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阿凝身前,却看见自己映在镜中的影子正在碎裂——每块碎片里都藏着个哭嚎的人脸,像极了镜骨女溃散时的模样。
“师兄快看!”
阿凝指着镜中骨桥的尽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座白骨莲台,莲台中央摆着个眼熟的木匣,正是破庙供桌上装着镜匠妻子脊骨的那个,“匣盖开了!”
木匣在镜中缓缓打开,里面没有脊骨,只有截刻着“林”字的指骨——正是阿凝三个月前剜下的那截。
指骨漂浮起来,骨节间渗出的血珠竟在镜中凝成一座新的骨桥,桥的这头连接着研究室的镜子,那头通向雾中不可知的深处。
“咚——”研究室的门被敲响。
林墨猛地回头,看见走廊里站着个穿考古服的女人,她抱着一摞文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林老师,阿凝老师,我来送汉代墓葬的新资料。”
阿凝的身体突然僵硬。
林墨听见她牙齿打颤的声音:“她……她不是考古队的人,我昨天见过,她叫小柔,半个月前在古墓塌方里……”话没说完,镜中的无脸人突然举起青铜刀,刀尖指向门外的女人。
女人的影子瞬间被拉长,在墙上变成白骨莲台的形状,她手中的文献散落一地,每一页都变成了刻着血字的骨片。
“血祭当归……”阿凝看着镜中悬浮的指骨,又看看门外微笑的女人,瞳孔里映出骨桥上渐渐走近的无数黑影,“他们是来拿我的指骨,还有……你的锁莲佩。”
林墨握紧腰间的玉佩,触手一片冰凉。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沈家血脉不止能镇邪,还能……”话没说完便咽了气,如今想来,后半句该是“还能打开骨渊的大门”。
镜中的骨桥开始震动,无数白骨手从雾中伸出,抓挠着镜面。
门外的女人抬起头,她的眼球竟变成了两枚青铜镜,镜中清晰地映出林墨和阿凝的脸,以及他们身后——民俗研究室的玻璃柜里,那面刚修复好的明代梳妆镜,此刻正渗出青黑色的骨纹。
“下一个故事,”阿凝的声音带着水汽般的凉意,和镜中骨女的语调竟有几分相似,“该从照骨镜里的骨渊,讲到梳妆镜里的……”她的话被镜中爆裂的声响打断。
林墨看见自己掌心的锁莲佩正在发烫,玉佩上的莲纹竟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