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刻意接近他,后面的事情应该也不需要我说了吧?”宋琪笑了笑,“我拿自己当抵押,问他借钱。”
“其实我应该早点找他的,这样妈妈就可以早点来北城接受治疗,也可以早点脱离那个嗜赌成性的丈夫。”
纪慈听到宋清很轻的一声笑,像是自嘲,“纪慈,我就是这样一个下贱的人。”
花园里的绿化做得极好,深呼吸时甚至能闻到雨后的青草气,可纪慈却觉得仿佛置身在密闭空间里,胸腔窒闷。
纪慈抬眸看向宋琪,一字一句,“宋琪你知道吗,如果老天能让我妈妈重新活过来,哪怕千刀万剐,我也愿意。”
*
正如霍有深说的刚回来要忙公司的事,这两天霍有深和纪慈都没见面,白天两人都忙,只在睡前发两条微信或者打个视频电话。
不过霍有深忙归忙,对纪慈吃饭这件事倒是真上了心。
这几天只要到了晚上六点半,就有人给纪慈准时送晚饭。
这天早上霍有深给纪慈打电话,纪慈说今天别让人送晚饭到家里,她值夜班,霍有深说好。
纪慈的晚饭是在食堂解决的,附二院的夜班从晚上八点到次日早上八点。
霍有深的微信是在晚上七点一刻左右发进来的,当时纪慈正好坐在办公室电脑前查资料,桌上的手机震动,纪慈点进去一看。
H:下来
仿佛有一颗细小的碎石落在纪慈的心里,却也能听到“咚”的一声。
纪慈走到窗边,往下一看,霍有深真的站在那儿。
昏黄的路灯影影绰绰地打在他身上,他曲着一条腿,懒散地半靠在兰博基尼suv车身上。
纪慈跑下楼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脚上趿一双洞洞拖鞋,鼻梁上的那副金框防辐射眼镜也还戴着。
纪慈笑着走近,“你怎么来了?”
“上车。”
“不行,我一会儿就值班了,不能出去。”
霍有深轻笑声,“没带你走的意思,上车说会儿话。”
两人刚上车,霍有深一双有力的手就箍住纪慈的腰,稍稍往前一带,就将人迎向自己。
霍有深抬手摘掉纪慈的眼镜,吻上去。
鼻息相融间,是纪慈熟悉的冷调木香,又掺了一丝极淡烟草味的后调。
唇分,霍有深重新替纪慈戴上眼镜,嗓音喑哑,“工作的时候都戴着眼镜?”
“对着电脑屏幕的时候就戴着,是防辐射眼镜,护眼的。”纪慈说。
霍有深勾了勾唇,“纪医生怎么样都好看。”
附二院严禁一切外来车辆入内,纪慈本想问他怎么开进来的,转念一想,他霍有深是谁,左右也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
纪慈身体往后靠了靠,这才发现座椅上有个精致的纸盒,看着像蛋糕的包装盒。
“这个?”纪慈问。
霍氏的财务总监今天刚好要从港市出差回来,霍有深特意差人去买港市这家很出名品牌的蛋糕带回来。
“特意让人从港市带回来的,一会儿值班饿了吃。”
“霍有深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投喂我。”
霍有深轻掐了掐她的脸颊,“太瘦了,养肥了好卖钱。”
纪慈娇俏地瞪他一眼。
霍有深沉沉笑两声,降下车窗,将烟咬进嘴里。
“霍有深,医院内禁止吸烟。”
“纪医生,室外都不行?”
“不行。”
霍有深摇头失笑,重新将烟取下塞回烟盒里,“成,听你的。”
六月的北城,白昼拉长,傍晚的天边出现火烧云,像一种诡谲的金黄色颜料铺洒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