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彻宋砚秋的女频言情小说《勿念勿相思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阿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追求清冷将军三年,勾引九百九十九次,他始终不下神坛。她腰软、胸挺、肤白,可他连个正眼都不给。最后一次被拒绝后,她转身离开军营,回了那个三年没进过的家门。“我同意嫁给那个乡下糙汉了。”沉默了很久,宋兴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真的?”“你要不信就算了。”......“不不不!”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就是……就是不敢相信……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爹马上给你准备婚礼,让你风光大嫁。”“嫁到边境,还风光大嫁?”她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婚礼不用你准备,你也不用参加,更别带着你那外室和庶女在我面前碍眼。一周之内,给我准备好我娘亲留下的东珠凤冠,我带着嫁过去。”“你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宋兴难以置信的沉下声音,“宋砚秋,我好歹是你爹!”...
《勿念勿相思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追求清冷将军三年,勾引九百九十九次,他始终不下神坛。
她腰软、胸挺、肤白,可他连个正眼都不给。
最后一次被拒绝后,她转身离开军营,回了那个三年没进过的家门。
“我同意嫁给那个乡下糙汉了。”
沉默了很久,宋兴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真的?”
“你要不信就算了。”
......
“不不不!”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我就是……就是不敢相信……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爹马上给你准备婚礼,让你风光大嫁。”
“嫁到边境,还风光大嫁?”她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婚礼不用你准备,你也不用参加,更别带着你那外室和庶女在我面前碍眼。一周之内,给我准备好我娘亲留下的东珠凤冠,我带着嫁过去。”
“你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宋兴难以置信的沉下声音,“宋砚秋,我好歹是你爹!”
“爹?你也配?”宋砚秋冷笑,“记得把东西送来,不然我就不嫁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她知道,他急需她嫁去边境,所以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宋砚秋抬眸,看着铜镜里那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十年了,娘亲死了十年了,她还是忘不了宋兴踩着旧坟迎新人的嘴脸。
那年她刚十岁,娘亲刚下葬,宋兴就给外室和她女儿宋南锦扶了正。
那天,宋南锦穿着崭新的苏绣罗裙,怯生生地喊她“姐姐”,而她抓起香炉砸破了宋兴的额头。
当晚,她就被送出了京城,让世交的萧家代为教养。
这些年,她任由他在京中,挥霍娘亲留下的嫁妆,将外室和庶女宠上天,而她只能寄人篱下,看尽了脸色过日子。
直到三年前,宋兴一纸书信,把她叫回来。
苍岩城城主求娶,朝廷念其守边有功,特下恩旨,赐婚于宋家贵女。
那苍岩城说是朝廷封地,只是位于边境,贫瘠多石、民风粗鄙,城主空有城主头衔,实际与普通农户并无二致。
他爱外室,便也跟着心疼宋南锦这个庶女,不忍她去吃苦,就起了把宋砚秋这个发妻的女儿嫁去边境的心思。
她砸了宋家所有能砸的东西,包括他最爱的青花瓷瓶,他气得浑身发抖,连夜把她绑到萧彻的军营,让她好好学规矩。
“萧彻啊,帮伯父一个忙,帮我管教管教这个不孝女!”
萧彻是萧家长子,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辅国将军,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王。
男人长相万一挑一,身形修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戎装衬得肩宽腰窄,气质冷得如同昆仑上的雪。
受宋兴所托,他对她的态度,比对他的属下还严厉。
来的第一天就罚她练操,她哪里受过这种苦,跑完后娇嫩的脚便肿得不像样,红着眼睛躲在被子里骂了他一晚上。
可第二天,她床头便多了瓶活血化瘀的药膏。
萧彻这人,冷得像座冰山,可偏偏……
她半夜胃疼,药帐下钥,是他翻窗进去给她拿的药;
她射箭考核不及格,他加训到凌晨,最后把着她的手腕说“看准再发”;
她发烧说胡话,他冷着眼说她娇气,却一夜未眠守了她一夜。
宋砚秋那颗漂泊多年的心,竟然在这种严苛的环境里,一点点被治愈了。
她对萧彻动了心,
可所有人都说,萧将军心里只有报效国家,没有儿女情长。
她不信。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装什么清心寡欲?
