸上都是淤青,牙齿外翻,本来俊秀的脸旁,一点好肉都没有。
这是谁干的?也太残忍了吧?活活把人打死?
我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小花死亡时的不甘和痛苦。
老爹上台洗手,拿出剃头刀。
他反复磨砂着剃头刀,一遍又一遍,也不下手。
出于对死亡的敬畏,谁也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只是呆呆看着。
一股特别静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老爹抬起刀,没去处理小花的头发,反而盯着她的脖颈看。
小花可能死了还不太久,脖颈动脉并没有完全发黑,甚至因为化妆的缘故,还有几分血色。
他伸手摸了摸小花的脖子,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下刀位置。
而周围的人,则都紧张期待着。
这他妈不对啊!
这是要割脑袋,不是要剃头啊。
小花都已经死了,还割人家的脑袋干嘛?
老爹把剃头刀横在脖颈上。
剃头刀很锋利,要是真的割,估计应该可以割下来吧?
我实在忍不了,张口就要阻止。
可老爹突然摔倒在地上,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
村民都是一声惊呼,纷纷围了上去。
但我爹又突然爬了起来,他脸色发黑,有气无力,喊道:“别乱,让我儿子来。”
让我来?
什么鬼?
我愣在当场,完全摸不着头脑。
村民们跟疯了一样,生拉硬拽,把我给推到了台前。
老爹把剃头刀递给我,有气无力道:“你来。”
他脸色蜡黄,体虚气短,很明显是在发高烧,要昏倒。
“我来啥?你发烧呢吧?赶紧去医院吧。”
我用手试体温。
老爹懊恼的一把推开我,骂道:“去劳什子医院?赶紧给老子办事。”
“办事?办狗屁事,再不去医院,你的命就没了。”
我也是爆粗口。
“你再不给老子办事,整个村子人的命都没了。”
老爹也是大喊一声。
我愣在当场。
啥意思?
整个村子都没命?
大家也都愣了,几百双眼睛齐齐看向老爹,一脸莫名。
老爹也愣了,脸色极为难看,似乎是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拉住我的手,转移话题。
“儿子,爹从来没求过你,今天就求你一件事。帮爹把头给剃了。”
我犹豫不决,头我会剃,老爹不止一次强行逼我学过。
可这其中的事太过蹊跷,小花明显是被打死的,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让她入殓火化。
再说,老爹今天的反应,也太过古怪了。
他从来没说过软话,更别说对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知道你瞧不起爹这些玩意儿,可死者为大,先让小花安息吧。”
老爹拍了拍我肩膀。
“可她明显是被打死的。”
我直接道。
“你放屁,她是摔死的。”
“是啊!好多人都看见了,她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
没等我爹说话,大家都纷纷反驳我。
还有几个年龄特别大的老头,也都怼我,说我胡说八道,还说他们都亲眼看见,小花失足摔到山下。
我这人耳根子软,很难在这么多众口一词中,坚持自己的见解。
而且,现在近距离一看,小花的伤确实像摔的,刚才可能是我距离太远,看得不太真切。
经不起老爹的一再央求,我拿起了刀,替小花整理仪容。
我这人心肠软,帮她梳着头发,整理着冥花,眼就湿了。
往事历历在目,可人却没了。
处理完头发,我开始处理伤口,她脸上伤口很多,弄起来很费力。
可,不知是眼花,还是悲伤过度,我竟然看到小花的眼珠动了一下。
起初,我还以为是僵死肌肉生理性的抽搐。
可,眼珠动了下几下,明显是有生机。
我吓了一跳,赶紧检查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皮竟然沾了胶水。
而且,我细细检查,发现不仅眼皮,就连嘴,鼻孔,都被填满了胶水。
“日你妈!”
我忍不住爆粗口。
这他妈谁干的?
真是日你先人,人都死了,还这样迫害?
“别骂了,都是无奈之举。”
老爹叹了口气,细细给我解释。说什么小花犯了禁忌,摔死了,凶的很,只能用这种办法堵住窍穴,不让晦气外泄。
如果不这样搞,全村人都要倒霉,风水都要破。
还说一会儿还要斩鬼头,分开葬,不然会变红毛恶鬼,为祸人间。
他说的头头是道,可在我看来,这他妈的扯淡。
我忍住怒气,道:“人都死了,至于这样吗?”
“人都死了,就让她最后再给村里作点贡献吧。”
老爹说的理直气壮。
“呵呵。”
我二话没说,抱着小花的尸体就走。
这他妈太可恶了。
什么狗屁东西。
小花摔死我无能为力,可亵渎尸体我万万不能袖手旁观。
“你想干嘛?放下小花。”
胖子上前就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把我推倒。
“放你妈卖逼!”
我直接骂人,推开他就走。
可我爹却拦住我,不让我走。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骂人,就算他是我爹,我也要骂。
“孩子,你走不了的。”
老爹无奈道。
我确实走不了,因为周围的村民都充满敌意的盯着我。
入殓不成,恶鬼缠身。
这种惨死的年轻人,要是不妥善处理,会变成恶鬼,害全村人。
这自然是封建迷信的混蛋话,我是一万个不信。
可周围村民都深信不疑。
他们从来没走出过山村,对这种禁忌充满敬畏。
敢肯定,如果我强行抱走小花,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活活打死。
“算了,人都死了,你还争什么?”
老爹劝我。
“人都死了,你们又何必这么残忍?”
我义愤填膺,死活不开肯就范。
“你就别犟了。阴头你已经剃了一半,要是不剃完,怨气缠身,必有大祸。”
“而且不仅你,村里也都得跟着倒霉。”
老爹继续劝我。
呵呵!
这种鬼话,老子才不信。
我不想跟他们废话,抱着小花就要走。
我打定主意,就算被打死,也绝不能看着小花尸体被辱。
周围村民自然不让我走,都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也实在是急眼了,挥舞着剃头刀,大骂:“那个不要命的敢上来?草!”
我当时都红眼了,面目狰狞,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还真是横的怕不要命的,见我要拼命,真没一个人敢出头,纷纷让开路。
“小王八蛋!辱我先人哩!老子祖宗十八代都是剃头匠,都给村里剃阴头,你敢坏老子的规矩?给老子滚回来!”
