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和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内里的惊涛骇浪。
林栖梧的脚步钉在原地,心头那刚刚腾起的雀跃如同被冰水瞬间浇熄,只余一片冰冷的错愕。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的帝王,握着包袱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布料在掌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江辞霄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她臂弯间那个半旧的青布包袱上。
那目光里的痛楚和某种近乎绝望的挽留,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逼近她,那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将林栖梧笼罩。
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混杂着一种急促奔跑后的汗意,扑面而来。
“你要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砂砾磨砺过的喉咙里艰难挤出,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栖梧被他眼中翻涌的赤红和那陌生的脆弱惊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却撞上了身后同样惊呆的青黛。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悸和一丝荒谬感。
自由就在眼前,她绝不允许任何变数。
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唇角弯起,努力扯出一个平静而疏离的微笑,声音清晰冷静:“陛下这是干什么,陛下金口玉言,废后诏书已颁。
林栖梧,自当遵旨,离宫。”
“离宫……”江辞霄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烫了一下,猛地又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他那双赤红的眼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林栖梧完全看不懂的激烈情绪,痛苦、愤怒、还有一丝……疯狂的执拗?
“朕准你走!”
他几乎是低吼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声音破碎不堪,“但你要把朕的心也还回来!”
这句话如同惊雷,猝不及防地在林栖梧耳边炸响。
还心?
林栖梧愕然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五年冰封,五年无视,五年里他的目光永远追逐着另一个身影……此刻,他却像个被负心人抛弃的痴情种,向她索要一颗她从未得到过、也从未想过去触碰的心?
荒谬!
可笑!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错愕。
五年积压的委屈、隐忍和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