于是她开始花样百出地勾引他,
故意在他面前弯腰拾物,衣衫领口大敞,他目不斜视递来外套:“穿好。”
雷雨夜抱着枕头敲开他门,说做噩梦害怕,他直接大喊:“亲卫队,派个女官来陪寝。”
训练时假装中暑往他怀里倒,他侧身避开,对亲卫说:“传女医来。”
萧彻这人,大概真是块冰做的。
可偏偏他对宋南锦不一样。
她把茶水洒在他地图上,他只是轻声说“小心烫”;她编的那条丑得要死的红绳,他戴了三年;她甚至能在他开会时闯进去,笑嘻嘻地往他嘴里塞糕点,而他只是无奈地看她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书。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
那年他出城演练,遇上雪崩,是身为随行女医的宋南锦在冰天雪地里找了他三天三夜,把他从死亡线上带回来。
救命之恩,他记了一辈子。
她算什么?
不过是个被父亲硬塞过来“改造”的娇女,是他最厌烦的那类人。
昨晚她看见宋南锦从他军帐出来,头发散着,嘴唇嫣红。
她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
她宋砚秋再荒唐,也不至于犯贱去和宋南锦去抢男人。
嫁去边境也好,至少那里没有萧彻,没有宋南锦,没有这些让她心口发疼的破事。
宋砚秋深吸一口气,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池。
谁曾想,蓄水池里没水。
她看了眼天色,这个点萧彻应该还在训练场,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搬出木桶,在客厅接了凉水,又兑上热水。
水温刚好,她整个人浸进去。
结果刚泡了不到五分钟,外面突然传来萧彻和几个将领说话的声音。
她猛地僵住。
帐门已经被掀起……
“出去!”萧彻突然厉声呵斥,“不准进来!”
门被猛地关上,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怎么了?”
“好像是宋大小姐在里面洗澡……”
“我就瞟了一眼,真白啊,要是我娶了宋大小姐进门,真是……”
“你小子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闭嘴!”萧彻的声音压着怒意,“再敢议论,全体加训二十里!都散了!”
脚步声仓皇散去。
宋砚秋慢条斯理地擦干身子,穿好衣服。
推门出去时,萧彻站在走廊阴影里,眸色冷得吓人。
“谁让你在这洗澡的?宋砚秋,为了勾引我,你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
宋砚秋抬眸看他,“我没想勾引你,也没那个意思,浴室院没……”
“没那个意思?在厅内公然泡澡的不是你?脱光衣服的不是你?”
他一步步逼近,眼底的讥讽像刀子:
“半夜抱着枕头敲我门的不是你?”
“射箭训练往我怀里倒的不是你?”
“宋砚秋,我最后说一次,我对你没兴趣。”
“你是被你爹塞到我这里的,过段时间改造完,你我就再无干系!”
这句话像把钝刀子,慢吞吞地捅进她心口。
三年来,她听他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可每次都能让她疼得喘不过气。
“去校场,” 他看了看天色,“跑马三圈,边跑边背《戍边条令》。即刻便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也对你没兴趣了!我很快就要嫁人,再也不碍着你眼了!
可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靴子踩得震天响。
操场上月光惨白,宋砚秋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
“第一条,军令如山!第二条,营规如铁……”
戍楼的窗棂一扇扇亮起灯火,有兵卒探头张望。
“宋大小姐又被罚了?”