老爹拍着腿大骂。
我理也没理他,老古董向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懒得争辩。
“你他妈再不回来,我撞死在这里。”
老爹跳脚大骂。
这就开始寻死觅活了?
呵呵!我对他作为父亲的敬意,当真是荡然无存。
我头都不回,径直离开。
可……
咚的一声响。
分明是脑门撞在石头上的声响。
我赶紧回头看,见老爹脑门鲜血淋漓,破了一个大洞。
他眼珠血红,死死盯着我,接着,一头又撞了下去。
我很讨厌我爹,可再怎么讨厌,我也不能看着他活活撞死不是?
“你这是又是何必?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啊。”
我无可奈何。
“放你娘的屁!祖宗遗法,天地不变!”
老爹大喊,真是字字啼血。
我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封建迷信,竟然有这么大信仰力量。
不仅是我爹,周围数百个村民全都露出笃定的神情。
当真是祖宗遗法,天地不变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点恍惚,难道那些古怪而残忍的封建迷信,真的有依据?
要不然,怎么会像病毒一样扎根在一代又一代人心中?
“好!好一个天地不变!”
我笑了笑,彻底服气了。
小花,实在对不起,哥哥没办法维护你最后的一丝尊严。
我无能,不能让你体面且有尊严的离开这个世界。
不仅如此,我还要亲手割下你的头颅,让你身首异处。
这样,你才不会变成厉鬼,不会危害村民。
这样,你的怨气,才会平息。
草!
让一个鬼魂平息怒气的办法,竟然是割了她的脑袋?
你们这些狗几把封建迷信真他妈不讲道理呢!
我举起刀,割在小花的喉管之上。
不知错觉,还是真的,我总觉得她的动脉还在跳动。
有一下没一下,虽然极为无力,可似乎还有生机。
我本来还要仔细观察,可手腕已经被人压住。
我爹狠狠一用力,锋利的剃头刀,隔断了动脉和喉管。
噗!
血喷了我一脸。
而且是热血。
我真真切切感受到血中的温热。
我是一个医学生,对生命有着专业级别的识别能力。
一个死人,无论如何,动脉都不会有这么强的冲击力。
这种冲击力和温热,只能是活人,也只可以是活人。
小花,还活着?
“怎么回事?这他妈怎么回事?”
我张嘴骂人,用手堵着小花的伤口。
小花痛苦的扭曲着,发出呜呜的声响,血不停的从我手缝中迸射而出。
很显然,刚才她是休克了,几乎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不出来。
现在,强烈的痛苦,让她从休克中惊醒,痛苦扭曲。
“祭神!”
老爹像疯了一样大喊,周围村民似乎早有准备,纷纷上前。
我想阻止他们,可人群像潮水,还有一个混蛋,一棍子敲在我头上。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外面飘着雨,很阴冷。
我爹当时正看着我,四目相对,一句话不说。
“你们这是谋杀。”
我直接道。
小花没死,是被胶水堵了呼吸道休克,然后被割了脖子。
这是毋庸置疑的谋杀。
“她犯了凶煞,坏了村里的运道,必须要祭奠山神。”
老爹理直气壮道。
“你们这是谋杀,我会去报警的。”
我没废话。
这已经不是迷信,完全就是谋杀。
“报警?让警察抓你?全村人都看见,你用剃刀割了小花的动脉。”
老爹道。
我目瞪口呆。
我爹,我亲爹,竟然陷害我?
“你搞我?你根本没病?都是为了陷害我?”
“我没陷害你,我确实病了。”
老爹拿出一张化验单,癌症,而且是癌症之王,胰腺癌。
连大名鼎鼎的乔布斯都死于这种癌症,没得治。
“呵呵!你一个神棍,还信现代医学?”
我揶揄。
“我是剃头匠,阴阳先生最最重要的一个分支,死了也是。”
老爹一字一顿道。
他对这种所谓的传承极为看重,容不得我一星半点的玷污和不敬。
我呵呵一笑,理都不想理他。
“小花被你们……”
我强忍着问。
这种杀生人祭神的仪式,我太了解了。
要挫骨扬灰,永远不能入土为安。
小花已经被烧成灰,泼洒在山间地头了。
“还有,是谁打的老子头?我草他奶奶!”
“你不说也没事,老子迟早找出来,把他狗几把打断。”
“还有你,你也别想老子给你送终,更别想让我继承什么狗屁剃头匠的营生。”
“老子要绝你的后,断你的传承,还要把你和全村的凶手送进监狱。”
我几乎是红着眼珠嘶吼。
小花不能就这么冤死!
“哎!都是孩子话。”
老爹摇摇头,理也没理我,就出去了。
我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没了气焰。
他说的没错,确实都是孩子话。
我越暴怒,就越显得无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躺在床上,没出门。几乎不怎么吃饭,只是睡觉。
我在惩罚自己,惩罚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直到一天晚上,我出去撒尿。
当时夜风很急,呜呜咽咽,就像鬼叫。
但凄惨的鬼叫中,还夹杂着一丝我熟悉的哭声。
哭声很小,但我还是清晰的辨认出来。
因为,那是小花的哭声。
小花小时候爱哭,我跟他一起长大,最熟悉的就是她的哭声。
尤其她哑了之后,哭声的辨识度极高。
我循声过去,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是村里的祠堂,也就是小花剃阴头的地方。
声音越来近,越来越清晰。
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害怕,谁知道还是毛骨悚然,吓的一步都走不动。
哭声特别清晰,带着痛苦和绝望。
说实话,我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鬼神,厌恶迷信。
可,此时此地,我动摇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世界观都他妈崩塌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不信,我疯狂的冲上去,带着怒气,在祠堂疯狂翻找。
我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我找了半天,几乎把整个祠堂都翻遍。可声音还在继续,一成变得哭着。
“不对!这声音……”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清醒,我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哭声好像是再一直重复?
就像一个录音机在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日你妈的!”
我骂了一句,又开始翻找,果然在一个地砖缝儿里找到了一个老旧的录音机。
录音机正播放着小花的哭声。
果然这世界上没鬼,全他妈都是装神弄鬼和心里有鬼。
“话说,这录音机那个傻逼放的?”
我暗骂。
大晚上的在祠堂放这种东西,不是纯粹要吓死人吗?
