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女士离开后,陆宁和肖面面相觑。关于两人身份的突然转变,一时间都难以适应。
“嗯……我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陆宁低头搓手。
“嗯,我看过了。”肖站起来。
陆宁看着他,问:“你要走了?”
肖停下动作凝视陆宁,屋外打闪。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陆宁眼神期待。
“你很着急?”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嗯,”陆宁毫不避讳地承认,“我不喜欢医院,这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也很冷。”
短暂的安静过后,肖走到他身后,手握住轮椅握把推动。
“那就现在吧。”肖推着陆宁往外走。
雨下得很大,赖特把车开到医院门口。
陆宁短时间内还不能下地走路,为了防止还没长好的伤口碰到雨水,肖脱下风衣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同时弯下腰,一只手臂放在陆宁腿弯处。
“抓紧我。”肖的声音透过风衣纤维间的缝隙传来。
陆宁顺从地用手搭住肖的肩膀。
两个人在阴雨天莫名其妙变得火热。
短短两步路就让陆宁脑袋发晕,直到车辆往前开出一段距离,他才缓过神。
前面开车的是赖特,陆宁见过。
眼下他正向肖汇报什么,陆宁一句话也听不懂,悄悄将隐隐作痛的脚塞进风衣下的毛毯里,靠着软座昏昏欲睡。
不过二十分钟,车辆在熟悉的地方停下。
将近半年没见,别墅外的花园一改荒芜景象,隔着灰色雨幕也能看见绿意。
下车时赖特打着伞,陆宁无力地靠在肖肩膀上,两脚没沾地的进屋。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甜点香,陆宁一瞬间双眼发光。
赖特收了伞,拿过轮椅,陆宁稳稳坐上。
老丽莎闻声出来,和陆宁四目相对。
“这孩子是?”老丽莎接过雨伞问。
肖推着陆宁往客厅去:“等下细说。”
厨房里的伊万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精致的饼干一路飘香。
陆宁咽口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饼干。
“想尝尝吗?”伊万拿起一块还热着的饼干递给他。
陆宁看向屋主人肖。
肖点头。
赖特将文件放去办公室就离开了。老丽莎端上两杯茶递给两人。
“从现在开始,他,宁·陆,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收养了他。”
听见收养一词,老丽莎和伊万对视。
“他现在是……您的弟弟?”伊万问。
“没有明确具体关系,我是他的监护人。”肖捏着杯柄喝茶。
“那就是小少爷了。”老丽莎微笑,伊万也跟着喊了一声。
陆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是一名坚定的社会主义者,少爷什么的也太资本家了。
“叫我宁就好了。”陆宁摆手。
“随他吧。”肖说,“他身体不好,半个月内不能走路,我明天会找个护工来。”
“不用请护工了先生,”老丽莎慈爱地看着陆宁,“让我来照顾着孩子吧,咱们这样的情况找护工太麻烦了。”
肖皱眉:“他行动不方便,可能不能自己上厕所。”
陆宁咬着饼干低头抠手——是的,他现在是个小废物。
“还有我啊,”伊万拍胸脯,“学校就要放假了,交给我吧先生。”
肖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没再提找人的事。好在别墅里有提前收拾好的房间,陆宁顺利的在吃了一整盘的小饼干后洗漱睡觉。
凌晨,雨停了。陆宁莫名其妙醒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这是陌生的房间,肖的卧室在楼上。
为避免碰到脚背的伤口,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一只脚着地挪到窗口推开窗户,风裹挟着新鲜泥土的味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