“啧啧,长那么张漂亮脸蛋,喜欢谁拿不下,偏要喜欢不近女色的萧将军。”
“是啊,萧将军心中怕是只有南锦小姐吧?当年可是救命之恩。”
“我反正没见他对除了南锦小姐之外的谁特别过。”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她越跑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第三条,马革裹尸,第四条,血染征袍……”
汗水渗入眼角,火辣辣地刺痛,她抬手一抹,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第十条……”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她踉跄了一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眼前一片血色。
“将军!砚秋小姐晕倒了……” 有人惊呼
“别管她。”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继续操练,不得停歇。”
宋砚秋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的血顺着眉骨滑下来,黏腻又冰凉。
她抬手抹了一把,掌心一片猩红。
“我也不用你管!”她声音发颤,却倔强地站直了身体。
萧彻站在不远处,站姿笔挺,眉眼冷峻,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她笑了,笑得眼眶发烫,转身继续踉跄前行。
“第一条,军令如山!第二条,营规如铁……”
血混着汗水流入眼中,视线渐渐模糊。
她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背了多少遍条令,只知道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双腿像是灌了铅,每迈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 第十条,誓死守土!”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她眼前一黑,彻底栽了下去。
恍惚间,她似乎被人抱了起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视线里是萧彻紧绷的下颌线。
“你不是说…… 不管我吗?”
萧彻脚步未停,声音冷硬如铁:“只要你在我帐下一日,我就得保证你的周全。”
原来如此。
她忽然笑了,笑得胸口发疼。
那些半夜翻窗给她拿药的日子,那些守着她发烧的夜晚,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原都只因 “将责” 二字。
“你放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很快就不在了……”
她似乎听见萧彻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可她再也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
再睁眼时,宋砚秋发现自己躺在营帐的软榻上,额头的伤已经包扎好了。
她抬手触了触纱布,指尖冰凉。
帐门被轻轻掀开,宋南锦端着药碗走入,脸上挂着柔柔弱弱的笑。
“姐姐,你醒了?”
宋砚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是萧将军让我来的。” 宋南锦声音温温柔柔,“他说你受伤了,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姐姐,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小心受伤呢?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萧彻哥哥多看你一眼吧?”
“只可惜呀,”她笑得愈发甜美,“你父亲是我的,你的家是我的,萧彻哥哥……也是我的。”
宋砚秋冷冷睇着她:“你一个外室之女,谁给你的胆子在此放肆?滚出去。”
宋南锦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是啊,我是庶出的女儿。”
“可我这个庶出的女儿,拥有一切。”她歪着头,眼神怜悯,“而你这个正室的女,却一无所有。”
“很好笑,不是吗?”
她说着,从袖口拿出一瓶药,轻轻放在床边。
“药放在这里了,你等会儿记得涂。”
宋砚秋猛地抬手,宋南锦却早有预料似的后退一步,顺手拿起床头的药瓶,笑得无辜:“姐姐是不是又要让我‘滚,然后摔了这瓶药?”
她眨了眨眼,语气天真:“既然如此……我帮你一把吧。”
话音未落,她猛地抓起药瓶,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响中,她踉跄后退,整个人跌坐在那一地碎片里。
门被推开,萧彻大步走了进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宋南锦跌坐在碎片里,膝盖流血,而宋砚秋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解释。”萧彻生声音冷得像冰。
宋砚秋闭了闭眼。
她还记得上一次,宋南锦也是这样陷害她,她解释了,可换来什么?
萧彻只信宋南锦。
所以这一次,她连解释都懒得说。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她抬眸,嘴角带着讥讽的笑,“还要我解释什么?”
萧彻眼神更冷:“宋砚秋,你不知悔改。”
他寒声道:“罚你——”
“将军!”宋南锦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姐姐还受着伤,你别罚她了……”
萧彻皱眉,宋南锦又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算了吧,就写份悔过书就算了,好不好?”
萧彻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口:“……好。”
宋砚秋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原来傅萧彻这样的人,也会为宋南锦破例。
她忽然笑了:“萧将军,你眼光真差。”
萧彻眸光一沉:“什么意思?”