对,就是要吓死他们。
我想了想,又把录音机放会原地,还特地加大了声音,又放在了比较扩音的地方。
最操蛋的,这录音机是插电的。
原来放录音机的家伙还特地设计了一个看不见的插座。
这就让录音机连续工作成为可能。
村里那些作了亏心事的要是听到这声音,估计会被吓傻吧?
公道自在人心,我想放录音机那位,也一定是可怜小花的遭遇,才会用这种办法反抗吧。
临走前,我把自己的手机放在祠堂隐蔽处,开启拍摄模式,我到要看看,谁会是第一个来忏悔的人。
第二天,村民乱作一团,都来找我爹。
人心惶惶,都说小花恶鬼索命,要来村里报复,让我爹想想对策。
想来,大家都是听到了小花的哭声。
老爹也无计可施,脸上很憔悴。他自然也听到了哭声,像他这样迷信的人,一晚上都没睡着。
好在凌晨的时候,我关了录音机,要不然,老头子估计会被折磨到吐血。
善恶有报,让他们失眠几天,也算小惩戒。
当然,我最想看到还是凶手。
是谁陷害小花,是谁给她涂抹胶水。
那个家伙,一定是最害怕,心中最有愧的人。
他一定会去祠堂忏悔。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第一个出现在屏幕中的竟然是小花的养父。
他脸上惊惧不已,整个肥脸都是惨白,尤其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我没想到会是他。
这家伙虽然讨厌,可也养了小花很多年。
我印象中,他从来不打小花,还特别疼爱。
给小花买各种新衣服,还亲自给小花洗澡什么的。
虽然小花很害怕他,可作为一个乡村医生,这人也算口碑不错。
“小花,都是我的错,你可别怪爸爸!你人都死了,就别在哭了。”
“让活人们安生吧!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
说着,他就在地上烧了些纸钱,接着,一脸害怕的走了。
我没想到他会来,可能是出于一个父亲的愧疚吧。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分明是特别害怕,作了什么亏心事。
接着,没一会儿,一个小年轻来了。
我认识他,是村里的二牛,小花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
不过二牛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袋,神志有点不清楚,算是村里的二傻子。
“花,俺迟早……迟早把他们都杀光光,给你报仇。”
“尤其是大胖子,是他害了你,俺迟早割了他的脑袋喂牛吃。”
“你放心,俺不傻,俺知道谁是大仇人。”
“除了大胖子,还有那个剃阴头的老汉,还有他儿子。”
“俺知道都是老汉出的幺蛾子,没他,你死不了,还他儿子,割的你脖子,俺看见了。”
“放心,先杀大胖子,再杀老汉,接着弄死他儿子,跟你计划的一样,你别着急,他们都会去陪你的。”
“嘿嘿!哈哈!”
二牛傻笑着,画面戛然而止,我的手机没电了。
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般的憎恨我手中的这个手机,虽然是一个破家伙,那也是我在肯德基打工了一个月,咬牙买下来的。
可是现在这玩意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真想特么一下就摔了。
二牛是村里面有名的傻子,可是这并不代表二牛真的傻,只不过他的智商相对于正常人来说要低一些。
我想二牛应该是是知道一些发生在小花身上的事情的,甚至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至少从刚才二牛所说的那些东西上来判断,在小花的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二牛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对于一个傻子来说,周围的人最自然的一个行为就是不断的排斥。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的时候二牛只有我和小红两个玩伴,尤其是小花,这个姑娘天性善良在小得时候就非常的明显,对二牛特别好。
现在小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二牛是什么样的心情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我虽然是一个学医的,可并不是法医,更不是刑侦,所以想要以我自己的能力来调查村子里面的小花的死因之谜其实还是挺有难度的。
但是现在手机里面的视频却已经是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二牛是小花曾经最好的朋友,再加上所谓的傻子,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认为是最淳朴的人。
所以视频当中二牛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这个村子不大,全村那女老少也就是三四百号人的样子,因为是在山沟里面,常年和外界联系很少,人头大多也都比较熟。
二牛口中的剃头老汉和他儿子,自然就是我们父子,我不得不承认是我杀死了小花。
至少从医学上来说,最后割开小花喉管造成人体瞬间所造成的大量失血才是小花真正的死因。
而那个胖子我也很快就想到了是谁了,就是前天在祠堂里面的那个胖子。
这个胖子名叫张虎,是村里面屠户的儿子,小的时候我和张虎其实还算的上是同学,都是在村子里面的小学念书。
上学的时候总是找人打架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我刚上大学那会还听说他在外面和人打架,在号子里面吃了一年皇粮。
二牛说是这个胖子害了小花,又是怎样害了小花呢?
以张虎的德行,如果是他害了小花的话,那么一定是什么让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看这个胖子,也许能从这个胖子的身上知道点什么。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地方让我感觉奇怪,或者说是疑惑。那就是昨晚的录音机是谁放在祠堂里面的?
一个录音机,还有那个插座,明显全部都是人为设置的。
那么会是谁将这个录音机放在祠堂的呢?
或者说这个人将录音机放在祠堂当中是什么目的?想要得到什么呢?