她本想说他看上宋南锦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
可还没开口,宋南锦就“哎呀”一声,捂着膝盖皱眉。
萧彻果然立刻忘了追究,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膝盖……疼……”她咬着唇,眼里含着要掉不掉的泪。
宋砚秋冷眼看着萧彻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临走前丢给她一句:“写完悔过书送过来。”
帐门未掩。
宋砚秋坐在桌前写检讨,一抬眼就能望见廊下,萧彻半蹲着给宋南锦上药。
他动作那么轻,眉头微蹙的样子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原来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宋砚秋收回视线,笔尖在纸上狠狠划了一道。
“写完了。”
宋砚秋把检讨递过去时,他们刚好上完药。
萧彻接过检讨,一目十行,脸色骤变:“你这写的什么?”
“什么叫你错了,错在没有在宋南锦假装摔倒的时候扶住她,错在没有把她的手摁进碎片里,让她疼得再也不敢演这种拙劣的戏码?”
宋砚秋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事实本就如此。”
萧彻额角青筋暴起,眼看就要发作——
“将军!”宋南锦一把拉住他,“姐姐刚受伤,你别生气...”
萧彻眼神凌厉,刚要开口,宋南锦又拉住他:“萧将军,算了……”
她转头看向宋砚秋,笑得温柔:“姐姐,营外桃林花开正好,我与将军正要去踏青,姐姐也同去吧?”
宋砚秋:“不去。”
宋南锦却已经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走吧姐姐,别生气了,我扶你。”
宋砚秋想甩开她,可萧彻就站在旁边,眼神警告地盯着她。
她忽然觉得很累。
宋砚秋最后还是被拉去了。
坐在马车上,看着宋南锦熟稔地跨上马车时,她才明白宋南锦为什么非要拽她来。
她要她亲眼看着。
看着萧彻对她所有的特别。
马车发动时,宋南锦“不慎”碰着萧彻握缰绳的手。
他没躲。
指尖相触的瞬间,宋砚秋想起,上个月训练时她碰到他手背,他当场用皂角巾擦了三次。
“将军,尝尝这个。”
宋南锦掰开桂花糕,指尖沾着糖霜往他嘴边送,却不小心蹭到他的甲胄上,
按照萧彻的脾气,别人弄脏他的衣服,他能冷着脸训斥半小时,可此刻,宋南锦惊呼一声去擦,他竟然只是低头,任由她动作。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纵容。
在桃林铺开毡子时,宋南锦“哎呀”一声:“我竟忘了带水囊!
萧彻直接把自己的递过去。
宋砚秋盯着他,这水囊她上次不小心拿错,他冷着脸夺过,说:“军中器物,不可混用。”
可如今,宋南锦喝完故意剩半口:“萧彻哥哥,还你呀。”
他居然接过来喝了。
一整天,萧彻的视线都只落在宋南锦身上。
宋砚秋像个透明人,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所有的亲密互动。
直到宋南锦转过头,笑着说:“将军,我们一同入张画吧!”
萧彻从不留像。
可这一次,他竟然没拒绝。
没有画师帮忙,他直接把纸笔递给了宋砚秋。
“姐姐最善书画。”
宋砚秋接过纸笔,看着他们。
萧彻站在宋南锦身后,一只手虚扶在她腰侧,像是随时准备护住她。
她几笔瞄完,把小像还给他时,他看了她一眼,眉头微蹙。
他似乎有些诧异。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闹脾气,非要拒绝,或者故意画错。
可今天,她什么都没做。
甚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他凝视着她,像是想说什么。
可宋南锦突然笑着插话:“我也帮你们画一张吧?姐姐一直喜欢你,留着作纪念也好。”
萧彻脸色骤冷:“不必。”
他看向宋砚秋,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喜欢她。”
宋砚秋扯了扯嘴角,挺巧,她也不喜欢他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砸落。
萧彻把大氅丢给宋南锦挡雨,语气冷淡:“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马牵过来。”
他大步离开后,宋南锦立刻换了副嘴脸,讥讽道:“姐姐,看到了吗?你再怎么勾引他,他眼里也只有我。”
宋砚秋懒得理她,转身要走,却听见宋南锦突然尖叫一声——
一条蛇从草丛中窜出,狠狠咬在宋南锦脚踝上!
宋南锦疯狂甩腿,竟把蛇甩向了宋砚秋!
宋砚秋来不及躲闪,小腿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宋砚秋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耳边是医女急促的声音:“两位小姐都被毒蛇咬了,但咬的位置不一样,砚秋小姐更为严重,毒素已经蔓延了!”
“可医帐里已经没有解毒散了!”
萧彻的声音冷静而果断:“我那里有,已经让人送来了。”
很快,他的亲卫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却只拿着一个药瓶。
“将军,只剩这一瓶解毒散了,先救谁?”
空气瞬间凝固。
萧彻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
终于,他开口:“先救南锦。”
医女愣住了:“萧将军,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南锦小姐的情况还能再等等,可砚秋小姐……”
萧彻声音冰冷:“我说,先救南锦。”
宋砚秋笑了。
笑出泪来。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害怕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想起很多事——
母亲早逝,父亲眼里只有外室的女儿。
她被送去萧家后,孤独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也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
可这些人都还没死,她凭什么死?
后来遇见萧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撕下他禁欲清冷的面具,脱下他的军装,让他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只映出她的影子。
他对她无意,也没关系。
她爱得起,也放得下。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活出更好的风采。
虽然被逼嫁到边境,但她相信,她照样能过得很好……
所以,她不想死。
可是,她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医帐里。
医女正在给她换药,见她睁眼,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我没死吗?”她声音嘶哑。
“差一点!”医女心有余悸,“幸得将军遣人快马加鞭,从邻郡讨来了解毒散,不然可就危险了。”
宋砚秋扯了扯唇,问:“宋南锦呢?”
医女以为她担心,笑着说:“她好好的,本来就伤得不严重,而且萧将军一直在照顾她。”
她一边换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萧彻对宋南锦有多好,亲自喂水、守了一整夜、连军报都先放到一旁。
宋砚秋平静地听着,心里竟没有一丝波澜。
真奇怪。
她居然不难过了。
“姑娘体内的蛇毒已清,再静养一两日便可出庐。”医女最后说道。
宋砚秋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她便自行拆了绷带,离开了。
回到住所,她开始收拾行囊。
衣服、日记、母亲留给她的玉镯……一件件收进行囊。
收拾到一半,木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宋砚秋回头,愣在原地——
萧彻站在门口,携着一身风雨,军装凌乱,呼吸急促,像是匆忙赶回来的。
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一向冷静自持,连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可现在,他的领口大敞,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离开医帐,为何不说?”
宋砚秋语气平静:“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吗?”
他瞬间一噎,喉结滚动了下,像是被什么哽住。
好半晌,他才低声道:“你知道了?”
但片刻后,他又冷硬地补充:“南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她有事。”
宋砚秋低头继续叠衣服,语气平静:“哦,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那是你的药,你想给谁用就给谁用。”
他又被噎住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忽然注意到她在收拾行李,眼神一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宋砚秋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皱着眉甩开他的手。
本想讽刺一句“收拾行囊你瞧不出来吗”,但不知为何,最后只是淡淡地说:“理些衣服。”
“营中湿气重,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晾一下,不然随便就受潮了。”
他紧绷的肩膀似乎松了松,语气恢复成惯常的冷淡:“这不比你的京中府邸。”
“我何时说过要住高门大院。”她头也不抬,“我以后也不会住了。”
他皱着眉,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片刻后,他又冷了神色:“你准备在军营里住一辈子?我说过,你不要缠着我,尽快找个理由回京城去。”
她懒得跟他解释,继续整理行李,一言不发。
他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今天我在营中。”
她没回话。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些:“我是说,南锦已经好了,送回京静养了。”
“你伤得比较重,要是晚上作疼……可叫我来上药。”
宋砚秋动作一顿。
原来他还记得她最怕疼。
还记得初见不久时,她摔伤了膝盖,疼得直掉眼泪,他一边冷着脸训她娇气,一边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的伤口上。
“不用了。”宋砚秋回过神,声音平静,“我不怕疼了。”
她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抬头看他:“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不是你说的男女有别吗?不怕我再勾引你了?”