同时那录音机当中的声音的确是小花的,可是里面全部都是小花的惨叫声甚至隐隐的还夹杂有呻吟声,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以来小花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
说实话,我不喜欢回到这个村子,就是因为对于这这个深山当中的村庄,在那淳朴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竭斯底里。
这两天的事情让我真正的认清了这个地方背后的正面目,为了所谓的山神,为了所谓的神祭竟然将一个活生生的女孩,活生生的割头而死。
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恐怕也就是如此吧,并且我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所看到的,是完全对于小花生命的漠视。
小花冷冰冰的尸体躺在那里,他们却还是在那里有说有笑,尤其是小花的养父也是如此,不得不说这一切都让我对于这个地方失望之极,厌恶透顶。
等我查明了小花所经历了什么,在这之后所隐藏的一切真相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永远也特么不回来。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我决定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出去一探究竟,白天的时候人多眼杂,而现在我绝对是村子里面的一个异类,所以不适合我出去。
天快黑的时候,我爹匆匆忙忙的回来了一趟,给我做了一顿饭之后又离开了,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看上去神色非常的匆忙,不过这样我晚上的行动也是简单了很多。
说实话我爹其实对我算的上是挺好的,要不然也不会废了老牛鼻子的力气,才把我送进了首都医科大学,让我能有个好前程。
只是我这经过了现代化教育之后的世界观真的不允许,我能够对于父亲的这个剃阴头的行当能有什么认同感。
晚上十点,父亲还没有回来,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样,很多时候一整夜一整夜的都不回来,甚至几天都不见个人影,我早就习惯了。
我悄悄的穿上了我一件黑色的外套,走出了家门,我记得张虎的家是在存在西头靠山的一边,是村子的最边缘了。
他妈生他的时候是难产死的,唯一的一个屠户老爹还被他给气死了。
可以说这就是一个挨千刀的玩意,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在浪费空气。
如果说这个混蛋真的祸害了小花,那么我丝毫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山村的夜晚是非常的黑,但是我好歹是在这个村子里面长大的,不说对村子了如指掌,但是走夜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摸着黑很快就到了张虎他们家院墙的外头。
在之前张虎他爹还活着的时候,张虎家是村里面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面也是有两件瓦房和大院落的,现在这一人多高的院墙就是当时最好的体现。
在学校我可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悍将,所以这院墙对于我来说没什么难度,三下两下就翻过去了。
声音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张虎家窗子里面隐隐的透出来了一些烛光,村子里面前两年才通电,而那个时候这货穷的叮当响到处蹭吃蹭喝,哪有钱给家里通电,到现在也是对付着点蜡烛。
我悄悄的来到了墙根底下,而这屋子当中的声音却是让我有些面红耳赤。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换谁,谁都的跟我一个样子。
作为被爱情动作片所荼毒的大好青年的当中的一份子,我当然知道,现在我耳朵当中所听到的那个女人发出的声音所代表的是什么。
真的是没有想到,在这穷乡僻壤我的还能听到这中声音。
只是这却是苦了我,我才二十岁,正是容易想入非非的时候,所以我在墙根底下忍的却是有些辛苦。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随着里面一阵高亢的声音之后,这个世界总算是陷入得到了平静之中。
而我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来。
至于里面则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而那个男人多的声音自然是张虎,至于那个女人竟然是村头刘寡妇。
我不由的一惊,这刘寡妇是十几年前外面嫁进来的,后来丈夫死了,自己一个人在村头开了个食杂店,虽然拉扯孩子辛苦,可是也算是衣食无忧。
平常看上去虽然不说美丽端庄,但是至少颇会打扮,远远不是村里面寻常的村妇所能比拟的,没想到这女人现在竟然和张虎这个混混勾搭到一块了。
我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就之后就传来了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先说话的是张虎,这家伙原本就是一个色胚子,上小学的时候就偷看女老师上厕所,被他爹狠抽过好几次。
而很快一个婉转好听的声音也是响了起来:“再好恐怕也是比不过那个死了的小花吧,你们在破庙里面很爽吧,那段时间你都不来找我了。”
刘寡妇的声音有些幽怨,可是我却是如同雷击。
小花和张虎……这怎么可能?
小花是什么人我太清楚了,虽然这几年我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但是我自认为还是非常了解小花的。
我忍着心中的震惊继续听了下去。
“小花被他那个老爹从九岁就开始做了,都不知道被他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爹给品尝过多少次了……”
“还有这事?”刘寡妇也是十分的惊讶,而屋外的我,更是浑身颤抖。
“那还能有假?我以前偷偷的看到过,不光上过,还在那个的时候虐待过,比特么电视里面都刺激,昨天晚上祠堂里面的鬼叫声你知道吧?”
张虎继续说着:“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鬼叫,那是她爹和她那啥的时候,然后录的音,那老东西心里有问题的很,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可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村里面不少人都知道,小花背地里都不知道让我们给做过多少次了,不得不说,是真润的很。”
“什么!”此刻我已经是浑身颤抖了起来,怒火已经是直接冲上了我的心头。
我从来没想过在小花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小花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
怪不得小花都二十一岁了,在这山里面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村子里面有儿子的人家怎么就没有来提亲的?
怪不得,我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小花压根就成了他爹的工具,甚至是村里面很多男人的目标。
随便抄起来放墙根上的一根镐把子,我就冲向了屋子里面,一脚就踹开了张虎家的房门,直接就冲进了卧室里面。
而张虎他们也是发现了外面有人,张虎立刻就大声喝问:“谁在外面?”
在我冲进卧室里面的时候,这胖子正在慌慌张张的穿衣服,而旁边的张寡妇,看到我更是吓得大叫了起来。
“是谁?”
“要你命的!”
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直接冲上去,手中的镐把子也是不分脑袋屁股直接就向着胖子身上轮了过去。
我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沉重的镐把,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利器。
这胖子想用手臂保护自己,直接就被打在了手臂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在沉重的力道面前直接就折断了双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
刘寡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就被吓得接近崩溃,大喊了几声被我一巴掌给抽晕了过去。
而这张胖子更是在哪里痛苦的嚎叫着,骨折的滋味可不好受,但是更痛苦的还是在后面……
当我从张虎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了,我没有杀了这王八蛋,只是打折了他的四肢,以及让他断子绝孙而已。
我不想杀人,我只想让这王八蛋的下半辈子比死了都特么难受。
我回到家,我爹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当然我回家并不是来找我爹的。
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现在想要做什么,可能一切都会变的更加复杂。
我现在已经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完成最后一件事,我就离开这个存在,永远不再回来,永永远远都不回来。
我从厨房拿了一把剔骨刀,这刀很锋利,揣在了身上,然后我就在此离开家向着小花家走去。
这个时间,那个老王八蛋现在应该是在睡觉吧,我是这样推测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对待小花,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赤脚医生,但是至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爱护小花的。
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表象之下,竟然会对小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我更是联想到了原本声音甜美动听的小花为啥不能说话了,为什么烫坏了舌头还坏了嗓子……
恐怕也是这个该死的玩意干的吧,为了掩盖罪证,竟然这样害小花。
“不可饶恕!”
我走的速度很快,山里人睡的都早,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我爹基本上都睡了,所以街上没有人,我很快就来到了小花家门口。
大门已经是锁上了,我试着推了一下并没有推开,但是那低矮的院墙根本就难不住我,直接翻墙就过去了。
院子里面漆黑一片,似乎屋子里面的人已经是睡熟了,而我则是拿出了刀,死死的攥在了手里面。
结果了这老东西,我就离开这个村子,永远也不回来。可是还没等我靠近这屋子,却是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可是还没回头,就感觉头上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从昏迷当中情形过来的时候,只发现我自己竟然是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粗长的麻绳将我在柱子上绑的死死的,我连一下也休想能够动弹。
不远处的桌案上点着一根蜡烛,给这个方面一点微弱的光源,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这里绝对不是小花的家,他们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而在我面前不远处,一个满身油腻肥猪就在那里看着我。
而这个人我立刻就认了出来,不是小花的养父还能是谁!
而此刻他却是在看着我诡秘的笑着。
阴森恐怖,诡异非常。
而且,他手似乎在动,正自娱自乐。
这王八蛋似乎并没有在意我在旁边,甚至还发出了兴奋的喘气声。
他这个样子看的我阵阵恶心,险些将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小花,为什么!”我双目赤红,眼睛里面已经是布满了血丝。
我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为什么小花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老天却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眼前这个害小花的恶魔却还好好的活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被绑在柱子上始终在咆哮着,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捆在这里,不甘心对于小花的命运,我一丁点左右的能力都没有。
小花原本应该是有一个美好的人生的,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至少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可是小花的生活就像是地狱,成长在地狱之中,也死在了地狱之中。
“哪有什么为什么,当年买她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小花的养父,和一个历史名人同名,赵合德。
此刻赵合德正拿着那条短裤,放在自己鼻子前面非常享受的闻着。
他一身的肥肉在烛光之下,显得更加油腻,如同怀胎十月一般大小的肚子,更是满是脂肪,还在乱颤。
那脂肪至少得有好几厘米厚。让人看的说不出的恶心。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她还太年轻,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骗我们要杀了她!”
“为什么要杀了她?呵呵……”这胖子脱了下了短裤,重新换上了一条粉色的,甚至上面还有龙猫的可爱造型,明显是一条少女的类型。
只是这款式虽然可爱,但是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却是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她被这个村子里面至少一半的男人做过,这样给我戴绿帽子,我不该杀了她吗?更何况杀死小花的不是我。”
赵合德来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对我说道:“是你!就是你,亲手割开了小花的喉管,也是你杀了她,不是我……”
“哈哈哈哈……”说完赵合德就大笑了起来,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癫狂。
忽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房间的房门却是被直接踹开了,立刻就有好多人手持着火把冲了进来,第一个冲进来的人竟然是我父亲。
而父亲冲进来的时候,更是直接一脚就踹翻了在哪里癫狂大笑的赵合德,几个箭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这身手看上去,丝毫不像是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
“你没事吧?”父亲一边为我解开绳子,一边对我询问道,语气当中倒是难得的充满了关心。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当绳子已经解开的时候,我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这个时候全都是下来了,心中的悲痛更是已经无以复加,我对不起小花。
如果我有能力保护好小花的话,那么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小花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可是现在却是我亲手杀死了小花,在赵合德的蒙蔽之下,亲手终结了小花的生命。
我恨!我当时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一下?
我为什么就不能多关心关心小花?这个生活在地狱当中的姑娘,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天的光明,始终沉沦在黑暗中。
我恨!老天为什么如此不公,让小花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在最美好的年华当中,为什么小花就不能有平常人最基本的快乐!
我更恨!我为什么这么弱小,我为什么不能改变这里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改变这里丑陋的人性。
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鲜血已经是滴落在了我面前的水泥地面上,我抬起头看上周围那已经把赵合德给五花大绑起来的老少爷们。
眼神当中已经是充满了仇恨,小花的死和这个村子里面所有人都有关系,他们每一个人都深深的伤害过小花。
而此刻父亲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回学校,再也不要回来了。”
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也许我这个样子,也是父亲不忍心看到的吧,虽然我们父子关系十分的生硬,但是父子连心,我如此这般他看上去必然也是不好受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那样对待小花,就不怕因果吗?”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双目赤红的从牙缝当中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因果!”显然这样的一个字眼在众人的心中是炸开了锅。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子打断你的腿!”一个壮汉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我认识这个人,小时候我和小花还叫这个人李二叔。
事实上,现场当中的很多人,我和小花都认识,在我们年幼的时候这些人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而现在……
他们却都是伤害小花的杀人凶手,包括我在内!
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我从地上站起了身,恶狠狠的说着,我在诅咒这些人,我在诅咒这些人不得好死。
明显的,我的一番话是激怒了这些人,立刻就有人要冲上来揍我,但是被我父亲给拦住了。
父亲在村子里面德高望重,在这种场合是最能保护为我的。
我离开了这里,这里并不是小花的家,而是村子里面早已经是废弃了的院落,那天晚上我回到家之后,大哭了一场。
回忆着曾经和小花的点点滴滴,我才发现,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小花才是最快乐的。
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只是我并没有想到,这天因果的是如此之快,甚至不隔夜晚,并且深深的影响了我之后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我已经是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但是在行李当中有一件特殊的物品和一张照片。
那照片是小时候我和小花唯一的合影,那个时候小花仗着比我大一岁,总是要我叫姐姐,可是在更多的时候却总是只有当妹妹的份。
多年以后我已经习惯了把她当妹妹看,而忘记了她比我大一些的事实。
而另外一件特殊的物品,则是一条围巾,一条织工有些青涩,颜色也有些土的围巾,一直都是我留着压箱底的。
这条围巾是我十六岁那年考上市实验中学的时候,小花送给我的,当时我觉得颜色土,有些嫌弃就放在了柜子里。
而现在这围巾竟然成为了小花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我现在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够将小花放在心里面,永远的去怀念,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姑娘。
一个我深深喜欢的姑娘,这个姑娘在我的内心中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但是她也只能生活在我的回忆当中,再也不可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了。
父亲坐在屋外始终在抽烟,一颗接着一颗,这种香烟非常的廉价,但却是这个山村当中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烟。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不求你能回来给我养老送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
父亲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声音当中充满了沧桑和凄凉,似乎说完这一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没说话,只是木然的在整理自己的衣装,对于父亲,我的感情是复杂,但是难舍的亲情依然在折磨我的内心。
可是就在我准备拉着箱子走人的时候,忽然之间我家的大门却是被推开了,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急促的对我父亲喊道:“不好了李叔,死人了,死了好多好多人啊!