萧彻脸色骤冷,转身摔门而去。
直到半夜,一针刺耳的警号声划破暴雨的夜空。
宋砚秋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她刚拉开窗帘,就看到萧彻穿着蓑衣匆匆往外跑。
两人在走廊撞了个正着。
“暴雨冲垮了护城堤,全军即刻前去救灾。”他眉头紧锁,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你在营中待着,别乱跑。”
不等她回答,他就大步冲进了雨幕里。
宋砚秋站在窗前,见一对对兵卒撑着牛车驰出城门。
旁边营房的王婆突然哭着冲出来:“我孙子还在河边的家中啊!这可怎么办!”
宋砚秋二话没说,抓起蓑衣跟了上去。
……
河堤已经塌了一半,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树枝和碎石奔涌而下。
萧彻正站在高处指挥,军装湿透,声音沙哑:“一队去东边转移百姓!二队加固堤坝!快!”
突然,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萧彻顺着视线望去——
宋砚秋站在不远处,暴雨打湿了她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太扎眼了,哪怕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萧彻大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蓑衣裹住她:“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待在营中吗?”
“宋兴把我送到这儿,只要我还在军中一天,就是这里的人。”她仰头看他,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滴,“救灾,我也该参与。”
“你吃不了这种苦。”他声音冷硬,“回去。”
宋砚秋却笑了:“萧彻,你从来不了解我。”
说完,她直接走向齐膝深的洪水里,开始帮忙转移百姓。
萧彻还想阻拦,身后却传来宋南锦的声音:“萧彻哥哥!”
他回头,看到宋南锦撑着一把摇摇欲坠的伞:“你怎么也来了?”
“也?”宋南锦一愣,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宋砚秋,眼神顿时暗了暗,“我、我也想尽一份力……”
没等萧彻阻止,她就跟着下了水。
洪水越来越急。
宋砚秋正把一个哭闹的小孩往岸上送,宋南锦突然凑过来:“姐姐,你从小娇生惯养的,还是回去吧,孩子给我。”
她伸手就要抢,孩子吓得哭得更厉害。
“啪!”
宋砚秋一巴掌甩过去:“宋南锦,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要耍手段?”
宋南锦捂着脸,眼神怨毒。
等宋砚秋把孩子送上岸,转身准备再救人时,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大力推来……
“啊!”
她猛地栽进湍急的水流中,却在最后一刻死死抓住了宋南锦的手腕,把她也拽了下来!
“宋砚秋!南锦!”
萧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但洪水太急了,两人瞬间被冲出去十余尺。
“将军!两位小姐要被冲走了!”
萧彻冲过来时,只看到两个身影在洪水中浮沉。
宋南锦在哭喊:“萧彻哥哥!救我!”
而宋砚秋已经呛了水,脸色惨白,却一声不吭。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照亮萧彻决绝的脸——
他纵身一跃,扑向了宋南锦的方向。
宋砚秋在被洪水吞没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他的选择。
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就这样吧。
她松开抓住浮木的手,任由汹涌的洪水将自己带走。
……
宋砚秋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脸。
“萧将军,您都两天没合眼了,我来守着砚秋小姐吧。”
“不用。”
是萧彻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那人还要再劝,突然有人急匆匆闯进来:“萧将军!南锦小姐又发烧了,一直喊您的名字!”
床边的身影顿了顿,终于起身:“照顾好她。”
脚步声渐渐远去。
宋砚秋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
床边守着个圆脸医女,见她睁眼,顿时松了口气:“你可算醒了!”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门口。
医女会错意,连忙道:“你别误会,虽然萧将军先救的南锦小姐,但救完她后很快就把你也救上来了,这几天也一直在照顾你,是前不久才去南锦小姐那的,你要是想见他,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宋砚秋声音干涩,“我是想问,百姓可都安置妥当了?”