我也是一怔,放下了手中的行李走出了物资,就看到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岁的年轻人正在院子里面和我父亲急促的说着什么。
这个人我认识,是村东头的栓子,如果村子里面有一个好人在的话,那么必然是这个栓子。
离近了我才听到,是村子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的好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一夜之间,村子里面至少已经是死了十好几个人。
这一下就算是我也震惊了,父亲更是眉头紧皱,对栓子说道:”你别慌,带我去。”
“好!”说完栓子就带着父亲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家门,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一夜之间死了十几个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也不可能让栓子慌成这个样子。
栓子带着我们父子很快就来到了一户人家,还没有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的还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恶臭腥臭。
最为一名首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有着解剖尸体经验的我自然明白这些味道所代表的是什么。
大量的失血,本身的气味还是非常的浓烈的。
父亲也是面色凝重的走了进去,这里离我家不是很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而在这个院子当中已经是站了不少人。
院子当中的味道更加的浓烈。而院子当中的重任看到父亲的道理,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进入到屋子里面的路,而看到我的时候他们的眼神虽然有些异样,甚至有些怨恨。
却也并没有阻挡我,我和父亲顺利的来到了屋子当中。
“你就别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吧。”父亲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真心的向进去看看,所以也就率先走了进去,可是一进去我就有些后悔了。
饶是我在学校解剖实验课上解剖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可是看到这室内的场景,依然还是忍不住眼皮狂跳。
怎是一个惨字所能形容的。炕上躺着三具,一男一女以及一个小孩的,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鲜血,身上的血肉很多都已经是不翼而飞。
大量的暴露在外,有些地方还路出了白骨,鲜血已经是流淌到了地面上,因为已经是死亡了一段时间的缘故,这些鲜血已经是凝固发黑,但是发出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三个人一家三口,都死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大量的致命性伤口,尸体也是残缺不全的,全身上下被啃食的痕迹非常明显。
我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三句尸体,虽然一开始不适应,但是很快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环境。
我现在甚至内心当中还有点后悔,当初为毛不去学法医,活轻松还赚钱。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一点小心思。
只是眼前这极具尸体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啃食性伤口,并且这些伤口给我的感觉全部都是啮齿伤。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犬齿伤口是没有切割能力的,一般都是撕扯下来的,伤口另论而且并不整齐,撕裂的痕迹非常明显。
但是啮齿伤不同,啮齿伤能够整齐的切割伤口,如果说是动物袭击的恶化,那么至少眼前的这三个人是被啮齿动物给杀死的,而后啃食了血肉。
而我们生活当中最为常见的啮齿动物不是别的,就是人类自身。人类就是这个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啮齿动物。
我在地上检查伤口的时候,父亲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脸色苍白,却又一句话都不说。
接下来我和父亲连续走了好几家,昨天一个晚上,村子里面整整死了十八个人,死状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这其中还包括张虎和刘寡妇,他们全部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啃食身体,最终大失血而死亡。
而整个村子,甚至包括父亲也都已经是陷入到了一片恐慌当中,而父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失败了……”
所谓老爹那一套理论其实我并不是非常的了解,毕竟我长期以来一直都对于父亲的这一套封建迷信的行当嗤之以鼻。
但是这一次对我来说却可以说是一次巨大的冲击,一夜之间死了十好几个人……并且在死亡之前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反应,直到今天早上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没有惨叫,没有呼救什么都没有,人就这样死了。
当然如果是死了一个两个这些还能够让人理解,可是一夜之间竟然死了十几个人,这就显得非常的不正常了。
再看父亲以及周围村民的反应,他们虽然恐惧,虽然惊讶,却并没有任何的疑惑。
而父亲的口中始终在重复着什么等等……我敢肯定父亲或者周围的村民一定是知道有些什么的。
至于这背后的原因,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非常恐怖的事情,至少从我父亲现在脸上那惨白的脸色上看,绝对是这样的。
当然昨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也死了,但是这个人的死亡原因却相对来说要正常很多。
这个人是赵合德,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但是他的死相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要正常的多。
他是死于中毒,当然他是怎么死的我有着一个大概的猜想。
赵合德死亡特征非常的符合肺部纤维化,也就是说他死的很惨,极为的痛苦。而我在小花家里面发现了好几个空的百草枯的瓶子,然后在大米以及餐具当中都是闻到了一股比较轻的百草枯的气味。
那么很多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小花长期的向赵合德投毒,每一次的剂量都非常的小,所以长期以来才没有发作。
但是赵合德自身的肺部的纤维化却是持续的,并且慢慢的扩大,最后昨晚就这样的死了。
其实以个人的感情来说,我不得不说小花做的好,但是另外一方面也为小花感觉到惋惜,毕竟小花的年纪正是好的时候,以小花的外表,如果再接受良好的教育的话,就算是在娱乐圈出道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只能希望小花下辈子能过的平安幸福了。
整整一个上午,我们和我爹两个人都是在村子里面走街串巷,到中午的时候村子里面所有的死人都已经是被集中在了村子的打谷场上。
十多具尸体,村子里面好几户人家都被灭门,这在村子当中无疑使掀起了巨大的恐慌,此刻几乎村子里面的所有人都集中在打谷场上。
而我爹带着我和村子里面几个管事的人站在打谷场的中央,他们在和我爹商量这些尸体要怎么办。
“为什么不报警?”
我对父亲问道,如果换做正常人来说,一下子死这么多人,那么第一想法必然的就是去报警,可是现在全村虽然人心惶惶,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报警。
周围的人看了看我,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我父亲在这里呢,要不然我非得被他们扔出去不可。
已经失败,就算是报警又能改变什么?如果问题不解决,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父亲皱着眉头,面色十分凝重,从早上到现在,他就始终在抽烟。
我看的出来对于父亲他们来说,这件事明显的非常棘手,甚至我都从我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恐惧。
我竟然从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脸上看到了恐惧,并且在我二十年的生命当中,我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这样一种情绪的存在。
山神……祭……啮齿伤……
虽然在这之前我自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一刻我不禁还是动摇了。
除了人类之外,我还真的找不出什么动物能够造成这种整齐切割的啮齿伤,就算真的是动物。
一夜之间,将好几户人家全部灭门还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动静来,这可能吗?
在科学解释不了的情况下,神秘主义自然也就成为最为合理的解释方法,我不禁在想,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鬼吗?
某位哲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是有着本身的合理性的,那么我爹这个阴阳先生一般的职业,真的就完全是封建迷信,来唬人的吗?
“尸体要怎么处理啊,死了十几个人,也不能把尸体就这样扔在这里啊。”
尸体极为的触目惊心,就这样搁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在我的心里面依然是觉得突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还是报警比较好。
只是显然这些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我也只好作罢。
“都烧掉吧,此时正是正午,天地之间阳气充足,一旦到晚上我担心起尸。”
我点叹了一口,面容有些凝重的说道,可想而知这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人多办事快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许多壮劳力去周边树林子里面砍柴,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十几个柴火堆就已经是架了起来,这些尸体已经是被放在了柴火上,就等着点火了。
我始终觉得就这样把尸体草率的烧掉不好,有心想要阻止,可是看着周围的村民,那看向我的冷漠表情,我还是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我对于这个村子没有什么感情,到底死多少人我也不在意,更何况这些死的人里面,必然是有不少人是伤害过小花的。
对于这些人不值得可怜。
或许我的心肠是冷硬了一些,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些人我丝毫没有半点的同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而很快,在这打谷场上十几个大火堆就燃烧了起来,而在烧尸体的时候,我爹则是拉着我回到了家。
在家里,我爹看着拉着行李就要走的我,有些近乎恳求的说道:“你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走,到时候我绝对不勉强你继承我这一脉的传承。”
我眉头微皱,脚步也是停了下来:“为什么?”
我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颗烟,声音沉重。
“因果,几百年前的祖宗们种下了因,而今天结出了果,我需要你帮我,这个村里的人也需要你。
“呵呵……”
我看着父亲却是笑了起来。
“那小花需要他们的时候呢?他们谁帮过小花?或者说谁没有祸害过小花?”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的有些凝重,我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爹,而此刻我爹却不敢和我对视哪怕一秒钟。
“都是一些可怜人,承受着本该不属于我们的因果,你当然不会明白。”
过了一会,父亲忽然眼神坚定的对我说道:“再帮我最后一次,这一次之后就算我们斩鬼一脉从此断绝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但是在这一次之前,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想离开这里。”
说完我就想拉着手中的行李箱,走出家门,这个村子的生死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出去之后报个警,也就算是对得起村子里面的这些人了。
“你觉得你走的了吗?如果真的能走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很少有出去的,我当年也认为只要让你走出去,就能躲避这一切,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如果你现在走了,你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爹说道:“在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谁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了,这就是数百年来落在我们这个村子身上的诅.咒,而如今正是诅.咒应验的时候。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置信,也许这个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归属感的村子没什么重要的话。
但是相比之下,我的小命可就不一样了,我还很年轻,所以不想死在这里。
虽然说我们父子两个人的关系,长时间的处于一种冰冻的状态,但是我爹还是了解我的,看到我有些犹豫的样子就知道我现在动摇了。
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可以不在意别人,却不能够不在意自己。
我放下了行李箱,最终也是选择了和我爹妥协,最后帮他一次。
其实说实话,在我小时候,我爹其实是教过我不少东西,不光有强身健体的武艺,还有一些斩鬼头的把式。
当然在现在,那点武艺我还是会的,并且积年累月的坚持了下来,所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非常好。
但是那些把式,我从十几岁开始就认为,是封建迷信,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也就给忘记的差不多了,现在再捡起来,多少还是有些生疏感的。
将信将疑之下,我爹和我说了不少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他们口中的山神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而到最后我算是明白了。
那原来是一只恶鬼……
虽然很难置信,可的确是的,要不然也无法解释昨天晚上为什么一夜之间,有那么多人惨死。如果用现在科学来进行解释,至少我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的,甚至连最为基本的猜想都没有。
所谓的斩鬼用我爹的说法来说,就是杀鬼,虽然听上去非常的刺激,可是在真实意义上是非常的残酷的。
鬼是人死后所化成的东西,但是鬼死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斩鬼是一个非常损阴德的行当。
不光有损阳寿,死后注定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轮回受苦的,这就是斩鬼人的宿命。当然这些我就全当我父亲放屁了,毕竟骨子里面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的。
在我爹的吩咐之下,昨晚那些人的骨灰,都已经装在了一个个的骨灰坛子当中,然后在我爹的亲自操持之下,在那坛子里面更是分别滴下三滴大公鸡鸡冠血。
然后这些骨灰坛子都被送到了村子东头山顶上的义庄当中,而今天晚上用我爹的说法就是,我们父子两个人要在那义庄当中,和来客了解一切。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这一次我爹真的是和我说了很多,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除此之外,我们父子还是要准备不少东西的,毕竟今天晚上这一战,可是足以影响到我们父子二人的身家性命,和整个村子几百号人的性命的。
虽然我不在乎别人,可是我在乎我们父子的命,而父亲更是什么都在乎。
甚至可以说父亲现在已经是再无退路了。
一只活着的黑猫、几十张我根本看不懂是什么的黄色符箓、当然还有两把大砍刀,这是今天晚上斩鬼头的必备工具。
同时在我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陶罐,里面则是装了满满一罐子的黑狗血,差不多有五升左右。
就为了这五升的黑狗血,村里面仅有的几条大黑狗也是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傍晚的时候,我们父子两个已经是准备完毕了,我为了我自己,我爹为了整个村子。这一晚注定是不会平静了。