医女愣了愣:“都转移了,多亏小姐帮忙。”
她不好意思地挠头,“以前我还以为你这种娇生惯养的贵女吃不了苦,没想到...这次救灾你转移的百姓最多……现在整个军中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她犹豫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舍:“不过,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家了?”
“是要走了。”宋砚秋轻声道。
不过,不是回家,是去边境嫁人。
支走医女后,宋砚秋强撑着起身收拾行李。
行囊几乎装满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娘亲送她的玉佩,那是娘亲离开前,送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姐姐,你是在找这个吗?”
宋南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那只玉镯。
“还给我!”宋砚秋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她后退两步,捏着玉佩的手高高举起:“好啊,还给你。”
玉佩“嘭”地落在地上,摔碎的瞬间,宋砚秋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冲上去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
“啪!”
宋南锦踉跄着跌坐在地,玉佩早从她手里滑落,摔成了几块碎片。
宋砚秋瞠目欲裂,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宋砚秋!”
萧彻的声音从门口炸开,下一秒,她被他一把扯开,踉跄着撞到桌角。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宋南锦,她捂着脸,眼泪簌簌往下掉,声音细弱:“萧彻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明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却还担心她的身体,偷偷跑过来看她,才惹得她生气。”
“道歉。”他盯着宋砚秋,声音冷得像冰。
宋砚秋死死盯着那堆碎玉,一动不动。
“我让你道歉!”
“我没错。”宋砚秋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她打碎了我母亲的玉佩。”
“一个玉佩而已!”他下颌绷紧,眼底压着怒意,“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一个玉佩而已?”她笑了,笑得眼眶发烫,“萧彻,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娘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他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南锦便抽泣着去拉他的袖子,“萧彻哥哥,我没有,姐姐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该这么污蔑我……”
萧彻瞬间眉头皱得更紧,直接下令:“本以为抗洪救灾时你总算懂事了,没想到你依旧不知悔改!”
“出去站着。”他指了指门外暴雨如注的院子,“什么时候肯道歉,什么时候进来。”
宋南锦假意劝阻:“姐姐性子傲,不会给我道歉的,这么大的雨,站久了会生病的……”
“不肯道歉,就给我站一天!”
宋砚秋突然笑了。
无论何时,他永远选择相信宋南锦。
她转身就走,连外套都没拿,直接冲进雨里。
身后,她听见萧彻打横抱起宋南锦的声音,听见他低声问她“疼不疼”,听见他快步离开的脚步声……
雨砸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冷是热。
……
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宋砚秋站得笔直,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衣服早就湿透了。
“大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周姨撑着伞跑来,看到她这副模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颤抖的打开一个木匣,里面是娘亲的东珠凤冠,“老爷让我送这凤冠来……大小姐,您回去服个软,跟老爷认个错吧……苍岩城那哪是人待的地方,更别提您要嫁过去一辈子。”
宋砚秋摇了摇头,“我嫁过去,他比谁都开心,无论我怎么认错,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周姨声音发抖,眼泪砸在泥水里。
她是母亲从娘家带来的老人,自幼看着她长大,现在却只能徒劳地拽着她袖子:“可你是老爷的亲骨肉啊!”
“亲骨肉?”宋砚秋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从他让那对母女进门那天起,我就没爹了,他现在正热衷于给别的女儿当爹。”
周姨哭得更凶了。
宋砚秋望向墙角,暴雨中,一朵小野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始终没断。
“您放心。”她接过钱,“我在哪都能活,而且——”
“一定活得比他们都漂亮。”
回到营中,她换下湿透的衣服,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走出军营大门时,守门的小卒惊讶地喊:“宋大小姐,你结束要回家了?”
宋砚秋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山,那里有个她从未去过的“家”,一个被父亲安排好的、嫁给乡下糙汉的“归宿”。
“是啊,”她点点头,语气很轻,“回家了。”
小卒红着脸挠挠头,又害羞又不舍:“那啥时候回来看看?伙房的王师傅还说给你留了熏肉……”
宋砚秋笑得明媚:“谢谢,我不回来了。”
“再也不回来了。”
话落,她转身走进雨里,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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