我们两个人带了一点吃的,就开始向着山上走去,山里天黑的快。
刚刚走出村子不远,就已经是看不清眼前的山路了,不得不打开了手电筒。说实话现在这一身的东西还是挺重的。
上山的路又是崎岖不平的,还没走一段就已经是让我有些喘粗气了,但是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等到山顶的义庄,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七点。
离父亲说的午夜子时,还有着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五个小时的时间当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这个义庄其实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至少这义庄上面的那个牌匾,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是看到过的。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村里面是有一个习俗的,那就是刚刚死的人,是必须要在这个义庄当中停尸满了七日之后了,才能够下葬的。
并且严格的被遵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等我长大了之后,就已经看不到这样做了,反而是在村子的祠堂当中将四人的头颅和身躯分开,然后分别下葬。
显然这义庄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仅有的一些桌椅板凳上也到处都是灰尘,而在这义庄的大堂之上,在不同的位置上一共摆着十几个骨灰坛子。
这骨灰坛子应该就是今天火化之后的那些人的骨灰,看着摆放的位置,应该是有着一些讲究的。
虽然上山之后,就已经算是到地方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休息的时候,毕竟今天晚上的来客绝对不同寻常,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两说的。
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必须要做一些准备才好,也许这还能够加大,我们两个人今晚的胜算。
今晚首先牺牲的就是那只我带来的大黑猫,那是一只已经是怀孕了的母猫,眼看着就要生了的母猫。
可是依然还是被我爹给逮到了义庄大门口的地方,拿刀给抹了脖子,然后将黑猫的血用一个瓷碗盛着,涂抹在了义庄的大门上。
除了大门之外,还有义庄大堂的大门,用我爹的话来说,这怀孕母猫的血,本身就是至阴之物,再加上黑猫能够通灵的缘故,这黑猫血对于那些东西来说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的。
所以今天晚上那个东西肯定会来到这里。
同时我爹还给了我那些我看不懂的符箓,我爹说道:“这符箓是当年茅山派的以为前辈送给我的,虽然我们斩鬼一脉并不善于使用符箓,但是有这些符箓好歹能够方便一些。“
我将信将疑的从我爹手中拿过了这些符箓,然后按照我爹说的,将这些符箓贴到了这个义庄的每一个门窗上,不管是大门,前门,还是后堂和后门统统都贴上了。
然后在这些符箓上面还涂上一点黑狗血,腥臭的黑狗血倒是把我给熏了个够呛。
将这些全部都准备完毕之后,我和我爹就坐在大堂的地上,静静的等待着那东西的到来。
我现在有些紧张,毕竟我之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镇长,要不是医学生的胆子都很大的缘故,估计我现在可能已经是尿裤子了也说不定,只是我到现在都很难伤心,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违心的存在吗?
这对于我之前秉持的世界观是一个近乎是颠覆性的挑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坐在义庄的地面上,我爹倒是和我讲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而围绕在这个村庄之上的恐怖诅咒,我也是知道了源头。
我和我爹并不是本村的人,或者说并非是这个存在土生土长的人,所以我对于这个存在有很多的东西是不了解的。
在几百年之前,这个村子的先祖是为了逃避战乱而来到这大山深处生活的,这些人当中大多数都是从军队当中逃离出来的乱军,还有土匪市井无赖,拖家带口的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这里。
这个村子本身的物产其实还算的上是可以的,周围的山珍野物也是不少,平常将这些山上的东西贩卖到外面也是能够得到不少的收入的,这还是这几年山里面的出产有所下降的情况下。
在几百年前的时候,这山中的出产,别说是养活着几百号人,就算是再多十倍,那也是绰绰有余小菜一碟的。
而在当时,祖辈并非是这山中仅有的山民,更确切的说在这里还是有着另外一些山民的,他们在这大山当中也是有村子的。
不过和我一开始预想的不同的是,当时我们的祖辈并非是想要独吞这一片大山,只是想要有一块栖身之地。
却被这里原本顽固守旧和充满了暴力倾向的山民视为入侵者和敌人,所以双方的冲突自然是爆发了。
但是这些山民虽然彪悍,可也要知道先祖他们这些人当中有许多人是从军队当中脱离出来的职业军人,战斗力自然不能够同日而语。
最终这些原住民战败,而战败的结果就是全部都被杀死了,这些尸骨都被埋葬在了一处山谷当中。
原本一切都应该已经是平静了下来,但是这一切其实还不算完,数年之后,村子当中开始大量的死亡新生儿,当时的村子已经算的上市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了,规模比现在大得多,足足一千多户人家。
可是那一年当中出生的五十个新生儿,却无一例外的全部在出生之后的三天之内夭折,一时之间村庄当中人心惶惶。
而恰巧在在那个时候,一位道家大能路过此地,发现这山中怨气冲天,似有通天妖孽即将出世。
便是来到了这山村当中,得知当年之事之后,也只是摇头叹息,长长不语。
三日之后,这位大能进入到了那埋葬昔日山民的山谷当中,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才出山。
但是当这大能出山之后,却已经只是吊着一口气,只是对于这大能匆匆说了一句,此后每年七月十五,方将处子断头,葬入谷中,方能保佑着山中平安,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听到这里,不禁让我想起快乐小花,如果按照日子来算,那么小花死的那一天正好就是七月十五,只是那山谷……
我不禁一怔,此时此刻我和父亲所在的这个义庄的背后,正式一处山崖,也正式一座巨大的山谷,难度那些怨气冲天的山民,就是被埋在了我身后的这山谷当中吗?
我是记得这山谷的,这背后的山谷极深,从这义庄的断崖上往下看去根本就是看不到底的存在,并且下方的植被非常的茂密,可是不管这太阳的阳光再足,常年始终这山谷当中却是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光照。
仅仅只是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感,小的时候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都被严令禁止进入到这山谷当中,却没想到这山谷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虽然我爹说的可能仅仅只是故事,但是联想到周围的地势地貌,依然给了人一种很强烈的代入感,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爹说的可能都是真实的。
并不是随便编造出来吓唬小孩的。
当然我爹的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要讲。
那个道家大能,不是别人,正式我们斩鬼一脉的祖师爷之一,祖师爷当年在这山谷当中便是遇到了一只道行和怨气都极为深厚的厉鬼,以当时祖师通天彻地之能竟然不能轻易的将其斩杀。
最后苦斗了数十日,不管是祖师还是那厉鬼都已经是油尽灯枯,最后祖师爷拼着自己的性命将这厉鬼重伤,但是祖师爷也是损伤了本身的命格,已经时日无多了。
之后用处子断头的方式葬入这山谷,则是要利用处子身上的阴血,来抑制着厉鬼的恢复,始终让这厉鬼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当中。
几百年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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